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给风荷殿中那个害死她骨肉的女人,她是真的不甘心!林弦死死地咬着牙关,才忍住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已经没脸一次了,决不能在没脸第二次。
知道沈轻出事,传到沈梨的耳中已经隔了足足三日。
她瞧着金陵城中的传来的消息,啧啧一叹:“林弦可真够笨的,对付卫砚怎么能这般威逼?她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威逼利诱吗?”
“当初你对他,也曾威逼利诱。”沽酒冷声提点。
“你都说了,我是威逼利诱,而林弦完全就是在逼他做选择,你说换成谁,谁能高兴呀。”
“况且我与她不一样,我有恃宠而骄的命,但林弦没有,我与她之间的事,也不能混为一谈的。”沈梨将信笺一扔,仰面对着沽酒一笑,“再言你们男子大多不就是喜欢那种温柔小意的姑娘吗?特别是卫砚这种身居高位的,更喜欢逆来顺受的,体贴疼人,知冷暖的姑娘,而非是她这般直接上去,就和人对上的。”
沽酒道:“在一份关系中,付出最多的那个人,总是容易被感情所掌控,是以属下倒也能理解。”
“嗯。”沈梨算是认同沽酒的这个说法,不过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想一想那日,唐子玉竟然让沈轻顶着碎瓷片跪着,我便觉得自己的膝盖也疼得厉害。”
“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沽酒想了想,又说:“为何属下听着主子语气,好像觉得有些兴奋,恨不得没在东宫中瞧着一般。”
“许是你的错觉。”沈梨微微一笑,身子放松的往后一靠,“说来,咱们的这位太子妃,近来脾气很是暴躁呀。”
沽酒回想了下信中的内容,觉得唐子玉的确是有些狂躁了。
她以往在是如何骄纵,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般惩罚沈轻,而且还是在自己有孕的情况下。
她明明应该是比任何都要看中腹中的这个孩儿的。
“罢了,反正与我们也没多大的关系。”沈梨开口,打乱了沽酒的胡思乱想,“只是没想到,咱们这位太子妃树敌还挺多的,瞧来在这个世间,不单单是我一个人,想让她死了。”
“罢了,谁让我有成人之美了,唐子玉的命,就让给那人好了。”
沽酒又道:“只怕如今南王会心疼了。”
“我还真就怕他不知道心疼,他要是心疼就再好不过了。”沈梨抿唇笑着,“只是可惜了林弦这个丫头。”
“只怕沈轻现在已经嫉恨上她了。”
“杀子之仇,焉能不报?”
062决心
如沈梨所言,如今卫砚的的确确是快要心疼死了。
心疼到甚至是恨不得取而代之。
那日他从书房中出来之时,甚至是还在心中安慰自己,如今两人同处在东宫之中,太子妃要维持明面上的大度,又怎么可能折腾沈轻了。
可真当他瞧见,那毒妇让沈轻跪在碎瓷片上时,看见她的血蜿蜒而下,落在了那碎瓷片中之后,他便觉得心如刀割。
眼前的女子,他的兄长不知珍惜。
可他珍惜啊!
他如今怀中的这人,是他年少时放在手心中千娇万宠的姑娘,何曾受过这般的折辱。
卫砚躲在暗处瞧着了无声息的女子时,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他深深地凝望了一眼之后,决然转身而去。
若说之前,他还有任何的犹豫,那么此刻,他便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他想要这个天下,披荆斩棘也在所不惜,他只想将这个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到她的面前去,让她像年少时欢喜而无忧无虑的笑着,他想将这世间的最尊贵的身份,搁在她的身上,任何人都不能在折她辱她。
他舍不得她。
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舍不得。
这个姑娘,就像是他的骨血一般,已经同他融为一体,再也拔不掉。
阿轻。
卫砚迎着冷风,慢慢的闭了眼,任由风雨侵袭,落了他满身。
至此,再无退路。
在卫砚的干涉下,唐子玉恃宠而骄的事,几乎是传遍了朝野。
嘉宁帝瞧着书案上参唐家的折子,参太子的折子,便觉得头疼不已。
他烦躁的将折子一推,看向站在书房中皎皎如玉的清润青年,那些气又慢慢地压了下去:“等着唐氏孩子出世,你便立马给朕废了她!”
“你瞧瞧这像什么话?”
“沈氏的确是你的妾,可人家也是沈家的姑娘!唐氏这般做,会让沈家如何想?如今沈家还守在北境,与大燕周旋,他们沈家的姑娘却被欺辱至此,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沈家的脸吗?”
卫隅瞧不出什么情绪,平静的一拱手:“父皇息怒,这事儿臣会给沈氏一个公道的。”
“那你想怎么给?”嘉宁帝咬牙切齿。
卫隅道:“儿臣一会儿便去瞧瞧沈氏,再去给贵妃娘娘请个罪。至于沈家那边,姑姑向来不喜瞧见沈氏,想来也不爱听这些,只是姑丈也不在金陵,儿臣觉得此事暂且先搁下,等着姑丈回金陵,儿臣一定亲自上门请罪。”
嘉宁帝也知自个妹子的性子,他琢磨了片刻后,才摆摆手:“沈氏那边倒没什么,只是沈家的面子你要维护足了。”
“儿臣明白。”
从御书房退下,卫隅刚回了东宫,便瞧见了在一旁候着的唐子末。
虽然唐子玉瞧着糟心,可唐子末到底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并非是个儿女情长的人,自然也分得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