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羽鹤不这么猴急的话，许言也不会那么肯定。
毕竟，严刑逼供出来的东西，能有几分可信，一直都有待商榷。
但现在，再看方羽鹤的表情，许言基本确定，这凶手的供词不虚。
“也好，来都来了，我许言就给你这个面子！”
冷哼一声，也却没再理会那个凶手，许言跟在方羽鹤的人背后往楼上走去。
一路来到六楼，进了最深处的那个包间。
兴许是地理位置的缘故，即便开着灯，包间也显得有些阴暗。
带路的并没有进去，就在门口停了下来。
许言直接迈步走了进去，在正对着门的那张沙发上坐定。
并没有过去多久，就有人端来了一只托盘。
上面是一些卤煮和水果。当然，也没有少了好酒。
差不多十分钟后，方羽鹤才转了进来。
第一眼看到端着酒杯，翘着二郎腿的许言，他的眼神就沉了沉。
但很快，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张笑脸，款步走了进去。
许言举起了杯子，映射着酒水的红，将方羽鹤投射的影，也拉得老长。
“许先生应该是对方某有什么误会！”
坐在许言左手的沙发，方羽鹤给自己满了杯酒，举到了许言面前。
许言动也没动，脸上的表情却冷了好几度。
“方先生这是当许某八辈子没喝过酒吗？”
一言落，许言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
满杯子的酒，也在刹那洒了出来，啪地砸在桌上。
立刻，酒便顺着桌沿汩汩而下，红得就像是才刚放的血。
一手摁在杯口，他身子微微前倾，瞪着一双冷目，扫在方羽鹤脸上。
方羽鹤蹙着眉头，并没有去看他，而是低头看着桌上洒下的酒水。
“可惜了！”
“看来，方老板，是没打算给许某一个说法了！”
“许先生，在咱们荣和堂，你可是威名赫赫。不过，方某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儿得罪了你，让你对我这么大意见。”
说着话，方羽鹤还好整以暇地举着酒杯抿了一口。
咔咔……
许言手下的酒杯，在瞬间碎成了碎片。
杯中仅存的那点酒水，也在随后洒了出来。
突然的动静，也惊动外面的人。
刚才还空空如也的走廊，立马就涌出了一大票人影。
眨眼间，就把包间大门给堵了个结结实实。
本来就不怎么明亮的包间，也因此又暗了几分。
这时，方羽鹤才把手中的酒杯一放，缓缓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先生误会了什么，但所谓来者都是客，这顿，就算在方某账上了。”
言落，往门口那堆手下扫去，淡声吩咐道：“许先生醉了，你们送他回去吧！”
大手一挥，迈步就往外去。
不过，都还没有转出门口，就感觉身后寒风浮动。
再回头，一点红芒划来。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但侧脸上的刺痛，还有被拉开的红线，让他眼神一寒。
“老大！”
小弟们更是看得心头狂颤，咬牙切齿地往许言瞪去。
都没有等方羽鹤招呼，一群小弟便齐刷刷地挤进了包间。
“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们老大是靠脸吃饭的吗？”
“老大的脸，就是咱们荣和堂的脸，你这是在打我们荣和堂的脸！”
几个人叽叽喳喳，气势汹汹地说道。短袖袖管，也被卷到了肩膀上。
“所以呢？”
许言懒懒地一翻眼皮，同一种更懒的声音说道。
“所以，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有人一声怒哼，人堆也突然往前一涌。
然后，就看到一片黑压压地拳头挥了上来。
就在即将被拳头淹没的那一瞬间，有什么突然从地上了起来。
那张杵在地上的桌子，被许言脚尖一挑，冲天而起。
扑来的人堆眼神一缩，脚步立刻一顿。
也就是刚停下的光景，那张还在上升阶段的桌子，突然一顿。
然后，猛地照着正前方的人压了上去。
啊啊几声惨叫，急速坠落的桌子之后，露出了许言那张冷笑的脸。
哐当一下，桌子落地，卷来的人潮也在同时往门外反涌。
许言趁势在桌面一撑，犹如兔子一样从仰倒的人群头顶上跳了出去。
这会儿，方羽鹤也都还站在门口呢。
里面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再抬头，许言已经到了跟前。
“方老板，这酒都还没喝尽兴呢，干嘛急着走啊！”
“混蛋，离我们老大远点！”
外面还剩下的小弟，立马怒叫了一声。
“你们是说这样吗？”
许言却笑了，猛然抬手，箍住了方羽鹤的脖子，把那只肥硕的身躯，举到了半空。
“这距离，够吗？”一手举天，他回头看着那些个小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