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另一个将士便凑上来:“刚才那位小娘子是谁?”
“不识得。”将士无所谓的抬眼,“说不准又是哪家爷在外面留下的冤孽债,如今被找上门来了,不过这些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关系。”那将士又道,“只是难得见到这么一个标致的小娘子罢了,说来,我日后若是能讨一个这般貌美的媳妇儿,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另一人嗤笑着暗中踹了他一脚:“你就在这儿做白日梦吧,就刚才那小娘子的面貌身段,比之那位陶家的姑娘,还要好看许些,若我说,她这般姿色就该进宫去,指不定还能捞个妃子当当,后半生也不愁没个着落。”
“也是。”
“姑娘。”沽酒轻声开口,“可要属下去……”
不等他说完,沈梨便摇摇头:“不过是些闲言碎语罢了,不必理会,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再言其他吧。”
“属下对这儿不太熟。”闻末挠了挠头,显得有几分羞赧。
沈梨道:“无碍,随便寻个干净些的客栈便可,也呆不了多久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儿的人,就不要联系了。”
“可若不联系,小公子的行踪,单凭我们几人,许是有些困难。”
“我知道阿阑在哪,不用满长安的乱转。”沈梨将身子往里偏了偏,刚抬手准备将幕离戴好时,突然一阵疾风扬起,将她刚刚整理好的幕离给吹得纷飞,只差没有将她的幕离直接给掀开。
接着,便是一团阴影覆上,沽酒反应极快的往旁边一扑,就将沈梨抱着往一旁的跃去。
嘶鸣的马蹄声在耳旁响起,烟尘紧随着扬起。
沈梨忍着怒气,平静的转头看了去,就见在他先前所站的一个位置,一匹骏马正倒在地面上,另一匹骏马正被一个俊秀的青年牵着。
更好巧不巧的是,这两人与她都认识。
一个是与她有些恩怨的陶长凛,另一个则是时家五郎。
沈梨拈着幕离,一声不吭的就将幕离给重新戴好,那边时五郎已经反应过来,拱手朝着她道歉:“今儿这马不知何故受惊,竟然惊了姑娘,实在是抱歉。”
“公子客气。”沈梨拉住怒气冲冲的闻末,走上前挡在了闻末的身前,“只是长安城内不得纵马,今儿好在我兄长尚会一些拳脚功夫,我便也无碍,可若是换了另一位姑娘,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时五郎笑着赔礼:“姑娘所言甚是,日后时某必将谨记于心。”
陶长凛检查完马匹后,也往前走了几步;“今日之事,惊扰了姑娘与二位公子,实在是抱歉。”
“无碍,日后两位公子多加小心便是。”沈梨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的纠缠,“既无事,那小女子便先走了一步了。”
“兄长走吧。”沈梨想要避开他们时,却被时五郎拦了去路,他好奇地瞧着人:“在下瞧着姑娘有些眼生,应该不是我长安人氏吧,”
沈梨颔首:“公子慧眼如炬,小女子的确不是长安人氏,小女子本是淮安人,这不听闻长安风光甚好,特意让我兄长,带我来此一看吗?”
“原是如此。”时五郎颔首,他将马匹放开,负手走到了沈梨的跟前,“既如此,那不如姑娘让时某尽一下地主之谊如何?权当是刚才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给在下一个赔礼赎罪的机会。”
沈梨微微笑着,正要拒绝,就听时五郎又继续说道,“瞧着姑娘与两位公子初到长安,想必没有下榻之处,若不嫌弃,姑娘与两位公子不若……”
“公子。”沈梨笑着将他的话打断,“这本不是什么事,小女子就叨扰两位公子办事了。”
言罢,沽酒和闻末一左一右的护在了沈梨的身侧,不让他有半分近身的机会。
时五郎本就不是什么脸皮子很厚的人,见着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毫不犹豫的断了,他面皮稍稍红了些,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一条道来:“先前是在下莽撞了,还请姑娘勿怪,姑娘请。”
沈梨颔首之后,便立马带着沽酒和闻末离去,半分留恋都没有。
见着这人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时五郎恹恹的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陶长凛上前一步:“你这是春心动了?”
“没。”时五郎还是恹恹的。“只是觉得先前那姑娘生得可真好看,有些想认识罢了。”
“毕竟,食色性也。”
陶长凛笑着摇头:“只要这人还在长安一日,你便有机会识得的。”
“表哥。”时五郎诧异的瞧他。
“我先前已经吩咐下去跟着他们了。等他们找到下榻的地儿,我便来知会你一声,届时你来个偶遇不就好了吗?”陶长凛替他出招道。
听见这话,时五郎眼睛倏然一亮,不过很快就焉了:“那在我没有明确自己心意之前,你不准将此事说出去,要不然到时候你让人家姑娘怎么做人呀。”
“好。”陶长凛十分纵容的点头,可当他目光瞧着倒在地面上的骏马时,眼睛眯了眯,凶狠一闪而过。
沽酒与闻末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沈梨的身侧:“刚才那两人姑娘识得?”
“嗯。”沈梨轻声应承,“一个是陶家的大公子,另一个时家的五公子,这两人都同广陵王府有些联系,日后见着就避开。”
“特别是陶家的那位。”
沽酒想了想:“可是那位陶姑娘的兄长。”
“是,若是让陶嘉月见着我,指不定咱们就得剥一层皮才能出长安了。”沈梨说完,脚步稍稍一顿,她侧耳听了听,冷笑道,“有人跟着我们,先将他们给甩掉吧。”
“我们三人一起恐怕不好行动,不若分开?”沈梨又道。
他们倒也相信沈梨的能力,只是……
“那等着将他们甩掉之后,我们在哪儿见?”
沈梨沉思了片刻,说了个医馆的名字,如今韩雍跟着姬以羡,想来并不会在长安留着,那家医馆又有他们的人,去那里避避倒也算是个不错的法子。
况且等着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前面还有个韩雍可以挡刀。
既然决定了他们便不再迟疑,他们走到一处闹市后,便靠着街上来往的人群,成功的分开,各走了一处。
跟着他们前来的暗卫瞧着三人分开走后,顿时就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