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敬的福了一礼,“这位小姐有何事?”
阮半夏看了眼小丫鬟手里的匣子,轻笑道,“请问你家王小姐可是工部尚书王献之家的千金?”
丫鬟一听,两只眼睛眨巴了两下,“是啊。”
说来也巧,阮半夏正愁着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好,毕竟没有见过王小姐的面,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性子,喜欢什么样的东西,还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你可以带我去王府见一下你家小姐吗?”
“你?”丫鬟迟疑的打量着阮半夏,不知道阮半夏为何要见她家小姐,她嘟了嘟嘴,“不好意思,见我家小姐是要提前递拜帖的……”
“大胆!”她话还没说完,阮半夏身边的侍卫就嚷道,“这可是太子妃娘娘,见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还需要递拜帖吗?”
“啊!?”丫鬟听见太子妃三个字,吓得两腿一软,顿时跪了下去,“太子妃娘娘恕罪,奴婢不知道您的身份。”
阮半夏微笑,给身边丫鬟递了个眼神,桃儿便去将小丫鬟给扶了起来。
“不知者无罪,本来就是我想拜访王小姐。”
阮半夏和言润色的道。
小丫鬟赶紧点头,“我家小姐正在府上待嫁,还请太子妃跟我前去。”
那丫鬟自然是走路出来的,还轮不到她坐轿子,阮半夏的轿子就停在边上,她上了轿子,由丫鬟领着朝着王府去了。
到了王府门口,丫鬟对小厮说了一句什么,那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丫鬟恭敬的行了一礼,“太子妃娘娘,奴婢这就领你前去。”
王府的丫鬟婆子们正忙得不亦乐乎,就连王献之的妾室也在帮王盈盈打理着婚事,乍一听见小厮跟王盈盈汇报,说太子妃娘娘亲自登门,所有人吓得虎背一震,顿时愣在了那里。
王盈盈沉静的眨了眨眼睛,缓缓起身,“好,我知道了。”
就在所有人都还在震惊,太子妃为何突然上门的时候,王盈盈已经踩着碎花步朝着前厅去了。
见丫鬟们没一个跟上来的,她回头,“还愣着干什么?”
“哦!是,小姐!”那些丫鬟们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来。
阮半夏被丫鬟请到正厅,她没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正位边上放置的一个圆形陶瓷青花碗,里面盛着水,上面飘着一支碗莲,旁边还有几条鱼。
她颇有兴趣的看着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围着莲叶打转转的样子,笑得眯了眼睛。
“臣女王盈盈拜见太子妃娘娘。”
门口传来如黄鹂鸟般清脆的女子声音,阮半夏转头,便看见一身着鹅黄色褂子的女子跪在厅前。
虽然低着头,可阮半夏还是看清了她的脸,圆圆的鹅蛋脸并不大,有一种名媛淑女的贵气,鼻子挺秀,眉眼弯弯,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眼角上扬,有一种勾人心魄的魅力,再加上她眉中间那一颗朱砂痣,更显得温婉端庄,好一个美人胚子!
阮半夏差点就看直了眼。
身边的小丫鬟走了一路,站得腿酸,微微的动了下身子,阮半夏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她抬起脚,款款的走到王盈盈身前,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将王盈盈扶了起来。
“王小姐真是天生丽质,竟让本王妃都看傻眼了。”
王盈盈缓缓抬起眼眸,近距离的打量了一下阮半夏,却没敢多看,只是看了下阮半夏的脸色,便垂下眼眸,恭敬的道,“太子妃娘娘说笑了,臣女只是看的过去而已。”
她没有把阮半夏夸得上天入地,也没有高傲的承认,只是轻轻浅浅的谦虚了一下。
阮半夏倒还觉得听着感觉不错,要知道,她现在这个位置,阿谀奉承的人最多了,如果不是紫月和明月给她拦着,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夫人,小姐什么的,要过来给她溜须拍马。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奉承了。
王盈盈伸出手,“请太子妃娘娘入座。”
阮半夏笑了笑,转身走过去,看了眼那主位,她倒没有去坐,而是在主位的下手方坐下,看着在那边微愣的王盈盈,她伸手招了招,“来,过来坐啊!”
王盈盈浅笑,也没有扭捏,在阮半夏的身边坐下。
因为她聪明,所以她知道,太子妃之所以不坐上座,而是坐在下面,又对她招了招手,那是看得起她,想跟她说说体己话,如果这时候她客气的来那么两句,或是扭扭捏捏的恭请太子妃去坐上座,那么,太子妃是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阮半夏笑眯眯的看着王盈盈,自我介绍,“我是和叶三哥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她的妹妹,听说他要定亲了,所有特来认识了一下我未来的嫂子。”
“呵呵……”王盈盈羞赧的底下头,“那可真是我的福气。”
“别说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了,我问你啊,你喜欢什么东西?”
阮半夏对这个王盈盈的第一感觉良好,也很喜欢王盈盈,毕竟,凡是好看的她都喜欢,特别王盈盈还知书达理,性子温和,不让人讨厌。
“东西?”王盈盈抬起眼眸,眼底闪着疑惑,“娘娘何意?”
“没什么意思。”阮半夏笑,“不就是后天你们要定亲了吗?我又不知道该送什么贺礼,送轻了,怕叶三哥说我小气,送重了吧,也要投其所好,否则再贵重的东西送给你们,不喜欢,还是没用啊。”
原来是这样!
王盈盈说,这太子妃不是正准备安定郡主和兵马大元帅的婚事吗,怎么还有时间到她这里来拜访,原来是这样。
但……她主动跟别人说自己喜欢什么,你就送我那个,好像也不太妥当。
到底该怎样回,又不失了礼数,还不得罪阮半夏,又能让她喜欢自己呢?
王盈盈想了想,便道,“上次我和俊生上街时,路过食为天,看见人满为患,排队竟排到了方圆街去,如果当时不是俊生带我进去一饱口福,我是真的没有那个时间去排队的……”
她抬起眼眸,看着阮半夏礼貌的笑,“娘娘如果真要送我什么礼物,可否给我一个特许,让我以后去食为天用膳的时候,不用排队啊?”
“噗……”阮半夏差点一口茶杯喷出来,她脸涨的通红,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那你……”
王盈盈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随意,便拿着绢帕掩着嘴角,不好意思的看着阮半夏笑,“娘娘,你可别笑我了,我虽然在这府里,是一个尚书家的小姐,可真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食为天里的东西,上次吃完之后,我一直念着,想着,可一想到要排队,我就……望而却步了!”
“哈哈……”阮半夏拍了拍王盈盈的手,忍了忍,终于不笑了,才道,“我知道,已经不是你一个人跟我说过这事了,这事好办,我给你在食为天留一间雅间,你随时都可以去吃。”
说到这,她还忍不住多看了王盈盈一眼,志同道合的说,“我最喜欢吃货了,以后有人陪我吃东西了,哈哈。”
吃货?
王盈盈稍稍一愣,但也没有多问,明白了阮半夏的意思,跟着阮半夏笑了起来,“以后娘娘要是想吃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好吃的,没人试菜,你就找我吧,我成天待在家里也是无聊的紧。”
阮半夏嗔了她一眼,“哪里,你马上就要和叶三哥成亲了,以后可有的你忙了,又是造小人,又是怀孕生猴子的,可没有闲着的时候。”
王盈盈,“……”
这话说得,七分听得懂,三分还要靠猜,但好歹是猜到阮半夏的意思了,王盈盈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看王盈盈羞的一脸粉红,阮半夏笑得更欢了,此前因为叶俊生不告诉她而郁闷的情绪,也烟消云散。
从王府出来,阮半夏顿觉神清气爽,叶俊生眼光不错,找了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媳妇,以后大家在一起就不会无聊,也有话说了。
而叶俊生定亲那一天,光是送聘礼的,都排了两条街,可想而知,这叶家多看中王小姐。
要说那王家,听说上一次向国库里捐了不少银子,本以为这次定亲会丢面,可王献之貌似将自己手上的铺子和地都盘了出去,换了不少银子,愣是把脸面给撑足了。
特别是当朝太子夏钧尧亲自上门道贺,还代表叶俊生的兄弟定在了结亲团里,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不难有人猜到,说叶枝桥曾经是夏钧尧的太傅,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夏钧尧本就是情深义重之人,代表叶俊生的兄弟迎亲,自然说的过去。
只是……这脸面太大了一些……
叶俊生定个亲就这样大的场面,不少的人开始期待阮冬青和李静的定亲了。
阮半夏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打转。
看见夏钧尧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忙上前,“哎呀,你怎么就成了那迎亲团的了?”
话刚问出口,她就拧眉,自己就找到了答案,“也是啊,你是叶三哥啊,总不能让那叶大郎出门,丢了叶家的脸吧!”
她拧起脸,眼里都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了,“可是……等着青儿成亲,可怎么好?”
第119章 :你确定你的侄女叫阮半夏?
夏钧尧看着阮半夏这样心焦的样子,挺着胸膛,笑着将她抱进了怀里,“急什么?”
还好意思问!
如果不是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当了叶俊生的迎亲团,她能这么急吗!?
嘟了嘟嘴,她抬起手怨愤的锤了夏钧尧的胸口一下,嗓子里都带了哭音,“虽说叶三哥那也是你的兄弟,可青儿也是我的亲弟弟啊,更何况虽说这青儿成亲,是向着他自己的府邸去的,可谁不知道那等于就是咱们太子府迎亲……”
她越说越伤心,眼里的雾气越积越厚,“叶二哥定个亲就这样大的排场,如果青儿的……”她难过的抬起手捂脸,“那不是把咱们整个太子府的脸都给丢了!”
更何况,阮冬青娶的可是安定郡主,如果排场比不上叶俊生的,那镇北侯那边她也不好交代啊!
这话听着没错,夏钧尧点点头,很认真的想了想。
瞥到阮半夏越来越伤心的脸,他勾了勾唇,伸手将她的手给拉了下来,“这事确实难办,可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阮半夏抬起头,纤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排露珠,扑闪了两下,样子着实可爱。
夏钧尧看得心软软的,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在她的眼皮上亲亲的落下一吻,方缓缓道,“此事你也不用如此忧心。”
拉着阮半夏朝着床榻走去,他继续道,“青儿成亲,那是兵马大元帅和郡主的亲事,肯定不能办的太寒酸,至于排场嘛……”
他轻笑,“不是还有你吗?你怎么也是堂堂太子妃,定亲那天,由你亲自去给郡主戴簪花,那可是镇北侯府莫大的面子,等到成亲那天,你在全国开仓放粮,夏夏……这是举国同庆啊,这样的排场,岂是我能够给的?”
开仓放粮?
阮半夏眼睛一亮,脸上立刻挂上了欣喜的笑容,将衣裳脱掉,她爬上床,拿被子盖着自己的身子,想着到时候开仓放粮时的喜庆,就不知道有多欢喜。
“哎呀,还好有你提醒我了,否则到时候有多难看还不知道呢!”
夏钧尧将外衣随手扔在旁边,上床抱住阮半夏,在她耳边轻笑,“怎么会难看,你就是最好的排场,太子妃亲自出马,比谁的面子都大!”
这样好听的话听在耳里就是让人高兴,阮半夏笑得眉眼弯弯,侧头看着夏钧尧,娇嗔,“就你嘴巴甜!”
两人有说有笑了一会儿,阮半夏愈发觉得良辰美景不能辜负,她仰起头,轻轻的碰了碰夏钧尧的唇,眼底雾气蒙蒙,手情不自禁的朝着夏钧尧的里衣里探去。
夏钧尧一把按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勾着唇将她的身体紧紧的按在怀里。
阮半夏一怔,心里隐隐的有些难过……
从那晚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了。
虽然心里知道,他是害怕在没有拿到解药钱,她再次怀孕,可……
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她缓缓抬起头,望着他那双压抑着情欲的眉眼,心微微的疼了一下,“尧哥哥……”
咬了咬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愈发难过起来。
“乖……”轻柔的嗓音在她头顶徐徐响起,“我们的日子还多着呢,只要能在一起,其它的都无所谓。”
真的可以无所谓吗?
阮半夏扁了扁嘴,将头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正“砰砰砰”的,如打鼓一般剧烈的跳动着,她的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呼吸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