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激,宇文凤就风风火火的回去了,那精神抖擞的模样俨然又恢复了勃勃的生机。心想,怕什么,人家孔安婕死了相公还不是一样过。
  宇文凤一走,若樱的心情倒沉重起来,洒脱的宇文凤终于也要面对通房和小妾了吗?孔安婕见她脸色微凝,还以为她不舒服:”若樱,怎么了,要不我们也走吧。“
  若樱沉默的点点头。
  两人意兴澜珊的下楼,眼见绝色佳人要离去,雅间里的客人终有人坐不住了。
  ”两位小姐请留步。“
  啪啪啪的急促脚步声,两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匆忙追了上来,在楼梯转弯处便被冷冽高挑的身子挡住。
  若樱听得身后有异动,蓦然回首:”冷洌?“她的声音依旧像似清泉中滴入一滴水珠,婉转动人的宛如天簌。
  光是声音便令人瑕想联翩,两位男子勾头想更近一步看清她的容颜。先前他们虽看的如痴如醉,可毕竟是隔得远了。
  ”两位公子请自重。“冷冽整个人如同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伸臂挡住这二人。然后才对若樱道:”夫人,无事。“若樱喜欢自由自在,老毛病不改,在外面都命人称夫人,亦不喜欢带多的随从和仆妇,觉得缚手缚脚不自在,不到需要显摆身份的时候,一般不显摆。
  不料,这两位公子也非寻常百姓,其中一个手一挥,对着寻他二人而来的众多随从道:”你们一起上,给小爷把这个娃娃脸拿下。“他倒有几分眼色,看出冷冽身手不凡,不是一个两个能摆得平的。
  众随从呼拥而上,使出浑身解数招呼冷冽。
  冷冽唇角一勾,揉身而上,他对战这些人,简直是大材小用,七个不含糊,八个不在乎。都不用别的侍卫帮忙。
  但藤罗馆里五湖四海的人都有,也不泛武术高超的江湖人异人。二楼雅间里,一位轻裘缓带的男子不慢不慢的站了起来,嘴角向上轻撇,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吩咐身边的人:”你们务必缠住那几个侍卫,他们看来身手真是很不错哦!“他的声音清脆冷峻,如击玉磐,十分的动听。
  ”是!“
  他身边的人单膝半跪,一抱拳,转眼就消失在他眼前。
  ”打起来了,快来看。“藤罗馆里的顾客都纷纷跑来看热闹,但到了一楼的楼梯那便被风卫和雨卫拦住。尽管他们吵嚷的厉害,却依旧不能越雷池一步。
  冷冽感到很困惑,他觉得这批人的功夫并不高,可后来不知为何,却恰恰能困住自己,他当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来也没自大的认为自己便是天下第一,不说别的,至少王爷和王妃他就打不过。
  但现在也太诡异了点,几个废材一样的家伙居然也能将他困住。他看向另外两个侍卫,他们也正和几个人缠斗在一起,明明对方是平平无奇的招数,也什么杀伤力,可就一样强——困住你刚刚好,不多不少。
  若樱也觉出了不对劲,因为她发现风卫和雨卫被人困住了。
  她感觉有异,骤然转身,却看到一位红袍男子站在楼楼上,正居高临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她抿了抿唇,心里暗暗惊讶这男子的身手好快,居然能避过冷洌。
  这男子一袭红袍曳地,发丝如瀑,除了一双漆墨的如同深海里的黑珍珠的眸子,其它五官平淡无奇,仿佛丢到人堆里就会不见了。但是若樱却知道,这个人是戴着人皮面具。
  孔安婕回过身来,也看到了那个红袍男子,也许是对方生得太普通,她居然没有惊讶,只是说:”若樱,现在怎么办?侍卫们能赢吗?好多人围观。“
  若樱拉住她的手,浅浅一笑:”放心,我这就带你出去。“
  不知为什么,同样是女子,孔安婕却觉得她的话非常可信,令她浮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突然,那两个锦衣公子跌跌撞撞追了过来,他们从红袍男子身边走过,直直的向若樱和孔安婕而来,嘴里喊着:”美人,请留步,你们家在何方,姓甚名谁?“
  若樱叹了一口气,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磁到鬼的,看来今天真有碰上硬茬子了,不然以冷洌的能力是绝不会放这两个陌生的男人过来的,她先不管这两个家伙,只是问冷冽:”冷冽,要紧吗?“
  冷冽的声音很快传来:”夫人,属下失职,居然被人缠住了。“
  那两个男子同时道:”哇,美人你的声音好好听,少爷我的骨头都酥了。“
  这时候,孔安婕忽然脸色煞白的转过头来,如见到鬼一般望着其中的一个男子,身本摇摇欲坠。若樱立刻发现她的手在颤抖,疑惑地道:”安婕,你怎么了?“
  那个男子也发现了孔安婕,半信半疑地道:”孔安婕?是你,你不是在替阮信守节吗?怎么跑来京城了?“他先前呆的那雅间只看得到若樱和宇文凤,所以没发现孔安婕。
  孔安婕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小声地对若樱道:”阮家人。“
  那男子却还不依不饶,恣意妄为的道:”问你话呢,小寡妇,不过你是个美丽的寡妇……“
  ”闭嘴!“若樱手一扬,一根银针快速的射向那个姓阮的男子,打断他嚣张的话语。她原就因安婕的缘故格外的讨厌阮家人,听到这个姓阮的又用那么不正经的语气对待安婕,本来只想用三分的力道,气愤使然,就用上了十分。
  ”啊!疼!“男子顿时惨叫起来,嘴唇上鲜血直冒,一根银针深深的扎在他的上嘴唇上面。他想抽掉银针,却又害怕抽了之后会引起不良的后果。故而他惊惶的手足无措,色厉内荏的对若樱道:”你,你你敢……“
  若樱黛眉一竖,美眸一眯,素手飞快的又扬了起来。那男子吓的立刻闭紧了嘴巴,恐她再飞一根银针来。
  孔安婕看着那男子嘴上的银针,又看到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她这两年来首次开开心心,毫无负担而笑,犹如银铃般动听,宛如春花一般美丽动人。
  正文 170 藤萝馆的大掌柜罗素雪
  红袍逶迤的男子手上的动作固然优雅从容,气定神闲,仿若在别人嘴唇上取下鲜血淋漓的银针,跟浅笑间拈下一朵花般随意自然,或者说漫不经心。
  他甚至在学佛祖拈花一笑。
  但他的一举一动,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傲然,带着淡淡的疏离和恰到好处的不屑,犹如他冷峻动人的声音一样:“又没死,干嘛叫的如丧考妣?就这点胆量,还敢追着美人跑?也不怕唐突付佳人。”
  说完,见姓阮的还在嘶嘶喊疼,他状似无聊的挖挖耳朵,作势要把银针扎回去,煞有介事的道:“你这人恁是聒噪,不过是怕有碍观瞻,便好心帮你取了,你反倒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扰人清梦,还是扎回去罢,最好把上下唇封住,至少可图个耳根清净。”
  姓阮的被他吓的面无土色,心惊胆寒,飞快的用手把嘴巴捂的紧紧的。他的同伴扶着他,同样吓着脸都白了。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儿似乎不适合猎艳。
  但这是古往今来风流花心男人的通病,色胆可包天,见美人落单岂有不调戏之理?他们都信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是这样美丽不可方物、漂亮到令人发指的女人——看一眼便令人神魂颠倒。放跑这样的美人,那还算是个男人吗?真真是天地不容!
  红袍男子却不管他二人,他抽出一方素净的丝帛正在擦那枚银针,银针比绣花针略长,且粗两倍有余,在他手中发出冷幽幽的寒光。他擦得很仔细很专注,眼睛盯银针光滑晶莹的娇躯,生怕漏掉了哪一处。
  酒楼是那么的暄嚣嘈杂,可他恍若未闻,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
  “夫人。”蓦地,冷冽突破重围冲了过来。
  冷洌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兼之实战经验丰富,无论什么人想困住他还真是个高难度的挑战。他一手将姓阮的和他的同伴拨拉开来,生动的娃娃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圆圆的大眼精光湛然,杀意腾腾,令人望面生畏。
  经过红袍男子时他视若未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若樱身边:“夫人,可以走了。”
  “且慢。”若樱刚要点头,冷不防却被那个红袍男子阻止。“这位小娘子,你的银针。”他又开始施施然的下楼梯,慢腾腾的样子让若樱恨不得踢他两脚。
  他想走到离若樱近一点,可惜被大煞风景的冷冽抽剑挡住:“站住,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
  红袍男子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他黑朦朦的眸子里透出几丝玩味,两指慢悠悠地伸出,不偏不倚地夹住面前雪亮的剑峰,语气既温柔又无辜:“青影剑?好兵器,不过,我只是要把银针还给这位小娘子,你不让我过去,我怎么还呢?”
  话音未落,他手指倏地一动,竟然是想用两指截断剑峰,冷冽早有防备,立刻将宝剑抽了回来,纵身攻向他。谁知他竟然避开冷冽,身影滴溜溜的一转,顷刻间墨发飞舞,火红的衣袂在楼梯间旋出一朵朵娇艳的红云,宛如彼岸花,转眼就到了若樱跟前。
  “给。”他的手一伸,将掌中的那枚银针递给若樱。
  若樱向再度攻上来的冷冽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动手。然后才对着红袍男子道:“扎了坏人的,扔了吧,不过还是谢谢你。”
  红袍男子抬眸看向若樱,如黑曜石般的墨眸闪闪发亮,为他平凡的容貌平添几许动人:“扔了多可惜,再遇到坏人怎么办?你放心,我擦干净了,不脏。”
  若樱不去看他的双眼,微垂了眼帘,半天方接过他手上的银针。冷冽恪尽职守,又过来催促:“夫人,走吧。”
  若樱拉着孔安婕转身欲走,红袍男子又道:“且慢,还未请教小娘子芳名。”
  若樱语塞,这个人都“且慢”两回了,还让不让人走了?况且能随便问女子姓名吗?还问得这么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她对着红衣男子冷冷一笑:“诚然你的功夫一流,但不表示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再说你我素昧平生,何必刨根究底?”
  “你生气啦?我只问个名字而已。”红袍男子的眼神很是无辜,似不明白她刚才都好好的,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女人善变?是这样吗?
  若樱懒得理他,拉着孔安婕翩然下搂。红袍男子还想追上去,却被冷冽拦住。他这时好像明白了,不把这个难缠的娃娃脸打跑,终会坏自己的事。于是他也不客气的接下冷冽的招式,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从古自今世人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整个藤萝馆内一直被鼓噪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若樱怕孔安婕被吓着,只想将她快快送回马车,甫一到大堂,人群中奋力挤出几个锦缎加身、神情张扬的男子来,其中一个突然指着孔安婕叫道:“你不是阮信的娘子吗?”
  另一个似恍然大悟:“哎,我就说看着面善,原来是阮信家的小寡妇啊,这小寡妇长的可真漂亮,她身边的女子也美呆了,这要是都娶回去……啊!”又是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声。他下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若樱一银针扎断。
  若樱这会也不问孔安婕这几人谁谁了,反正不是阮家人,就是跟阮信那混蛋认识的,才一张嘴便知不是什么好鸟。故出手毫不迟疑。
  那几个人一看对方是两人弱不禁风的漂亮女人,本就是横行霸道惯了,哪肯罢休,没理由都要缠一缠,这会子被若樱的银针伤了,那还不得蹦达蹦达,一个个都气焰嚣张的喊:“抓住她们,快抓住她们,居然敢打伤爷,不想活了。”
  那几个家伙边喊边气势汹汹的向两人冲来。
  彼时几个侍卫都被莫名妙的人缠着,小桂和两个婆子被看热闹的人群阻着。孔安婕从未经历过如此混乱的场面,何况对方明显是对自己不怀好意之辈,她不禁吓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然而若樱的感觉却与她恰恰相反,她本就爱打架,不是,爱和人切磋,嫁人后一直是贤妻良母的生活,说实话,她闲的骨头都要生锈了,这场面她看着不禁热血沸腾,手心发痒,心底窃喜不已。
  只见她将孔安婕护在怀中,仅用一只手就将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乓乓乒乒”的揍了个落花流水。那几个家伙起初还能硬撑,没几下就被打的唉哟唉约直叫唤。
  偏她觉得对手太弱,打的不过瘾:“净是些没用的东西,这样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啊呸!”
  孔安婕本就比若樱矮一点,此时被若樱揽在怀中,微仰头便能看到若樱神采飞扬的精致面容,她一时便有些移不开目光。许是兴奋使然,若樱黑幽幽的眸子睁的大大的,眸光潋滟似水,浓而密的长睫毛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动人,两腮晕红,樱唇微勾,格外的妩媚动人,艳色刻骨。
  这一刻,周围的暄嚣不在,没有骇人的噩梦,没有害怕,孔安婕竟然觉得若樱的怀抱是如此的安全与温暖,能为她阻挡一切伤害和风雨,可这明明是一个女子的怀抱啊?不像男子胸膛那么一马平川,而是高耸的、亟欲挣脱出一对饱满胸乳。
  孔安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瞄了瞄若樱的胸部,然后再瞄了瞄了自己,顿时心虚了——人家的是大巫,她的是小巫……
  正在这热闹无比的当口,外面传来几道诚惶诚恐的声音:“不知摄政王驾临,有失远迎,王爷恕罪。”
  “摄政王大架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随着这几道声音,吵吵嚷嚷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连那几个被若樱揍的鼻青脸肿的家伙也乖觉的闭了嘴。
  俄顷,宛如临风玉树、清贵轩昂的萧冠泓缓步踱了进来。
  酒楼的掌柜带着师爷和伙计们匆匆迎了出来,和酒店的顾客一起正要行礼,萧冠泓摆手制止:“本王随意走走,顺便来接王妃,些许虚礼就免了,你们忙你们的。”
  话说的和气,但他面色微凝,一袭深紫色的亲王朝服让他显得格外的英俊挺拔,那一番龙章凤姿的贵气迫得人不敢直视,众人还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
  这样一来,站着不动的若樱和孔安婕便显得很是突兀,真如鹤立鸡群了一般了。萧冠泓一眼就看到若樱,习惯性的微翘唇角,若樱也在看他,四目相对,脉脉不能语。
  还是明月看不下去了,地上跪着一地的人呢!他咳了咳,萧冠泓便醒过神来。
  他身姿笔挺地站在酒楼的大堂中接受众人拜贺,随后让他们起身,不必多礼。他是正宗的龙子凤孙,打小便习惯了众人的卑躬屈膝,置身这样的环境中,整个人悠闲自在的就像吃饭和喝水一样自然。
  人群散去,他信走到若樱的身边,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把昊儿留在府里,他想你了。”
  若樱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有夫有子的麻烦,走哪里都像是风筝,儿子相公线轴一扯,你就得乖乖回去。“这就家去。”她转头四顾,发现冷冽和风卫等人都回到身边了,而那些闹事的家伙们却销声匿迹,不见踪影了。
  她急忙对冷冽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把今天的事回禀给他主子。萧冠泓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眉一挑,淡淡的瞥了冷冽一眼:“怎么?发生何事了?”
  若樱连忙放开孔安婕,凑到他身前装模作样地催促:“咱们快回去吧,晚了昊儿该哭了。”
  突然,一位白衣胜雪的美貌少女由酒楼的掌柜和师爷陪着,不疾不徐地向他们款款行来,她云鬓轻挑,蛾眉淡扫,凤眼多情,行走间如分花拂柳,婀娜多姿。
  她微抬着美好的下巴,谁也不看,落落大方的行至萧冠泓身前,蝴蝶一般朝着萧冠泓盈盈下拜:“小女罗素雪,摄政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萧冠泓还未叫起,那边的掌柜连忙行礼道:“王爷,这是藤萝馆真正的大掌柜,往常大掌柜都不在,今儿凑巧在,正好王爷也来了,罗大掌柜便来拜见王爷。”
  萧冠泓挥挥手:“原来是罗大掌柜,不必多礼。”他言简意骇的说完,揽着若樱往外走:“走吧,再呆下去人家酒楼都甭想做生意了。”孔安婕,冷冽和小桂等亦步亦趋跟随在后面。
  “王爷请留步。”罗素雪突然出声挽留,她人靓声甜,绵言细语的娓娓道来,说不出的动人:“王爷初次踏入藤萝馆,连杯茶都没喝就走,素雪于心难安,怎么也得让素雪尽一番地主之谊才好伐!”
  萧冠泓停住步伐,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罗素雪被他如深遂沉静如寒潭的凤眸这么一瞧,心头突突直跳,急忙扬起笑脸,娇声唤道:“王爷,您就答应了吧!您看,素雪和您都生着一双凤眼咧,这也是缘份是不是?”
  她白衣翩翩,本来就生得非常美,只是因为有若樱和孔安婕,她的姿色也就无甚长处了,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她的气质非常好。在这么多人面前站定,阳光透过窗棂照耀在她脸上,浅笑涟涟,如诗如画一般美好的女子。
  萧冠泓沉默片刻,低沉地道:“罗大掌柜是眼神不好吗?”他依旧不愿多话,短短一句话,言语间却透出浑然天成的逼人贵气。
  罗素雪和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他为何天外飞来一笔。但罗素雪即是酒楼的大掌柜,这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功夫自然是到家的。她掩面轻笑,芊芊玉手握着一方丝帕半遮面,旋即螓首低垂地道:“对不起,王爷,素雪太胆大妄为了,不该拿自己的眼睛和王爷的做对比。”
  但下一刻,她的头忽然抬了起来,脸色绯红的轻声道:“只是素雪一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率直的紧,心里委实没什么弯弯绕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望王爷见谅,不过,想必王爷这样的人物,也定然不喜欢阿谀奉承、阳奉阴违之辈,所以素雪才斗胆这么说。”
  萧冠泓嘴角微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脸色却沉了下来:“罗大掌柜口才了得,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也就难怪藤萝馆开了无数的分馆,且家家俱都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但本王所说眼神不好,是罗大掌柜到现在也未给本王的王妃行礼,难不成你想藐视皇族?”
  熟悉萧冠泓的人都知道,这位王爷平日里喜怒本不形于色,但事关他的王妃,他的毛就炸的比较快,而且你只能顺毛摸,不能逆着来,否则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罗素雪闻言脸上的神情一僵,似有些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