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软软悄悄地扯一扯他的衣袖尖。
“又是如何?”
她不能再靠近他,再靠近他,他觉得自己就快被她的甜香弄得将要爆炸了。
“我……”软软有点点不好意思,悄悄倾身:“我……饿……”
软软本想说饿了。
但是她贴得沈少堂太近了!
她的呼吸吹到了沈少堂的耳朵尖上!沈少堂最是敏感的不过耳际,被她这么一靠近地说话,他忍不住微微一抖,才一转头:“别靠……”
饿了。和,别靠这么近。
没了。
这两句话被两人生生地吞进了嘴巴里。
因为……他的唇,和她的唇,撞在了一起!
*
柜中旖旎,柜外的魏国公府的士兵们,已经活生生将整个后苑都翻过天来了!这是一只什么活生生的绿蚱蜢,居然将每一块山石都翻过来了居然还没有办法找到!
国公爷长子魏羚喝得山响,李将军带着所有士兵将整个国公府的后门围得如同铁桶。
终于,在所有士兵们撸遍了每一寸国公府的土地之后,寻到了最后一处后苑的库房。有一名已经寻得将要发疯的士兵,在最后一次走到最不起眼的这间库房的房门前之时,毫不在意地碰了一下挂于门上的铜锁,锁头竟然哗地一下便掉了下来!原来锁门的铁链已经生锈,是被人挂于锁头上,而不是锁住的。
士兵脸色惊恐,立刻朝破败的小库房里望了一眼,接着便不敢再动声色,发足朝着李将军处疯狂奔去。
*
柜中的一对小夫妻,却是彼此凝视,眸光惊怔!
亲……亲……竟然这样……亲上了!
沈少堂想了半日,都从来没有想到,她的唇居然会这样与他的唇碰上!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不应该是温柔旖旎,要不然是狂风暴雨,再不然应该是壁咚!墙咚!床咚!怎么会是……
而且更为夸张的是,上次她亲上他的脸颊,还是那般的软软动人,结果这一次,怎么他竟会觉得——好扎……
沈少堂一回神,妈蛋,忘了皇后也“长”了胡子!
他和她,简直就是大胡子亲上了小胡子!
白软软也被吓坏了,几乎是眨巴眨巴着眼睛望着眼前的沈少堂,虽然她也觉得“嘴感”不怎么好,但是……但是……怎么居然让人那么害羞,那么脸红……
沈少堂突然撤开,“不……不该这样的……不能在这里……”
沈少堂一身热气,从胸口到腰口,再到……他已经快要炸成烟花了……
哪里知道,坐在他面前的白软软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只是默默地摘下了贴在唇上的小胡子。
嗯?
小皇后这是几个意思?摘胡子?莫不是她也……她也感觉……她也要……
完蛋了。
沈少堂越想越热血沸腾,烈火在胸,已不得不发!
不管了!
沈少帝心一横,牙一咬,破罐子破摔,一把将自己脸上的络腮大胡子胡撸掉,朝着小皇后软软便一个饿狼化身,扑——
*
砰!
破落小库房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撞响!一队全副武装的魏国公府的家丁,执着长刀长剑便冲进了房内!
刚刚碰落了门锁的士兵,指着屋内便大叫一声:“将军速来!有人藏在这里!”
李将军执剑,一下便冲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此?”
士兵:“将军请看,地上曾经洒落的糠粮上,有人新踩过的脚印,必有人藏于此房内!”
李将军一步,便看到了库房门阶上,曾经洒落的糠粮上,几枚新鲜踩过的印痕。
而此时,漆黑破落的小库房内,只摆着一只一人之高的漆黑大柜!若有人隐匿,必在柜中!
李将军挥剑,大叫一声:“将此大柜,与本将军劈开!”
大柜之内,大齐少帝沈少堂与小皇后白软软,惊得一下坐直而起!
第35章
魏国公府的西花厅内, 魏家长子魏羚焦急地走来走去,魏国公依然端坐在扶榻之上,微微闭着眼睛。
即使是这般血雨腥风的大事,魏国公却依然像是胸有成竹、面不改色, 老谋深算。
就当魏羚急得都快跳起来的时候,忽然有士兵冲进了西花厅, 报知已在后苑发现了“蚱蜢”的踪迹。魏羚心头一喜, 转身便往门外跑。魏国公还未及开口唤住他,却只见魏羚一出厅门, 便与一人迎头相撞;那人手里捧着一碟刚刚炸好的金乳酥,被魏公子这般轻轻一撞,碟顶上的那枚最大最金黄的酥便立时掉了下来, 落在厅口的青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魏羚心急, 一口骂过去:“你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
纪天云被魏羚骂了,却也不急,只是微微一笑:“我这走路不带眼睛的,总好过做事不长脑子的。”
“你说什么?!”魏羚瞬间便大怒。
魏国公:“魏羚!不得无理!纪老板, 请进来。”
魏羚恨恨地哼了一声。
纪天云也不理他,踏进西花厅里去。
“国公爷,这是今日尾宴上的压尾菜, 我特意叫人从西域草原上送来的牛乳,加了酸酪和精筛过的小麦粉,用刚刚榨出的小香油头炸出来的, 色泽金黄,乳香扑鼻,国公爷尝尝是否如意?”纪天云将手中的金乳酥欲往魏国公的眼前一递,但又可惜地低叹了一声:“只是可惜,这酥山上的最顶上的一味被魏公子撞碎了,这么一碎,可就是百味尽失,酥山无意了。”
魏羚生气:“不过就是撞碎了一块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国公府里,难道还供不起你再炸一块酥?!”
魏国公听到纪天云的话,却一双精道的目光转了一转,他开口对纪天云道:“纪先生有什么高见,这边没有外人,直说。”
纪天云微微一笑:“我只想问国公爷一句话,国公爷今夜便想酥碎瓦全吗?国公爷可做好了万全之备?!”
*
一大批士兵,已奔进了国公府后苑里。李将军已然指挥各处兵目,将整个库房地带围了个水泄不通。即使是后苑素日无人寻查的地带,也全都布上了岗哨,弓箭手甚至都埋伏到了墙头屋顶之上,今日只怕是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国公府去。
李将军已带着数名士兵,冲进了破落的小库房内。燃起火把,照亮了本是一团漆黑的小库房。
房内唯有一只巨大的破落漆柜,而其它角落里摆放着的糠、料、柴草,皆被士兵已然翻了个空。
李将军望着库内的这唯一一件能躲了人的大木柜,脸上微微得意地冷笑着,缓缓地抽出他身上的佩剑来——
今日,怕是他李将军就将建功立业,功成名就的一刻了!
。
一直躲于柜内的沈少堂与白软软,早已听到了柜外嘈杂混乱的脚步声。
有很多人冲进了房内,有许多人已盯上了木柜!沈少堂几乎已透过柜门的缝隙,看到了门外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和他们手中尖利武器的冷冷寒光。
看来今日,在劫难逃?!
不,他不相信,这些魏国公府的士兵们,敢真的弑君谋逆!他们的统领魏国公,尚不过是由先帝所亲封的辅政大臣,即使前几日在他手中强夺了北境三郡的军权,他也不相信魏国公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起兵谋权!若他魏国公真的敢将他与皇后活捉扣在府中,那便真正是天下大乱,国之不国了!
沈少堂心中一阵不安。
坐在他身侧的白软软,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软软忽然伸过手来,将他的手握住。
她的手掌,十分白嫩柔软,握住他的时候,掌心淡淡的温度,竟让他瞬时安定下来。
沈少堂回头望软软,软软也看着沈少堂。沈少堂心头微微动了一动,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能慌,也不能乱,他还有人要保护,他的身边还有她要他坚守;这大齐的江山社稷,其实本来就是意外落在他头上的,就算是他此时为了大齐送了性命,也算是为皇家、为大齐,尽了最后一份心力。
沈少堂顿时冷静下来。
。
此时,柜门之外的李将军,已然发现柜内的细微动静。他心想着这次真真要是立了大功,便是掀了大齐的首位功臣了!于是李将军一声大喝,拔剑便朝着柜门——
呛啷一声轻响!
李将军只看到自己手里的银剑被一柄更寒光闪闪,锋芒更利的青剑,一剑格开!
两剑相撞,剑花溅射,剑刃嗡嗡作响!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南风,不知从哪个神奇的角落里突然现身,不仅一剑挡开李将军的长剑,还一步卡于大柜之前,挡住差点被拉开的柜门。
李将军吃惊:“你……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莫南风扫了李将军一眼,一字:“哼。”
李将军:“你……你不就是皇帝御前的锦衣卫指挥使莫南风?!”
莫南风一个字表示:“哼。”
李将军脸上有点挂不住:“识相的,你就速速闪开,还能饶你一条活命!”
莫南风在李将军脸上冷冷地扫了一眼,将手中的青龙寒剑微微地一转,剑身的冰冷寒气,几乎都要吹到李将军的脸上。但口中依然只有一个字:“哼!”
尼玛!
李将军气得差点摔剑,老子不干了!你特么的换一个字会死啊,老子问了你数句,你就只会用鼻孔出气来应付老子!就算你是御前的人,也该用嘴说话而不是用鼻子吧!
李将军稳住一颗差点崩溃的内心,再次冷然道:“莫南风,识相的话速速闪开,今日便与你无干;若你还想在此阻扰,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李将军拔剑便想对着莫南风冲过来,莫南风只微微一笑,手中的寒剑一抖!
李将军根本还未冲到莫南风的面前,便被莫南风手中的青龙剑一道剑光给闪了过去!李将军只觉得虎口上一疼,血一下子便淌了出来。
“莫南风!你敢伤了老子!”李将军捂虎口大叫。
莫南风微微抿唇冷笑:“哼哼。”
哈,够给你面子了吧?两个字了!
李将军怒火中烧,挥剑怒喝:“给老子冲过去,杀了莫南风!”
众士兵齐亮兵器,便要集体杀向莫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