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血色邮轮 > 血色邮轮_54
  又加上他随手都能拿出的假证,假身份,还有他同胡谦的交谈,似乎他还有一层公司老板的身份。
  外面的夜已经深了,杜寒实在是睡不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满涨,几乎是要溢出来。他轻轻翻了个身,面朝着吴明。
  借着房中的微光,杜寒打量着男人的轮廓。
  这个人睡觉的姿势同多年前一样,面朝上手搭在两边,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一晚上睡下来,几乎是连翻身也不会有。
  但是十五年过去,姿势还是那样,但是这幅皮囊下的人却不再是同从前一样。
  杜寒趴在一边无声观察,心想着要如何来形容他。
  狡猾,狡诈,骗子?
  杜寒知道自己父母是因为顾家的事情才去世,当年他们觉得顾家大火有问题,想要查清这件事,所以才在那天动身带着顾博开车去顾家遗址,这才出了事情。
  所以查清顾家的事情是父母的遗愿,杜寒自然是愿意帮他们实现的。
  而吴明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查清楚顾家的事情,了却此间纠缠。但是自己父母不在了,只剩下自己。
  所以他才想出这么个昏招,把自己弄上船,好借着儿子的眼睛,让天上的父母看清当年的事情。
  但是却又不肯让自己太轻易知道真相。
  到底是为什么?
  杜寒撑着头一点一点,那个杀人的凶手一定是同吴明有关系,两个人之间一定有分歧存在,不然吴明不会说他不插手这些事。
  报仇的想法,没有人会比吴明重,他不可能完全冷眼旁观这件事,放心别人来做,除非……
  杜寒突然一顿,心跳快了几拍。
  除非那个凶手同他是一样的心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杜寒觉得自己能理解他为什么告诉自己却又不完全告诉自己真相的行为。
  吴明是矛盾的,他的内心纠结,或者说他纠结于自己的态度,他不知道我知道这些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举动。
  杜寒脑袋有点昏沉,他靠在吴明身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问:“你是这么想的吗?”
  吴明见他皱着眉往被子里躲,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叫他感觉是回到了当初在杜寒家住着的那两个星期。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时间的回忆却在眼前反复呈现,即使时光打磨也不曾褪色。
  “好好睡着,别闷着。”吴明拖着他的脸往上抬,轻声说:“我去给你买早饭,你再睡会,房卡我拿走了。”
  杜寒翻身,留了个头发凌乱的后脑勺给他。
  吴明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屁股,道:“究竟听到了没,听到了就恩一声。”
  杜寒动了动,这才嗯了一声,示意吴明快点滚蛋不要再吵他清净。
  将房卡放在身上,吴明轻轻关上门,确定门锁上才松开手。
  “现在是已经住在一起了吗?”顾仲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轻声说。
  吴明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擦肩而过,顾仲转身跟在吴明的身后,轻声问:“怎么,生气了?”
  “我都还没有生气,你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又是给谁看啊?”
  顾仲的语气变得尖锐,她伸手猛地拉住吴明的手臂,指甲刺入皮肤传来痛感。吴明总算回头,他停下脚步,低声问:“你就这么出来,柏兰茜不会发现吗?”
  “关她什么事?我警告过你,你不要拖没有关系的人进来。”顾仲的声音急切,抓着吴明的手也越发用力。
  吴明冷眼看着她,轻声问:“是吗?你真的觉得柏兰茜没有发现你的事情吗?”
  “你打扮成她的样子同荣叔见面,甚至为了身形同她相像,还穿着束腰。顾仲,你问问自己,是谁将没有关系的人拖下水?”
  顾仲瞪着吴明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吴明抓着她的手腕一点一点用力,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拉下。
  吴明:“就算你需要伪装,为什么要装成她的样子?那么多人你可以假装,为什么偏偏是她?顾仲,你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难道还要我来说吗?”
  顾仲:“你胡说,我什么都没有想……”
  “真的吗?你真的没有嫉妒她吗?”吴明打断道。
  他垂着眼,看着面前有着黑色厚重刘海的顾仲。
  黑色的大框眼睛遮住她大半张脸,一双眼睛大而圆,睫毛浓密,却都被隐藏在了厚重的镜片后。
  吴明淡淡道:“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你把你那点同情心收起来吧。”顾仲冷笑一声,抬手将自己的刘海拨开,露出满是疤痕的额头。
  “这些东西一辈子都会跟着我,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不知道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那都是过去了。”
  顾仲松开手,让头发重新掩盖住自己的额头,她看着吴明冷声道:“我本来应该站在舞台上的,跟妈妈一样,享受所有人的关注,但是一把火把什么都毁了。”
  “他们欠我的,都要还回来。还不了的,就给我拿命来赔。”
  吴明冷眼看她,低声道:“杜寒开始怀疑柏兰茜是同荣叔有来往的人,甚至开始觉得她会对你不利。所以昨天才会去找你,况且当时柏兰茜的态度有点奇怪,所以他觉得柏兰茜可能就是凶手。”
  “你明知道不是……”
  吴明笑了笑,道:“恭喜你,骗到他了。”
  时间太早,船上几乎没有别的游客在外面,吴明见左右无人,索性弯下些腰,在顾仲的耳边道:“既然他已经把事情当做是柏兰茜做的了,为什么你不将计就计,索性将事情都推给她呢?”
  “你胡说什么?”顾仲猛地推开他,怒道:“你怎么……怎么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