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挂了,那边又打来了,口气明显寒冷,“你在哪儿?!”
“关你屁事,你是要找奶喝吗?”
“要。”
“啪”的一声,泽州毫不犹豫把手机电池扣掉,回头想打车的时候,瞥见街角一辆黑色的悍马,立马掉头改走路了。
刚从巷口绕出来,转角处又是那辆悍马,半降的车窗里面,有道狠戾的视线射向他。是个年轻的军人。
泽州眯了眼,瞅着这个惦记他屁股这么多年的男青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MMP,他怎么又找死了?上次打他还没打够?被部队派遣出来成天就没个正事儿干?
江震宇脸上淤青,左手还绑着绷带,挂在笔直的脖子上,看到泽州好像狼崽子见了血,表情都变了。
只见他打了个手势,几个中国人迅速从四面八方把泽州围了一圈。
泽州眼都没眨一下,微微转过头对身边人说:“一起上还是单挑?”他总这样,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对人好像是挺客气,实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轻蔑的劲儿。
那几个人被气着了,一窝蜂地上,几个人过了数十招,不仅一点便宜都没占着反而被揍了个够呛。剩下的几个人看地上惨叫的同伴,傻在原地忘了要动手。
“还打不打了?”泽州好脾气地问了一句。
剩下人的人想上前一步,又顾忌了什么,摇了摇头,丢下器械飞速跑了。
坐在车里的男人气得够呛,脸色难看得跟臭水沟一样,泽州上前敲敲他的方向盘,“兵当得不爽了,想来当土匪?”
他那一讥笑,嘲讽意味十足,却抓住了江震宇的心脏。自泽州出现,他的心脏就一直在猛跳,加上恼火,他的胸腔恨不得要爆裂,眼珠子都红了,尤其是他笔直高挺的鼻梁上,还突兀地有道赤红的伤痕,显然是被什么人的指甲给抓的,这么一看,还真是可怜。
泽州想笑,这年轻人真是一点火都憋不住,他提脚离去,把江震宇怒骂的声音抛之脑后,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改装车。
泽州盯着方向盘想:这崽子上次见了自己就想发情,被狠揍了一顿还没够?下次是不是直接联系人家家长,叫家长给接回去的好?
“砰”一声,泽州的车被人给踹出了一个坑洞。
泽州没关心那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妈的,老子这车这么不禁踹?再看向满脸通红站在他车前的男人,泽州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妈的,这崽子敢不敢再傻逼一点?
他猛一踩油门,崽子吓得后退一点,因着手上还缠着绷带,动作还不利索。泽州就连续加了好几次油门,崽子倒退了好几步没收住,给脚下的台阶绊倒了。再次站起来时,茫然的脸上挂着两道狂飙的鼻血。
“哈哈……”泽州狂笑。
江震宇面色铁青地看过去,只见泽州在车里笑得趴在方向盘上。
“笑够了?”江震宇眼睛一阵收缩,这样的泽州让他心跳加速,口唇发干。吞咽了一口口水,江震宇狠狠地抹了下鼻子。
“啧……”泽州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后,把车准确停到了人跟前,要笑不笑地挑着嘴角,“对不起,我还真不是故意的,下次你离我远点就好了。”
江震宇不说话,而是靠了过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车外的光线,气压瞬间全开。他把鼻血缓慢而野性十足地抹在车窗上,英俊的脸危险得惊心动魄。只见他薄唇微微开阖,说了三个字:“你死了。”
到住处时,天黑了,有个不速之客的车停在他家门口。
江震宇?
泽州眼球缩了缩,透过车前玻璃,他看到铁门前停了辆布加迪,靠在车头前的人俨然……不是江震宇,却比江震宇讨厌一万倍。
听到泽州的车声响动,前面那人回头,转身,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泽州身体僵硬了几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跑。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声贱。怎么到现在见他还是有种心悸的感觉?在车里冷嗤了无数声,泽州冷静了下来,下了车,点了根烟走近他。
“唔......”
一个拳头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泽州没反应过来,烟还咬在嘴里,却滑稽地弯了。
“玩得开心?”男人冰冷地问。
冷静冷静,今时不同往日,今天这里我说了算,以往不管什么事情,哪怕再操蛋他也得维持表面上的姿态,现在,谁他妈管谁啊。他承羿如果想要这张老脸的话,就做不出这事来。
泽州咬碎了牙,大骂了句滚,那人怎么挥过来的拳头他怎么还了回去,力道是有增无减。他一字一句地盯着承羿说:“姓李的,我他妈是个人,不是你能摆弄的。”
泽州有的是办法赶他走,一个电话十来个人不成问题,但他今天实在是没心情。这人能自己走最好,不能自己走,那他走。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响,车门被剧烈地踹扁,李承羿猛地深吸了口气:“你现在最好别说话,不然我不能保证不会杀了你。”
泽州觉得挺好笑的,“吓谁呢?要杀你早杀了。”
承弈脸抽搐了几下,过了几秒深吸了口气,他把领带扯了下来,丢在地上,走过来狠狠地盯住泽州。
泽州闭着眼睛,选择不看不闻不问。
“林泽州!”男人困兽一样地咆哮。
泽州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承弈那张愤怒的脸,觉得多看一眼都实在是浪费精力,只能又阖了上。
“你以为我是傻子一样好骗?假死,亏你做得出。”承弈用扔下领带的手狠狠地揍向泽州的脸,泽州躲了几次没躲过,被承弈压到身下,挤在车子跟他之间:“你说说看,这种蠢事你做过多少了?看到我从国内赶过来找你了,你开心了没?”
片刻,上方的男人睁了睁眼,突然有液体从他眼角滴下,“林泽州你个王八蛋,你非要这样对我?把我弄成这幅模样,你他妈就高兴了?”
泽州依旧闭着眼,嘴角挂着若隐若无的笑,“对,我就是要这么对你。你,能怎么样?”
他能把他怎么样?
要是他真的死了,他也不会好过,要不,这次,他也不至于瘦成这副模样。他痛苦了?那就好,至少不是个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机器。只不过,他不知道,如此既然会让两个人都痛苦,他犯贱要去这么做关他什么事!
承弈的拳头捏出了血丝,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绝望,他的喉咙剧烈抖动,大吼出声:“林泽州,你他妈真是个□□。”
泽州忽然笑,笑声渐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捂着肚子,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承羿握着拳头靠在那里,冰冷的薄唇紧紧的闭着,浑身透着死气,“我问你笑什么!”
泽州知道他在生气,但他此时却乐意欣赏着。是他让他变态的,要怪就怪承羿他自己,他现在的难堪及痛苦,都成了泽州的最大乐趣……
他边笑边咳嗽:“我笑你,现在比我要痛苦,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