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你拿上这些银钱傍身,快走吧!咱们说不定还有重逢的时候!”
雨逐泪如雨下,“你知道我老家在哪,我会在老家等你一段时日,你若能来,我们一起走……咱们只是婢女,若能逃出生天,何苦再与云千亦这等主子纠缠,到时候远走他乡,再找一份活计也是一样。”
幼菱连连点头,推她道:“你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雨逐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拉住她低声说了自己存放银钱的地方,“你倒是把这些银钱都带上,也能够花一阵子!”
只是她这么一耽搁,一块阴影便将巷子口的光线给遮住了。
幼菱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后背”通“的一声撞在墙上,“谁在那里?”
只是后面也想起一道声音,“你们感情倒好,既然如此,死在一起也算是全了你们的姐妹情!”
雨逐猛地回头,就见一道亮光朝着二人袭来,“幼菱,快躲开!”
她猛地一扯幼菱,幼菱转身之际,刀子避过要害扎在她的手臂上。
剧痛之下,幼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浓烈的血腥味让她胃里控制不住的翻涌起来,“你们是姜氏派来的人?”
男子凶神恶煞,没有回答,却等于是默认了。
幼菱嘴唇发抖,看着雨逐说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拖住你说话,他们兴许找不到你……”
雨逐紧盯着几个男子,说:“他们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想必一早就发现我了!是我害了你才是。”
黑脸男子眯起眼睛,“小娘子聪明的很。”
幼菱脑中嗡嗡作响,盯着男子伸过来抓她的手几乎晕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墙的另一边翻身一跃,一刀砍在男子的手上!
“欺负两个弱质女流,算什么本事!”
信儿冷哼一声,将男子掉落在地的断手一脚踢飞!
男子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去看自己的断腕,“啊啊!我的手!”
“哼,你应该喊‘我的头’!”
话音刚落,信儿手中的刀噌的抹上那人的脖子。
一股鲜血喷溅而出,男子应声到底。
剩余两个男子见状就要逃跑,却哪里是信儿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砍翻在地。
雨逐紧紧抱着幼菱,颤声道:“信儿,是你?是大姑娘让你来救我们的?”
信儿收刀入鞘,转头看着她们说道:“大姑娘是有良心的人,不忍见你们惨死,知道姜氏派人来截杀,便让我过来帮把手。”
信儿没有解释云楚忱的交代,只说:“这也是你们自己的造化。”
雨逐扑通一声跪到在地,磕了三个头,“信儿姑娘,雨逐在此感谢大姑娘救命之恩,请你代我向大姑娘转达!”
信儿挠挠头:“你这磕的也太实诚了……我看着都疼,我替你转达,头就不替你磕了……”
雨逐凄惨一笑:“是我们命不好,跟了三姑娘,倘若能跟着大姑娘,我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信儿不置可否,“既然你已经拿到了身契,便赶快离开吧。幼菱,你是跟我回去,还是有什么打算?”
幼菱说道:“我原本是想拿了雨逐的素银戒指,然后却砍了蜜儿的手指回去交差,没想到会遇见姜氏派来的人,我此时受了伤,便也不用去废这番周折了,回去便说是雨逐将我刺伤,但我仍旧成功将她杀了,再拿出戒指作为凭着,想必能蒙混过关。”
信儿挑眉:“你确定三姑娘那种人,会这么痛快的放了你?”
幼菱道:“不确定,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见机行事。”
雨逐说道:“那我也先不走了!我等你治好伤,咱们一起走。”
“那怎么行!万一被人发现,可就没有这次的好运气了!”
“我就在长安城里藏起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姜氏和三姑娘一定以为我已经逃走了。再说,万一三姑娘不放人,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信儿见她们商量来商量去,插嘴道:“你们别争了,我觉得雨逐说的没错,她眼下留在长安也算不上危险,倒是幼菱你,不太好办。总之,咱们先离开这里。”
雨逐和幼菱对是一样,都点点头,“这几个人怎么办?”
“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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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落黑。
云千亦的房间已经暗了下去,她心中不安,猜测幼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是直接逃了?
她冷笑一声,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逃奴的命运,幼菱承受不起!
正想着,门扇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正是幼菱。
“你怎么才回来!”
幼菱捂着受伤的手臂,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子,“奴婢差点被雨逐给杀了……”
云千亦看向她的伤口,大片的血迹从衣裳渗透出来,“这是雨逐下的手?”
“是,奴婢要杀她,她奋力反抗,刺伤了奴婢,还好奴婢最后还是将她给杀了……这是她的戒指……”
云千亦拿过戒指细看,认出那是雨逐的。
“这么说,你没从她口中问出,为什么蒋氏会放了她?”
“她不肯说,奴婢只好动手……”
云千亦冷冷看着她,细细分辨她的神情,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她说话。
幼菱失了血,面色苍白,她自己去药匣里找了止血的药涂上又包扎好,紧接着跪在云千亦身边,说道:“请姑娘将身契还给奴婢……”
云千亦沉默半晌,说道:“身契我可以给你,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幼菱早就料到没有那么容易,问道:“姑娘有什么要求。”
“你要暂时留在府上,直到我出阁。”
幼菱皱眉:“出阁?”
“没错,我身边一个贴心人都没有,府里的丫头也都受制与云楚忱,不敢与我亲近,出嫁前,我会另外买几个丫头作为陪嫁,你帮我调教几日,等我出嫁那天,你就可以出府了。”
幼菱虽然不想答应,但她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道:“好,奴婢知道了。”
“你下去歇着吧,让大厨房的钱婆子过来一趟。”
“姑娘找她做什么。”幼菱突然紧张起来,那日她就是让钱婆子去给雨逐送的消息,难道三姑娘是怀疑什么了?
“我找她做什么,还要跟你回报不成?”
幼菱咬唇,“是,奴婢这就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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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兰院,蕊朱听说幼菱受了伤回来,赶紧找到姜氏禀告:“太太,李大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姜氏死死皱着眉头:“几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两个小丫头?”
“听说这个幼菱在雨逐出府不久就追出去了,说不定是云三姑娘派她去杀雨逐灭口的!”
“难道她身上的伤,是李大她们弄的?她不会将此时告诉云千亦,继而捅到云府吧?”
“应该不会,幼菱回了琉璃院就没动静了。”
姜氏愈发不解了,“这对主仆到底在搞什么?!你去给老爷传个消息,让他留意一下李大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是,太太。”
这厢钱婆子听说云千亦要找她去问话,心底不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步一磨蹭的到了屋里,恭恭敬敬请了安,支吾着问道:“三姑娘叫奴婢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云千亦正在修整自己染了豆蔻的指甲,听见钱婆子说话连头也没抬,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雨逐那会隔着窗子跟你说了几句话。”
钱婆子顿时有些紧张,当下打了个哈哈,说道:“是……有那么一会,奴婢跟刘婆子走过窗下被雨逐叫住,她只是问了问外面在吵什么。”
云千亦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来刘婆子也在?来人,把刘婆子叫过来,让她在外面候着,一会我再问问她。”
她虽被禁足在屋子里不能出去,但想见哪个奴婢自是不会被阻拦。
刘婆子很快就被叫过来了。
钱婆子心里有些发慌,这是要单独问话?
若自己与刘婆子说的有出入,三姑娘必定饶不了她们……
这样一来,她不如实话实说,反正她们到底也没替雨逐传话,至于自己与幼菱的事,刘婆子也不知道。
“三姑娘想问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那你就说说,雨逐与你们说了什么?”
姜氏屈起指尖轻叩了几下桌面,语气平淡无奇,似乎没什么脾气。
但钱婆子却感受到了那股“你若骗我半分,我必让你好看”的冷意。
三姑娘虽然在府里处处树敌,但她无乱如何都是主子,随时都能处置她们!
她斟酌了一下言辞,谨慎道:“当时奴婢与刘婆子去赋兰院送饭,路过雨逐被关的屋子,雨逐在屋里听见我们二人说话便叫住我们,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留婆子顺口答了。雨逐却不罢休,说许我们些银子,让我们给幼菱传个话,奴婢们哪里敢做这种事,便没答应,赶紧离开了。”
云千亦挑了挑眉,用手支着腮没有说话。
屋子里突然静下来,钱婆子顿时有些不安。
“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刘婆子也在场,奴婢怎么敢骗您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