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我,蹦蹦跳跳的跟在姑姑的身后,就像个小尾巴;看着这华丽威严的皇宫,觉得这里比将军府里要好玩多了……
可如今,我却觉得我的脚好像有千斤的重,每走一步都想马上转身逃离这里。
可我,却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什么都不用估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任性的小丫头了……
云尘将我送到了一处殿中,就转身离开了;大概他实在是不知道要跟我说什么了吧。
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我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这里阳光很充足,里屋有一张华丽的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
大厅的桌子上有一支白色的蜡烛,蜡烛上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这里看起来应该是后宫妃嫔们住的地方。
我正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想着也许这里以后就是我度日的地方了吧……
门突然被推开了,我转身看到了那张我最不愿看到的脸…...
圩勉一进门,一双阴鸷的眼便在我身上打量起来,那副嘴脸一看就是阴险歹毒之人才会有的……
我冷冷的看着他,双手紧握,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孤本来以为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他一脸轻薄的看着我,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
“如今,我已经无处可去,留在这里……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我故作悲愁的说。
“你倒是想的明白,若是你早一点这么聪明的话,怕也不会有今日这些的事了”,我努力压抑着怒火,不想再与他浪费这些口舌之争。
他见我不再与他争辩什么,大概是以为我是已经无话可说了,便得意洋洋的向我靠了过来。
见他走了过来,我立马警觉起来,向后连退了几步,“你……你要干什么!”。
“难道云尘没有告诉你,将你送进宫来的目的?”,他看我这样的架势,有点不高兴的问。
“不是封妃吗?那就等你堂堂正正的册封后再来吧,你好歹也是皇帝了,不会这么点都耐不住性子吧?”。
听我像是有些看不起他似的说,就停住了向前的步子,阴测测的笑了笑,“好啊,反正你也跑不了,就等册封,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说完又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顿时觉得脑袋像炸开了一般,感觉恐惧到了极点,浑身上下所有寒毛都竖了起来。
等到册封……我要如何自处……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大红的嫁衣,为何会有大红嫁衣?宫中册封不都是宣旨就可以的了吗?
这一晚,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我坐在梳妆台前,任那些宫女给我穿上那大红色的嫁衣,还帮我浓妆艳抹......
这个圩勉,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大晚上的把我打扮的和个女鬼似的。
我跟着前面带路的宫女,一路来到了……怡和殿?
那个宫女将我带到怡和殿的门口,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这是……让我自己进去的意思吗?
我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怡和殿的门槛本来就高的很,再加上我这一身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有头上那些叮叮当当的金钗,让我着实的狼狈了些……
我刚一走进去,就被里面的灯火通明晃的睁不开眼睛,忙用手去挡住,适应了好久再能够看的清楚些。
我看着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圩勉正坐在上面,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看着我。
我站直了身子,漠然的看着他,看着他从上面走下来,手中还拿着两杯酒。
他走到我的面前,将其中的一杯酒递给了我,我看着他,却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杯子。
他笑了笑对我说:“放心吧,不会毒死你的”,说实话,听到他这样说,我其实是有一点失望的……
我接过那杯酒,一饮而下,然后扔掉了手里的酒杯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实在懒得与他纠缠,便直截了当的问他。
他听我这样问,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我:“娶你啊!”。
我看着他,要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大笑出声,他似乎看出了我隐忍的嘲笑,突然变得有些恶狠狠的…..
“你本来就应该是孤的,父皇本来就是要将你指给孤的!你看,你现在不还是得乖乖的嫁给孤?”。
说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还在对当年的拒绝儿耿耿于怀,如今做这些也不过就是为了羞辱我罢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孤?孤哪一点比云尘差?连冥夜那个窝囊废都能跟你说的上话,孤可是罹月堂堂的大皇子!是太子!是皇帝!而他们两个呢?现在还不是要对孤俯首称臣!”。
“是啊,你已经是皇帝了,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为何你还要害我爹爹?”,我终是不甘心,还是问了出来。
“为何?你不知道?这罹月是孤的!可你的爹爹却事事都要与孤唱反调!”,他恶狠狠的说着。
“那是因为先皇所托……”,我不提还好,一说到这个,好像更是激怒了圩勉,他突然整张脸都变的狰狞起来。
“是啊!我那父皇还真是多事,早知道就应该再狠一点,不该让他还有命说这么多的废话!”。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晴天霹雳,我踉跄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是说……皇帝姑父……不是……病死的?是你……”。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甚至还略带了一些得意,终于不可抑制的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还是不是人?他是你的父皇!他那么疼你!”。
“疼我?疼我就不会想着要把皇位传给别人了!要不是孤将晨儿的事情点给那个傻女人,可能这皇位早已到了云尘的手中了!”。
圩勉的话,字字句句都让我觉得快要窒息了,“你……你说......什么?”。
“没想到吧?那日的宴席上,是孤挑唆了那个傻女人;没想到她为了她的儿子竟真的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笨到家了!”,圩勉沾沾自喜的说着。
我看着圩勉那副狰狞可怖的样子,心中已是厌恶至极,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做的这些事情,都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