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妙音娘子啊,能将广陵散弹奏的如此精妙绝伦,实在让人佩服!”坐在下首有位客人忍不住赞叹,“真可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王翠见客人们反应激烈,她微微瞥了一眼千灵,试探着用眼神询问,是否改变主意。
千灵只是从容的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宣布了。
“各位,今日乃是我们妙音娘子的生辰,所以啊,她为了感谢各位看官对她的赞赏和捧场,今日她要在在座的客人里,挑选一位。有幸被妙音娘子挑中的客人,可以听其为您单独弹奏一曲。”
“真的吗?”
“选我,选我!”
……
王翠此言一出,台下面人声鼎沸,众人皆抢着要与妙音娘子度过一曲的美妙时光。
虽然外界传言妙音娘子是一个丑女,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大家还是很好奇的。
今日,能够有幸听其单独弹奏的客人,说不定可以一睹真容,看看是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样!
王翠走到了千灵身边,“这个决定,还是交给妙音娘子本人来做吧!”
“就选这位公子吧!”千灵峨眉淡扫台下的众位客人,她挑选了刚刚那位夸赞她将广陵散弹奏的精妙绝伦的男子。
让众位跃跃欲试的看客们更加激动,原来妙音娘子的声音也如清虹一般,让人闻之欲醉。
千灵虽然同意客人去她房中听其弹奏一曲,但也没有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
她只是房间之中燃起了一丝清甜的鹅梨帐中香,外加放置了一壶香甜的美酒,那客人近距离瞧着千灵的面容,隐约间看见那面纱之后乃是一副美人胚子。
虽然没有目睹美人真容,但也不愿自扫颜面,出去之后,他便吹嘘妙音娘子的美貌如何如何,夸赞自己一饱眼福。
于是,妙音的娘子在坊间相传更盛,外面说妙音娘子只是有艺无貌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千灵的名声越来越大,这位翠红楼的妙音娘子,每晚只弹奏一曲,还从不露面,这消息很快就吸引了曹建的注意。
这一晚,他撇开下人和家中烦人的娇妻,独自出来,想一睹妙音娘子的风姿。
曹建还没有走到翠红楼门口,就被对面怡红院的姑娘给拦下了,“哎哟,曹公子啊,是来找牡丹的吗?快跟我进去!”
“去去去,”曹建身形矫健,一看是个庸脂俗粉贴上来,便一把推开了,然后作势掸了掸那人刚刚沾染到自己身上的脂粉,“红姨怎么让你们这群人上街来招揽生意啊?你看看,客人都被你们吓跑了!”
曹建指着一群往翠红楼里跑的客人道,“瞧瞧人家,再瞧瞧你们!啧啧啧……”曹建连声咋舌,摇了摇头。
“曹公子,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那人被曹建羞辱了一番,有些气不过。
“你要是有你们那儿红雪姑娘的绝色,我也温柔细语的跟你说话。一边儿去,别拦着本公子的路!”曹建说着,便一个转身,拐进了翠红楼里。
“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东西,前一秒还夸红雪姑娘呢!后一秒人就跑了,什么东西!”那姑娘愤恨的冲着曹建的背影嚷了一句,扭着腰肢又去寻找她的下一个猎物了。
曹建步入翠红楼之中,这里灯火通明,香气四溢,妙音娘子还没有登场,就已经吸引了不少观众落座。
他们很多人和曹建一样,是专程来一睹妙音娘子的真容的。
曹建也想亲自瞧瞧,有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神!
“哟,曹少爷啊,这边这边!”
曹建刚走两步,就被日里总在一起玩乐的一个狐朋狗友给喊了过去,正好他们的桌子还有一个空位。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啊!”曹建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口酒,“你不是每晚都要去,怡红院的小桃红那里去的吗?”
“你还说我呢?前阵子你跟你家那位闹,要把牡丹给娶回家的,现在怎么又来这儿了?”那人神气活现,眨着眼对曹建道,“怎么,你也是来看妙音娘子的?”
曹建冷哼了一声,“是啊,我倒是要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我曹少爷的法眼!”
“那是,当初你娶人家崔小姐,还不是看上崔家的财势了!”曹建的朋友一面吃着花生米儿,一面半取笑对曹建道,“依我看,她还没有那曹小姐好看呢!”
“去!”曹建平日里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曹千灵,也许是因为心里有鬼吧!
他不愿意别人提起这段旧事,现在她的死活也与自己无关,提她做什么!
“哎,妙音娘子来了,快看!”曹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见一个身着银白色流仙纱裙的女子,踩着曼妙的步伐走上台子。
曹建手中拿起的花生粒儿不由的脱落了,咯嗒一下,从桌子上蹦落到地上,他都没有察觉。
要说他曹公子见识过的美女也是数不胜数了,可像妙音娘子这般,宛若天界下凡的还真没有。
那优美曼妙的身姿,优雅从容的举止,轻纱之下若隐若现的面容,无不让人浮想联翩。
她低眉信手徐徐弹起古琴的模样,那从骨子里流出的一股清辉,让人根本不敢相信她是委身于青楼之中的女子,而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侧眉倾耳,她的琴艺在曹建听来,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
曹建从未听过如此清雅,却又扣人心弦的琴音,他与在座的看官们一样,也被千灵的琴技深深吸引,对其深深折服。
千灵小指拨下最后一缕音符,收起尾音。
台下,曹建带头站起来为千灵鼓掌,那欢呼雀跃的模样,让千灵直觉得刺眼。
想到曹建联手崔琦害死了原主的爹娘,还背着族里的人,将原主卖入青楼之中,千灵便眯起眼睛,恨不得捅他几刀子。
千灵起身,微微屈膝,对众人的打赏表示了谢意,她注意到,就连自己转身下台,曹建的目光都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肯定做梦都想不到,眼前这个轻纱掩面,明目倩影的女子,就是他抛弃的妻子曹千灵!
从这一日开始,曹建每日都会来翠红楼看千灵的表演,而且每次都会打赏不少的银两。他甚至还跟王翠提出,要单独约见妙音娘子,多少钱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