不要着急,等着果子熟透了,自然会是他闵明喆的。
  身为同胞兄妹,闵于安的不就是他的吗?
  暂时交给闵于安保管,也未尝不可。
  不过,闵明喆把话题拉到了萧启身上,驸马这脸色怎么这么红啊?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随我去太医院,找御医给你瞧瞧吧。
  狼子之心昭然若揭。
  真要叫御医,直接叫过来便是了,用得着去太医院?不过是想多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闵于安如果没有发现闵明喆的企图,还真以为他是关心妹妹呢。
  不必了,闵于安强势拒绝,找了个理由,驸马她只是天气太热,过会儿就好了,她还要随我一同去面见父皇呢。
  闵明喆可惜了一声,面上也没表现出来:那好,你们随我来。
  瞧瞧这话说的,闵于安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还能找不到路?
  她的亲哥哥,用一副主人家招待客人的态度,来面对刚从生死边缘回来的妹妹。
  真是个好哥哥啊,闵于安在心头嗤笑。
  见了皇帝,也没好到哪儿去。
  皇帝一脸萧启帮了大忙的样子,又是封赏又是夸赞,萧启自然是推脱,虚伪与蛇的事情,她在慢慢习惯。
  闵于安哼了一声,撒娇道:父皇你都不夸夸我,就知道拉着驸马讲东讲西!
  萧启摸摸后脑勺,很憨厚的笑了笑。
  装样子谁不会?
  皇帝像是拿闵于安没辙,哈哈一笑:怎么自己夫君的醋你也吃,朕这不是正要说你吗,安儿真是长大了,都能替朕排忧解难了,你若真是个男子,朕觉着,不比太子差多少。
  闵明喆闻言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坊间传闻这么说也就罢了,连他的父皇也这样想吗?
  闵明喆多年来兢兢业业,为了当一个好太子时刻不敢松懈,就为了得到他的赞赏。
  闵于安她做了什么?
  啊?
  玩了十几年,被宠了十几年,嫁了个人,就靠着驸马的光得了父皇这样高的评价!
  驸马驸马驸马......全都是因为他!
  萧启,闵明喆垂首掩下眼里的阴霾,我会把你夺过来。
  ***
  见过皇帝,就没了别的事,径直回公主府。
  韦嬷嬷领着柯壹站在门口迎接,见萧启和闵于安归来,喜笑颜开:可算回来了!公主啊,您说您没事老往那些危险的地方跑干什么!
  闵于安脚步一滞,有些不敢往里走了,韦嬷嬷唠叨起来,能把人给烦死。
  索性这还有个更大的始作俑者,闵于安果断转移炮火:那驸马都去了,我能不去吗,万一她要回不来怎么办,我不就成寡妇了?
  萧启瞪大了眼,心说我信了你的邪,昨天还说喜欢我,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就变了脸!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韦嬷嬷果不其然转移阵地:驸马爷啊,您说说您,怎么一点都不考虑咱们公主的感受呢,那危险的事又不是非得您去做,朝廷上下那么多大臣,总有能够解决问题的。
  不,没有。
  他们只会放任事情恶化,你推我我推你,把自己撇得干净,然后拿着层层剥削而来的赈灾款逍遥快活。
  当年也是寒窗苦读一步步爬上来的,现在却都忘了个干净,指望他们?
  那还不如祈祷这病它会自己痊愈呢。
  萧启这样想着,却没有直接说出来的打算。
  韦嬷嬷也是关心闵于安,萧启没必要去打脸,只能背下了这个锅: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韦嬷嬷虽说把闵于安当做自己的后背,却知道尊卑有别,自己的埋怨是站不住脚的。
  萧启这样一说,却是真的把她放在了眼里,当成了闵于安的长辈,
  思及此,韦嬷嬷就不埋怨了,看萧启还很顺眼。
  知错就好,一路上辛苦了吧,我已经命人备好了热水,公主与驸马先去沐浴吧。
  萧启身形一滞,朝闵于安道:骑了一天的马,很累吧?你先去。全心全意关心她的样子。
  闵于安一眼识破了她的企图,想逃?
  驸马说的什么话,什么先啊后的,这可是汤池,再容十个人都装得下,当然是一起喽。
  萧启:......失策了!居然忘了这个!
  萧启磨磨蹭蹭,还想拒绝:我的衣裳......
  都给您放进去了。这是韦嬷嬷说的。
  我有点饿,不如还是你先去,我去用个膳,实在走不动路了。
  汤池边上摆了张大桌子,什么好菜都有,专门备着的,准备给您接风洗尘呢。又是韦嬷嬷说的。
  萧启:......正经人家哪有在洗漱的地方用膳的?!
  都是什么毛病!
  闵于安扑哧一笑,牵起萧启的手:韦嬷嬷都这样说了,那我们走吧,驸~马?
  萧启一听这话就觉得没好事,闵于安这个语调,简直刻骨铭心,那两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倒也不是制不住闵于安,就是......理亏啊,哪里再好意思欺负她,只能任她所为。
  但总被闵于安压着,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得劲,萧启那该死的争强好胜的性子又冒出头来。
  而今日的闵于安不需要她让,自有法子可以治她。
  既然双方都这么想,那就各凭本事吧。
  ***
  柯壹柯伍分别也有些时日了,自那年在组织中相遇,就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分别,一直都待在一起。
  离开久了,还真有些想念。
  柯壹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张了张嘴,想说句辛苦了,柯伍直接抬手阻了她的话: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我得先去账房一趟。
  公主殿下加钱,这么多倍累积下来,那得有多少啊?
  柯伍光是想想,就觉得口水流了一地。
  有钱啦!
  驸马爷真棒!
  以后也要坚定地被公主欺负啊!
  这样自己才好挣钱嘛!
  接到闵于安亲手书写的凭证,账房先生一算,直接抽了一大把银票给她。
  柯伍两眼放光,喜滋滋的往手上吐了点儿唾沫,点钱的手快到飞起。
  围观了一路的柯壹一脸莫名:公主殿下又没有少你吃喝,怎得这般爱钱?她就奇了怪了,都是一起走过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经历啊,怎么就一副钻钱眼里的样子。
  柯伍头也不抬,只是说:等我存够了钱,咱就可以去买座大宅子了。以后再也不会挨饿受冻了。
  我说过要给你买座大宅子的,当然要早些做到。
  正好她数够了钱,抬头望着柯壹笑笑,已经存了一大半了,很快,很快我就会买得起。
  从专门训练杀手的地方跑出来的时候,她们还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没有银钱,就没有食物,身上的衣服也是统一发的单薄劲装。
  那时候蜷缩在某户人家的屋檐下,柯壹搂着柯伍给她挡寒风,对她说:我以后要买一座大宅子,我们一起搬进去,再也不会没有地方住了。
  柯伍紧紧的搂着柯壹:那我会赚好多好多钱,把钱都给你。
  后来她们就被公主给捡回去了。
  吃饱穿暖,还有月钱。闵于安也不会逼着她们去杀人,或者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找人给她们上课。
  闵于安所需要的只是她们的衷心。
  她那时候立下的誓言,柯伍从来没有忘过。
  柯壹摸摸柯伍的头:你不必如此的,我这儿还有钱。
  看得她心疼。
  那不一样,以前是你护着我,现在,该我护着你。我武力比不上你,本事也没你高,至少要多挣些银钱吧?
  柯壹静默一瞬:好,我等着。
  ***
  汤池这东西,可大可小。
  依皇家的财力,又是皇帝宠爱的公主,闵于安的公主府,自然是怎么大怎么豪气怎么来。
  之前不是没在公主府住过,只是那时候萧启和闵于安还没有说开,彼此都把握着一个度,汤池都是各泡各的,晚上睡在一起都算是越了心里的那条线了。
  现在
  韦嬷嬷在前开路,萧启被闵于安拽着应是拉到了汤池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像只巨兽的深渊大口,似要把她吞没。
  这已经预兆了她今日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加更赶到,早点睡,晚安~感谢在20201115 22:57:37~20201115 23:3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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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双倍
  可惜萧启不知道, 所以茫然无所觉地,踏入陷阱。
  她是个武将,只知道在战场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她没有退路了, 这是躲不掉的。
  手下的力道不容置疑, 闵于安紧紧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真是奇了怪了, 萧启居然挣脱不开,她不进也得进。
  朱红色大门自内推开,婢女衣着统一, 端着各式托盘立于两侧, 齐齐躬身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 驸马爷!
  萧启下意识往后推了一步:这样大费周章的么?
  她当然不知道,这全是韦嬷嬷安排的,为的就是先把她给镇住,才好继续计划。
  该说闵于安不愧是韦嬷嬷给带出来的么?用的手法套路都是一样, 而且,深宫中待久了的韦嬷嬷显然比闵于安更深谙其道。
  那股子不自在的感觉,更深了,让萧启不是很舒服。
  是为什么呢?
  她思索片刻, 又倏尔笑开。
  萧启摇摇头,啼笑皆非,笑自己的草木皆兵。
  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不过就是泡个澡而已,还是跟她的妻一起, 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都坦诚相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还在乎这些?
  踏进门内的那一瞬,她释然了。
  有什么好怕的呢,以她的武力,闵于安能把她怎么样?
  再说了,这些日子,她们你来我往,胜负都在五五之数,若非闵于安经常性地装可怜,惹的萧启不好意思继续下去,怎么会让闵于安有得瑟的余地?
  脑内万水千山,事实上才过去了片刻,旁人都未察觉她心里的变化。
  萧启吐出一口浊气,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吐出去,清空大脑。
  室内水气缭绕,夹杂着热气迎面扑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赶路的疲惫就得到了些许缓解,她微眯了眼睛,反手握紧了闵于安的,两手交握,萧启笑道:走吧。
  闵于安回她一个笑。
  只是两人的笑含义有所不同罢了。
  闵于安笑的是:该怎么去形容你呢?我的将军,你太单纯了,次次都输给我。再这样下去,她都不好意思才怪,还是很好意思。
  婢女把托盘里的东西全都摆放到汤池边上,方便她们在泡的时候取用,便识趣地退下了。
  主要是韦嬷嬷吩咐过,千叮咛万嘱咐,让婢女们不要留在室内打扰驸马公主,不然就扣她们的月钱。
  韦嬷嬷哪里都好,既不打人也不骂人,做错了事会好声好气地同你说,只是这月钱就婢女们只要一想自己的荷包,就不敢有半点马虎了,规规矩矩按她说的来。
  公主驸马的感情,韦嬷嬷是不用担心了,能做到生死相随的地步,哪里需要她操心?
  可是,可是!
  这眼看着成亲都要满一年了,公主这肚子还没个动静!大半年的分居,难道不该小别胜新婚,荒唐一把?
  上了年纪的长辈总是这样,未出阁的姑娘,就盼着你成亲,成亲了就催着要孩子,有了孩子又想有更多孩子,操不完的心,止不住的唠叨。
  韦嬷嬷再怎么有资历,也是个下人,自然不敢催她们生孩子,但是,做些手段还是可以的嘛,只要不被发现。
  皇宫里头什么没有?
  这类物什韦嬷嬷见得多了,挑了几个实用的偷偷放进去,再给水里面加点东西,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嘛!
  韦嬷嬷深藏功与名。
  这类气派的大门永远逃不过产生巨大噪声的命运。
  伴着长长的吱呀声,朱红大门就此关闭,断绝了萧启心里的最后一丝退路。
  退不得,那就迎难而上!
  大不了今天,她狠狠心,不再对闵于安的眼泪心软便是了。
  坚持住,一定不能再给她可乘之机了!
  萧启在这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闵于安毫不在乎,任你如何,我自有我的办法。
  闵于安绕着汤池转了转,奶白色的浴汤里,艳红花瓣飘飘荡荡,阵阵香味撞入鼻中,这样好的景色,不做些什么对得起么?
  果然如韦嬷嬷所说的那样,几张矮矮的案几摆在汤池边上,看那菜色,就让人垂涎欲滴。
  韦嬷嬷这是摸透了萧启的喜好啊闵于安默默给韦嬷嬷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母后的亲信,姜还是老的辣!我真是爱死您了!
  萧启决定抢占先机,吃饱了才有精力做事。
  长空,我觉得萧启在空荡荡的房里开了口,打破了一室沉寂,她也没想到这么静,一说话似乎都能听见回音。
  闵于安也熟悉得差不多了,闻言停止了四下顾看的眼,耐心地问:嗯?怎么了?
  萧启咽了咽口水,压下心底的慌乱:我有点饿了,先用膳吧。
  末了加上:好不好?
  一点气势都没有。
  主要是因为闵于安在这种事上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平日娇滴滴软绵绵的小姑娘,怎么就能这样不知羞,尽缠着自己~
  凡事做两手准备,万一自己又被她哭得乱了心神怎么办?可不能说狠话啊。
  所以眼看着躲不掉了,萧启只能放低点姿态。
  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闵于安凑近了萧启,把她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归拢在一处,莞尔一笑:当然好,赶了一天路,这腹中空空,真扛不住了呢。
  闵于安拉着萧启坐下来,盘腿在案几边坐下。
  没有酒,只有茶。
  喝酒之后不宜泡热水澡,会醉的更狠,更甚者,还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