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歌收回自己的手,不过回了对方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容。
其实,太后的失眠症会越来越严重,全是因为她。
当初云挽月从她假扮小厮时买走了那颗紫光珍珠,她自然是动了手脚。
紫光珍珠是真的,不过珍珠上抹了一层粉末,这种药叫鬼影子。独用不会造成多么可怕的效果,可若是与紫光珍珠一同用,它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气味。
一旦闻了,会使人兴奋和失眠。
长期闻下去,会是人神经衰弱,多梦易惊醒。
云挽月是察觉不到这些,将紫光珍珠研磨成粉制作成了面膜送给了太后,自然也是讨好了太后。
不过……
“靖王妃,你说是不是?”两名小妾见她兀自发呆不说话,二人对视了一眼,对云轻歌有些捉摸不透。
云轻歌才好似回神似的说道:“什么?你们刚刚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小妾又故作随和地问道。
她们都以为云轻歌可以轻易地拉拢,拉拢云轻歌来给云挽月添堵,她们才可以更好地让太子殿下更注意到自己。
云轻歌故作腼腆一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我家王爷,不知这个时辰点了,他有没有用早膳呢?”
随口胡诌一句。
倒也让两名小妾的脸挂不住了。
外面确实有传过,这云轻歌和靖王的感情极好。
不过谁都不信。
今日看云轻歌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竟是一出口就不离王爷,看来是真的。
云轻歌不动声色地取过桌上的水果吃,又看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人。
夫人们都在相互攀谈,大家都是围成了各自的一个小圈子,反倒是她,只能和两名小妾坐在一块儿。这样反倒是显得自己不合群。
贵妇的圈子,果然不是这么好混的。
想要立足,想要以后有能力帮夜非墨,她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圈子和朋友。
身边的小妾一点都不打算安分,其中一名小妾又道:“听闻不远处那位越国公的夫人家最近染了一种怪病,她们可别提有多么晦气了。这不,今日都没有夫人挨着那位国公夫人坐。”
云轻歌循着小妾的话看过去。
还真是。
所有人都没有靠近她。
这各家之事,她从来不去打听,自然也不知道具体是染了什么怪病。
收回目光,她继续啃着水果。
二人还说了什么,她一点都不在意。
终于,云挽月回来了,不过太后没请到,皇后也未到,只来了一位贵妃娘娘。
大家兴致似乎都颇高,等云挽月就坐后大家都随口吟出了诗句。
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是在玩诗词接龙。
云轻歌继续装作透明人啃水果。
然而……
逃不掉的终于还是逃不掉。
两名小妾随便献丑了一下,便到了云挽月。云挽月一首诗念出口,更是引得全场喝彩,都在夸她才貌双全,才华斐然,不愧是第一才女。
“既然我都献丑了,四妹妹是不是也该来作一首?”
仿佛这样,就能看见云轻歌出丑。
众人也极其想看云轻歌出丑,纷纷起哄。
云轻歌内心异常平静,面上还得装作勉为其难的模样说:“算了吧,我写得不好,不学无术的……”
“别这么说嘛,四妹妹,咱们就是随便乐一乐。”
云挽月边说边盯着她的眼睛。
云轻歌不由得盯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瞳孔又一次有了异于常人的变化!
像上次一样,渐渐泛成了银色,瞳孔渐渐汇聚成了一个点。
云轻歌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形在微微阖动,似是在给她说一首荒唐的诗。
又催眠。
看来云挽月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催眠术对自己没用,云轻歌心底感觉到好笑,便装作被她控制的模样木讷地点点头。
云挽月一见自己的催眠术成功了,顿时大喜,便说道:“四妹妹,念诗吧,该你了!”
如此令她激动的时刻,她抓着云轻歌的手劲都大了不少。
云轻歌甩开她的手,笑容依旧温和单蠢:“好的,那我就献丑了。”
大家都瞧见了她们二人的眼神对视,但外人若不盯着云挽月的瞳孔看是不会察觉到云挽月的催眠术,因此众人便以为她们只是在用眼神对视。
在侯府时,大家都明白这云挽月一直很照顾云轻歌,所以并不怀疑她们这二人的感情。
云轻歌站起身来,倍感大家投递过来的目光压力,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云挽月刚刚给她催眠时吩咐她念的荒唐诗是什么,她不知道。
但,从以前背过的那些诗词里寻找一两首来背,也没什么关系。
她清了清嗓子就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第一句念完,云挽月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大。
一旁的小妾也起哄叫道:“好好好!”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云轻歌念完,还颇为礼貌地行了一礼,看向云挽月,“轻歌献丑了。”
这首诗毕竟不是她作的,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作者不要怪罪她。
云挽月脸色却极其难看,迎着众人的喝彩,她走到了云轻歌的耳边问:“我刚刚不是这么教你的吧?”
云轻歌眨眼。
“你刚刚是这么教我的呀!”
看着眼前女子绝美的脸上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竟然觉得格外有趣。
云挽月捏住衣袖,正待说什么,门口传来了动静。
“太子殿下来了。”坐在云挽月左侧的小妾一瞧见花园处的卓绝身影,兴奋地立时站起身来,本想迎上去,可这一脚刚迈出去就被云挽月一脚踹倒在地。
云轻歌凉凉地看着云挽月做这般小动作。
“啊!”小妾痛呼的声音惹来四周其他人的注意。
云挽月更是说道:“四妹妹,你为何要绊倒徐良娣?”
她说罢,弯身去将这位小妾扶起。
今日来参加诗会的两名小妾都是太子的良娣,身份在东宫仅次于太子妃,因此受宠程度不必多说。
她们能如此嚣张,也是仗着这些日子在太子那儿能有足够的话语权。
云轻歌没吭声。
徐良娣被云挽月扶起,却猛地甩开了云挽月的手怒道:“太子妃可真会泼脏水,分明是你绊倒我,竟说是人家靖王妃绊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