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夏钧尧点到即止,忽然道,“魏经年已经伏法,此事就此落下,如有人再提,一并治罪!”
太子都这样发话了,还有谁敢多说一个字。
林远航和叶枝桥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
林远航:看你教了一个怎样的好太子出来。
叶枝桥:我有什么办法呢?太子仁德,是大祁的福气。
林远航:是啊,是啊,你说什么都对,反正我也是赞成太子的做法的。
夏钧尧转身,率先走出了大殿。
沉着凝重的气氛这才随着他的离去渐渐缓和下来。
“大祁要变天了!”
“是啊,听说太子殿下志在灭了大梁,看来他是想建立一个千古霸业!”
林远航和叶枝桥听见那些大臣的议论纷纷,两人讥讽的挑了挑眼角。
如果这时候,他们冒出去,告诉他们,太子殿下之所以想灭了大梁,是为了给太子妃取解药,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恭维太子殿下。
这人哪,有时候,迂腐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让人觉得讨厌!
而那一边,阮半夏知道夏钧尧有了想要灭了大梁的决心,就有点开始紧张阮冬青和李静的事来。
这镇北侯才刚刚下了早朝从皇宫出来,就被紫月给拦在了宫门口,“侯爷,我们太子妃有请过府上一叙。”
第118章 :这样会不会把他身体搞垮了?
镇北侯站住脚,魁梧的身材比紫月壮实一倍,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一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看着镇北侯盯着自己看,紫月抿了抿唇,附到镇北侯的耳边,小声道,“关于郡主的事。”
镇北侯这才挑了挑眼角,上了太子府的轿子。
五个轿夫都是些练家子,抬起轿子来,走得又快又稳。
没一会儿,便到了由凌王府改成的太子府。
门口早已经有小厮在等着镇北侯,见轿子一到,他立刻迎了上去,伸手为镇北侯掀了轿帘,“侯爷,太子府已经等候多时了,小的这就领侯爷去。”
镇北侯点点头,下了轿,四平八稳的跟在小厮的身后。
这凌王府镇北侯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这次来,他发现,跟以往每次都不同。
以前的凌王府没有阮半夏,他来的时候就清清静静,清冷的像座寺庙,而这次来,凌王府别说小厮,丫鬟,就连那边那头熊都站起来爬着树干玩。
虽然……它又笨体型又大,看上去有点傻,不过爬树的速度却让镇北侯咂舌……
阮半夏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手里捏了张绢帕,小心翼翼的擦着手里的玉佩,老远就听见镇北侯爽朗的笑声。
她转过头去,就看见镇北侯手里拿了个苹果,在逗趴在树枝上休息的小生。
脸上顿时划过几道黑线,阮半夏起身,脚步轻快的走了过去。
看了眼小生那嫌弃的眼神,阮半夏讪笑,“侯爷,这熊……才刚刚喂饱。”
言下之意是,你就拿这么个苹果,人家才不会理你呢。
镇北侯一怔,这才发现小生一脸鄙视的睨着自己。
顿觉有些不好意思,站直腰,咬了手里的苹果一口,对小生哈哈笑,“那行,下次我给你带只鹌鹑来。”
想到还有正事,镇北侯一边咬着苹果,一边跟阮半夏走到凉亭。
虽说镇北侯和阮半夏不是特别的熟,更别说亲近了,可阮半夏知道,镇北侯喜欢她,而且在朝堂上帮她说了好几次的话了。
所以,她开门见山,“侯爷,青儿和静静订婚也有些时日了,如今父皇生了病,皇后又殡天了,这宫中也没有个能主持此事的人,我琢磨着,要不,咱俩商量商量,赶紧把日子给定了吧。”
按律,郡主的婚事,又是由皇帝亲自赐婚,是由钦天监用两人的生辰八字选日子先定亲,再成亲的,可皇帝没有旨意,所以钦天监便也就把这事给搁下了,想着皇帝多半是还想再留安定郡主两年,再谈婚事。
可如今……眼下这形势也等不得了。
镇北侯坐在圆形石凳上,双手按在腿上,脊背挺得笔直,一派军人作风,听见阮半夏的话,他沉默了下,“这事,倒也不用皇上下旨,有太子殿下代替皇帝下旨便行。”
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如今各大军营均在强化练兵,阮冬青可抽的出来时间,准备婚事?”
这事,“嗨!”阮半夏来这古代久了,也学会拿着绢帕掩着嘴笑了,“婚事,我自会帮他准备好的,肯定不会扫了太子府和镇北侯府的面子,再说静静是郡主,聘礼什么的,都是有限定的,自是不会少。”
镇北侯倒不是介意太子府能拿多少聘礼出来,他沉默了一下,才抬起头,“太子妃,这些我倒是不甚在意,主要是……”
他叹了口气,“青儿现在是兵马大元帅,而殿下又准备一年后对大梁发兵,现在正是青儿忙得时候,他可有精力一边管着军营,一边分心准备婚事?”
这倒是真的,这如果要成亲,又是和镇北侯府,首先应酬就会不少,别的阮半夏倒还可以代替阮冬青去做,可这应酬上的事……
略思索了半刻,阮半夏忽然笑道,“侯爷,你看这样可行?”
她慢慢的说,“青儿白天必定还是要在军营里的,比如那些聘礼的单子,喜饼的样式,宴请的名单,等等,可都由他忙完了以后再回来商议。”
这不是不好,只是会不会太累了?
镇北侯沉了脸色,“这样会不会把他身体搞垮了?”
“呵呵……”阮半夏忍不住笑,“侯爷大可放心,能娶静静,青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说不定都能高兴的飞起来,那肯定精神焕发,不管什么事,他都一定会神采奕奕的去做。”
“噗……”镇北侯没忍住,跟着阮半夏哈哈大笑起来,“你啊……”
他抬起手调笑的指了指阮半夏,“有你这样说自己亲弟弟的吗?”
阮半夏笑弯了眼角,“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两家将生辰八字交到了钦天监,又由夏钧尧下旨,钦天监很快就给算出了几个吉日。
拿着单子,阮半夏和镇北侯凑在一起商量着,“九月初六,十月初十,十月二十八,十一月……”
后面的日子,阮半夏没有去看了,指着九月初六问镇北侯,“你看,这个日子怎么样?还有八天时间。”
“这个日子……”镇北侯皱眉,“会不会有点急了?”
阮半夏笑,“九月初六定亲,十月初十成亲,这样就不急了,咱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这敢情好。”镇北侯笑着捋了自己的小胡子,“十月初十可是个大好的日子。”
“那就这样定了!”
很快,日子定了下来,兵马大元帅和安定郡主要定亲成亲的事,一下在整个京城像阵风一样的传了出去。
本来阮冬青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可他毕竟就一个人,也不愿意离开阮半夏搬出去住,所以一直都是跟阮半夏住在太子府里。
现在要成亲,那元帅府自然是要重新整理一番的,总不能阮冬青和李静成了亲,还让李静到太子府里住吧。
这一下,可是把阮半夏给忙坏了,又要准备聘礼,还要盯着元帅府的休整,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
阮冬青和李静的好日子是定了,另一边,又传来了好消息。
叶将军和王家小姐王盈盈三天后定亲!
阮半夏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
叶俊生要成亲了?
对方是工部尚书的千金王盈盈?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
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是怎么回事?
太忙,没时间出府去叶府询问,可不好找了叶枝桥过来,专门询问这件事,阮半夏就只能等夏钧尧回府以后,缠着他问,“叶三哥要定亲的事,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夏钧尧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就连眼底都无波无澜,他喝了一口阮半夏端来的八宝粥,便放在了桌上,“这事,是叶太傅亲自上王家提的亲,听说王家小姐非生儿不嫁。”
啥?
阮半夏惊得张大了嘴巴,但是转念一想,叶俊生长得那样好看,既有文人的儒雅气质,又有武者的血性,换做任何女子见了都会动心的吧。
她慢慢的闭上了嘴角,心里有些失落,“没想到叶三哥连有了心爱的女子,都没有跟我提过。”
要知道,以前他们可是无话不说的,而且叶俊生那人又喜欢说话的不得了,心里藏不住事,不管大事,小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阮半夏。
现在……阮半夏想,她估计是整个京城里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怏怏的叹了口气,“这样快,我都还不知道送什么给他呢。”
夏钧尧掀了眼皮,见阮半夏的脸都拧在了一起,就知道她心里是有多沮丧了,伸手拉住阮半夏的小手,他细声哄道,“生儿毕竟长大了,虽说是男子,但这种事还是会害羞,而你……毕竟是女子,这种事他怎么好跟你提?”
虽然话说的是这样,可阮半夏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觉得好不容易在京城,就那么点朋友,再加上,叶俊生好歹也是夏钧尧以前的弟弟,她竟然都不知道他的心事。
夏钧尧看出阮半夏的不悦,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温热的鼻息洒在了她的脸上,“好了,你就别别扭了,等到他成亲之时,我让他自罚三杯,给你赔罪可好?”
自罚三杯?
阮半夏嘟嘴,“你是想灌到他双腿发软,晚上不能洞房是吧?”
见夏钧尧笑,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想灌就灌,可别打着我的名号去灌,我可不吃那一套。”
虽说这事,阮半夏心里左右不舒服,可倒也没有怠慢。
正好要给李静准备聘礼,阮半夏便来了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在里面挑挑选选。
“掌柜的,我家小姐的那对龙凤镯子可是弄好了?”
耳边传来丫鬟高调的声音。
阮半夏转过头去,便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女孩正挺着胸脯问掌柜。
掌柜转身,拿出一个红色的匣子递了过去,“好了,王小姐的东西,怎能不好呢?”
丫鬟伸手接过匣子,打开看了一眼,很是满意,将银子扔给了掌柜。
王小姐?
阮半夏在心里踌躇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追着丫鬟出了门,“你等一下。”
小丫鬟转身,看见面前站着一位打扮极为素净的女子,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耀眼,黑色的远黛眉勾得精致细腻,特别是她嘴角上扬,一看就是极为和善的人。
本来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小丫鬟心中莫名对阮半夏生出一丝好感,而且看阮半夏身边跟着好几个丫鬟,就连侍从都有两个,就知道阮半夏的身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