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有了我的孩子,她现在一个人在长安,我得过去陪她。”姬以羡很认真的瞧着炽夜,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
炽夜瞧着已经被乐得有些发傻的男人,心想沈梨这人可真是个祸害。
何况就沈梨那个主,那里是个能安生呆在长安待产的?
“如今长安有太子殿下帮您照看着,您就宽心吧。再言,主子或许不久就能在这儿见着郡主的。”
经过炽夜提点之后,初为人父的喜悦渐渐散去,理智回笼,姬以羡闻言挑眉:“何意?”
炽夜道:“这正是属下今儿要来与您说的。”
好不容易摸得一个空子,沈澈回了沈梨如今暂居的府邸,可他进来绕了一圈后发现,住在这儿的人,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沈澈顿时就被她给气了一个半死。
接着他拉人审问时才发现,这人竟然胆大包天的跑去了长安。
“二公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长安搜罗搜罗郡主的踪迹?”
沈澈满肚子的气,他随手砸了手边的一个杯盏后,吼道:“去!去将那个丫头给我绑回来!”
“给我绑回来!我非要好生教训教训她不可!”沈澈是说的咬牙切齿,若是这人在他的跟前,他指不定就要动手给抽过去。
天光云隐沉没。
整个书房是一片暗沉,那人也被阴影所覆盖,不变的唯有屋内的一片冷肃。
沈梨刚进去,姬宸身边的人就搬了张凳子到了她的身侧,让她坐着。
沈梨颇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姬宸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王爷。”
姬宸应了声,桌案上的烛火慢慢亮起,不算明亮,却也足以照亮这一方天地。
他看向她,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审视:“来了?”
沈梨脸上带着浅笑:“王爷早就知道我会来?”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姬宸说道,“你所提的要求,本王会尽一切办法的满足你,但唯有一点——”
他目光倏然变得凌厉起来,“我姬家血脉,可不能流落在外,认贼作父!”
“其实说来,我一直以为王爷是不关心阿瑾的。”沈梨笑道,“毕竟若是真的关心他,当初又如何会让林氏随手塞了一个妻子给他,可有时候我又觉得,王爷好像很在意阿瑾。”
姬宸漠然的看着她:“临渊是本王是嫡长子,本王看重他有何奇怪的。”
“宜姜,本王见你,不是让你来指责本王的,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和要求。”
沈梨也不客气,直言:“我要回大秦。”
姬宸几乎是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绝:“绝无可能。”
“为何?”
“本王说了,我姬家血脉,绝不可能流落在外,还认贼作父。”
沈梨笑:“我只是想回大秦罢了,并未说要让我这儿腹中孩儿流落在外。”
姬宸不为所动:“那等本王与你沈家结了亲,自然会放你回去。”
“如今燕秦开战,王爷凭什么以为我沈家会应允了你的提亲。”
姬宸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凭你有了我姬家的骨肉。”
“王爷还真是天真。”沈梨轻声一笑,“王爷就这般确信,我父亲若是知道,不会拿一碗打胎药与我吗?”
这话顿时就让姬宸愣了愣神,说实话,他倒是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沈安有多看中他的这个嫡女,他是知道,打胎伤身,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喝下打胎药。
沈梨轻笑:“王爷,宜姜只是想回大秦处理些事情罢了。”
“你要处理什么,本王也能帮你处理。”姬宸就是咬死了牙关不肯松口。
“我要处理的事,恐怕王爷没有办法。”沈梨惋惜的叹气,扶着一旁的东西就站了起来,“看来今儿宜姜是和王爷谈不拢了,那宜姜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告辞。”
沈梨踏着满地的月色回去时,姬以墨正好倚在廊下,瞅着她:“去哪儿了?”
“赏月。”沈梨笑着,用手指了指苍穹之上,藏在云层之后的一轮弯月,“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此等意境,岂不美哉?”
姬以墨懒得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他伸脚拦住了沈梨的去路:“听说,你想回大秦。”
“殿下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沈梨笑道,“不过我本就是大秦人,想回大秦有什么好稀奇的。”
“自然是有的。”姬以墨眯着眼一笑,他将头凑过去,“你是想回去收拾人吧,沈宜姜。”
沈梨不答。
姬以墨又道:“孤可是听说了,如今金陵可都是一团乱,想来这后面有你的手笔的吧。”
“殿下,金陵乱时,我可不在金陵。”沈梨笑眯眯的提点。
“有些事,不一定非要在才与你有关。”姬以墨偏头瞧她,“你当年之事,孤多少也打听出来一些的,当年你流落肃州,恐怕是与你那个庶妹有关吧。”
“可你回金陵之后,不但不去找她的麻烦,还将她捧至云端,让她获得卫隅的宠幸,什么时候宜姜郡主也是这等以德报怨之人了?”
“这些事,应当不是殿下琢磨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