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
许修名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两眼发直就往前走。
“哪个人?”阑鹤一头雾水,东张西望,“啊?谁啊?爷!你去哪!”
许修名紧紧追了几步,却没追上,那人就在他眼皮底下汇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阑鹤追上来,扯住他的袖子,“爷看见谁了?”
许修名黑着脸不说话。
那人怎么这么会长?
正好长成他家小妻子画上的人?
阑鹤伸手在许修名的眼前晃了晃,“爷!您说话呀!”
许修名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转身就回了相府。
魏妥妥正在喂大将军吃米。
一抬头看见许修名进了院子,奇道:“你今日倒是回来的早。”
她抱起大将军凑到他跟前,笑的没心没肺,“它长胖了不少,我都有些抱不动了!你试试?”
许修名比魏妥妥高一头还多,垂眼打量她那二傻子似的笑容,心里的气不知不觉就消了不少。
魏妥妥见他不说话,放下大将军问道:“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让我……哄哄你?”
她本来想说,说出来让她高兴高兴,但瞅着许修名好像真有点不高兴,便改了口。
许修名挑眉看她:“哄我?你要如何哄我?”
魏妥妥没想到他还真要自己哄,顿时有些后悔,“嗯……我……要不然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能好?”
许修名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我自己哄自己多快!
“你今天没作画?”
“没什么进展,先不画了。”
魏妥妥声音有些恹恹的,似乎对自己作画的水平失望透顶。
许修名仔细分辨她的表情,想看出什么来,但魏妥妥转身就抱着大将军聊天去了。
这到底是真苦恼还是假苦恼?
或许,只是巧合?
许修名自我安慰了半天,还是想不开,便上前一步抢过魏妥妥怀里的大公鸡,说道:“跟我回去,我教你作画!”
“啊?”魏妥妥有点懵,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来劲儿了,“哎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画!”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瓶颈了,放空几天说不定会好很多。
许修名却出奇的执着,拖着魏妥妥的手臂进了屋,直接在案前圈住她,手把手的教她下笔:“行笔不能无笔痕,要笔法清淅,笔要留得住,不能浮滑。否则墨韵枯槁,生趣全无,乃为死墨……”
魏妥妥一脸懵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开口全是干货?
“别走神!”许修名板正她的脸,吐槽道:“你看你平时画眉毛,就想在人脸上贴了两条黑毛虫!这笔哪能那么落?得这么的……”
魏妥妥脸颊抽搐,这人今天发的什么神经。
她频频走神,许修名今日却格外认真。
他就是想看看,魏妥妥的梦中人是不是真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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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正穹的尸身被停在洪福寺。
只不过,因为雪患的缘故,莫家的人被大雪阻隔,一时半会来不了长安。
云府让人给莫正穹做了法事,也算对得起他了。等过个十天半月莫家来人,事情也都尘埃落定,挑不出什么蛾子来了,正合云家众人的意。
不过雪患这事。
年头不好,百姓受苦,他们这些权贵人家也不消停。
有朝臣拍马屁带头捐银子,各府也就都得掏钱。
像宣永候府这种吃了几年家底的,难免为难。
不过这事有云老夫人操心就够了,云楚忱手头也有不少事情要忙。
“小葵那丫头怎么样了?”
蘅兰和小葵很能玩的到一块去,倒是十分舍不得小丫头,说道:“照着她说的地方,已经找到她舅舅了,等路通了,奴婢就安排人将她送过去。”
云楚忱点点头,取出一只精致的匣子来递给她,笑道:“今儿是你的生辰,就别在我跟前候着了,给你放一天假,去玩吧。”
蘅兰喜滋滋的接过匣子打开,见里面是一对玉镯,水头就不说了,还是十分少见的春带彩,“呀!这也太漂亮了!谢姑娘赏!”
“你喜欢就好。”云楚忱拿起镯子给她带上,说道:“听说府里的丫头婆子们给你置办了一桌酒席,你今日就好好歇一歇,乐一乐。”
蘅兰作为云楚忱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大丫头之一,她过生辰,府里的丫头婆子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巴结,纷纷凑了份子给她过生辰。
“是,那奴婢就去了!”蘅兰笑眯了眼睛。
外面四五个小丫头正等着她,一见她出来,便拉扯她往大厨房那边去了,说说笑笑,亲密的很。
现在府里的中馈是云楚忱帮二夫人管着,二人的行事作风一向严明,该赏赏,该罚罚,油水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多,但上下压榨贪墨的事情变少了,总之还是受益。
所以大家也都循规蹈矩行事小心,生怕当初跟连姨娘走的太近的事被翻出来。
她们也是在府里摸爬滚打了多年才到了如今的位置上,谁也不想被抓住错处,让主子拿来杀鸡儆猴,所以府里的风气前所未有的清明。
大家都是笑面迎人,你好我也好。
唯一让人不得不绕道走的地方,就是琉璃院。
云千亦犯了那么大的过错,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姨娘,还差点害了整个侯府,老夫人恨她恨的牙痒痒,就算拼着侯府名声受损,也将她扔到庵里头去赎罪。
不过最后还是被劝下来了。
云楚忱觉得,与其让她到庵堂思过几年,再弄回来嫁人,反倒什么都耽搁了,拖来拖去兴许还要生事,不如现在就赶紧给她挑个人家。
等嫁了人生了孩子,人也就老实了。
云老夫人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便将这事交给了二夫人去操办。
二夫人最怕云挽心和云千亦姐妹闹幺蛾子,她们的名声坏了,难免要带累她的两个女儿,所以干劲儿十足,两天的功夫,已经将长安适龄的公子列出一张单子来,找云嫣两个人挨个比对商量。
可被禁足在院子里的云千亦坐不住了。
她好说歹说让婆子去渺芳院传话,可云挽心铁了心不搭理她,纵使这里千呼万唤,她也一次都没来。
云挽心将一条帕子扭得跟麻花一样,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