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厉长生正和喻风酌说着正经事, 两个人就听到外面传来隐忍的哭声,抽抽噎噎的, 极为叫人心疼。
“小白?”
厉长生听到声音,立刻大步从里面往外走出,果然看到哭得极为伤心的荆白玉。
还有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喻青崖……
“小白,怎么了?”厉长生上前,将人搂在怀中, 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道:“乖,别哭别哭, 叔叔会心疼的。”
荆白玉抱住厉长生的腰,委屈的抬手指着喻青崖,仿佛喻青崖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喻风酌也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崖儿,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喻青崖有点心虚,将手中的东西往背后藏去。
喻风酌一眼便瞧见了,喻青崖手中拿着一个兔子顽偶, 白绒绒的煞是可爱, 一看便是小孩子顽的。
“叔叔……兔兔……”
荆白玉委屈的抹着自己的眼泪, 哽咽着告状。
原来是荆白玉最喜欢的兔子玩偶, 走到哪里都要抱着,出来顽自然也随身携带。
荆白玉的披风宽大,抱着兔子顽偶并无什么违和, 方才喻青崖陪着荆白玉顽,无意间瞧见了兔子玩偶,觉得十足好奇,便拿过来瞧瞧。
这兔子顽偶荆白玉向来不与旁人分享的,在荆白玉眼中,就是被喻青崖给“抢”去的,顿时伤心委屈的要命,大哭了出来。
“崖儿!”
喻风酌真是头疼欲裂,板着脸伸出手。
喻青崖也很委屈,只好将身后的兔子顽偶拿出来,放在他爹的手中,道:“真不是我抢的,我就……就拿过来看看啊,就看了一眼而已,我没欺负他。”
荆白玉拿回了兔子顽偶,首先轻轻的给兔子顽偶掸了掸,仿佛嫌弃喻青崖脏一般。然后爱惜的抱在怀中,还依偎在厉长生怀中不肯离开。
厉长生哄着荆白玉,道:“乖小白,喻公子没有恶意。”
荆白玉见厉长生给喻青崖说好话,不悦的偷偷瞪了一眼喻青崖。
荆白玉嘟着嘴巴,道:“叔叔……叔叔,走……”
他拽着厉长生的衣角,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离开这里,不想再瞧见讨人厌的喻青崖。
厉长生道:“好好好,我带小白去别的地方顽,好不好?”
“嗯!”荆白玉用力点头,眼睛还湿漉漉,红彤彤的,却已经笑的格外甜蜜。
厉长生与喻风酌和喻青崖说了两句,便带着荆白玉准备离开,仔细的给荆白玉戴好帷帽,披好披风。
荆白玉则是乖乖巧巧的抱住他的兔子顽偶,全程“小鸟依人”的仰头瞧着厉长生。
两个人很快离开喻风酌的府邸,喻青崖站在原地,怔愣的瞧着他们的背影。
“这……”
喻青崖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道:“陛下这是变得……”
喻风酌送了厉长生与荆白玉,走回来瞧了他一眼,道:“莫要说给旁人,可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喻青崖道:“这事情非同小可,我才不会胡说八道,我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人。不过话说回来……”
喻青崖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小声对喻风酌道:“爹,你有没有觉得,陛下变得特别可爱,小可怜儿一般,很好欺负的样子。”
“呵——”
喻风酌冷笑了一声,道:“你若是有本事,便去欺负一个,瞧瞧厉太傅会不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喻青崖的脊背上冒起一片鸡皮疙瘩,道:“爹,你也太夸张了罢。”
虽然这么说,但借喻青崖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未有勇气真的尝试。
从喻风酌府中出来,厉长生便扶着荆白玉上了车舆。
荆白玉头一次出来,瞧什么都觉着有些个好奇,坐在车舆之中,总想要掀开车帘子去看外面。
厉长生拉住他的手,笑着道:“小白,看着叔叔还不够?可真是贪心的孩子。”
荆白玉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被厉长生拉着手,顿时满脸甜蜜蜜的笑容,也拉住了厉长生的手,很是满足的模样。
“我们去酒肆坐一坐可好?”厉长生道。
酒肆是什么,荆白玉是不知的,厉长生问他好不好,荆白玉只管点头,只要能和厉长生在一块,他怎么都乐意。
说好了今天要带着荆白玉出来游顽,自然不能叫荆白玉失望而归。厉长生已经打点好了,车舆熟门熟路的往酒肆而去。
到地方的时候,就瞧酒肆前冷冷清清,原是早已被厉长生包了下来,一整天都不会开门做生意。
荆白玉如今的样子,不能叫外人瞧,厉长生自然要小心一些。
酒肆的掌柜看到有车舆停下,连忙出来迎接。
荆白玉坐在车中未有下来,厉长生一个人走出,道:“无需招呼,退下便是。”
“是是是。”掌柜的连忙遣散店小二们,一个不留。
等人尽数离开,厉长生这才扶着车中的荆白玉下来,带着他一同进了二层小楼,让侍卫们守在门口。
两个人上了二楼,临窗的雅座早已准备好各种菜肴,还有许多美酒。
厉长生让荆白玉坐下来,道:“小白你看那面,瞧着有没有眼熟?”
窗户未有全部打开,只是开了半扇,荆白玉顺着厉长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下面一排考究的房子。
酒肆是他们以前经常会来的酒肆,坐在酒肆的二层雅座,可以看到对街的铺子,是荆白玉与厉长生开的香粉铺子,十多年过去,香粉铺子生意仍然红火的厉害。
荆白玉瞧着络绎不绝,人来人往的香粉铺子有些出神,迷茫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在想些什么的,可脑袋里空空的一片。那种感觉着实让人心焦的厉害……
荆白玉脸上的迷茫,被焦虑代替。止不住抬起手来,用力砸了砸自己的额角。
“小白。”厉长生抓住他的手,低声安慰道:“没关系,若是不舒服就什么也不要想好吗?”
荆白玉有点委屈的看着厉长生。
厉长生温声说道:“想不起来也没什么的,乖,吃点点心。”
厉长生特意带荆白玉来这里,自然是想要帮助荆白玉恢复被系统删除格式化的记忆。
不过厉长生并非想要带荆白玉来受苦的,看到荆白玉突然痛苦迷茫,厉长生怎么能再让他这般下去。
厉长生拿了点心,亲自喂给荆白玉。
荆白玉以前就喜欢的口味,现在果然没有改变,尝了一口顿时笑的眯起眼睛来,像一只偷腥的小猫咪,别提多可爱。
厉长生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只要小白永远在叔叔身边,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荆白玉永远也想不起来,也不重要……
荆白玉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或者是以后,只要只瞧着他一个人,便足够了。
荆白玉一脸吃了三块点心,然后一脸恍然大悟,赶忙也捏着一块点心,送到了厉长生嘴边。
“叔叔……吃……”
荆白玉满眼期待,嘴里还咀嚼着半块点心,含糊不清的说。
厉长生瞧了一眼荆白玉手中的点心,然后低头俯身下去……
他未有去吃荆白玉递过来的点心,反而凑近荆白玉一些,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道:“很甜。”
荆白玉此时可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当下很是欢喜,将点心放下,又抬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那意思是让厉长生再亲一下。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道:“还真是个贪心的孩子啊。”
荆白玉大眼睛睁着,满脸的期待模样,厉长生怎么好拒绝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酒肆下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喊声。
“厉太傅!”
“厉太傅可在里面?”
“小女子有事求见!”
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在下面孜孜不倦的叫着厉长生。
酒肆已经被包下,楼下有侍卫看守,那女子显然是上不来的,所以只好在楼下喊着。
荆白玉听到声音,趴在半开的窗口,往下偷偷瞧一眼,顿时满脸的不高兴。
厉长生也走到窗口的位置,低头看了一眼。
楼下果然站着一个女子,孤零零的,身边连个侍女小厮都未有跟着,看起来特别的柔弱。
正因着只有那弱女子一个人,所以侍卫们不好对她动手,只是阻拦着不叫她上去。
是个不认识的人,不过……
【危险指数:7】
【幸运指数:0】
厉长生眯了眯眼睛,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弱女子,危险指数可不低。
“哒哒哒——”
有侍卫从楼下走了上来,不过并未有上前,只是单膝跪在楼梯口的位置,道:“太傅,楼下有女子喧哗,说是想要求见太傅大人。”
“是何人?”厉长生问。
侍卫道:“卑将也不知是何人。那女子送来了东西,说是请太傅一瞧,便知她的来意。”
厉长生低声嘱咐荆白玉不要乱动,就坐在这里,然后长身而起,亲自走到楼梯口,取过侍卫手中的东西。
“哗啦——”
是一张考究的锦缎,展开里面有字。
厉长生快速扫了一眼,嘴角缓慢的展现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呵——”厉长生淡淡的说:“原来是个成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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