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是姜泽宇从死掉的柴燃堂那学来的。
那天晚上,因为沙大彪的货车被事先安装了监听设备,所以柴燃堂通过抛沙子眯眼,然后偷袭干掉了申大公的整个过程,都被他和方大勇看了个正着。
虽然这一手段并不光彩,但是生死相拼的时候还纠结着这个,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另一边,那个摩托车手也没有想到,姜泽宇竟然还留着后手。因为姜泽宇的这一下极其用力,即便他及时地闭上了双眼,脆弱的眼皮还是被沙土中的小石块划出了几道小口子。
“啊!”
剧痛之下,他惨叫了一声,但杀手的专业素养和多年的搏杀经验,还是让他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此时此刻,必须快速地拉开距离!
只是姜泽宇并不会给他这个喘息的机会,在左手抛出沙土的同时,他的右手伸向后腰,刷的一声,抽出了一把足有人小臂长短的大剑鱼折叠刀!
这是当初从高长庚的小弟张碧野那“缴获”来的,事后在网上一查,姜泽宇才知道,要定制这样一把的折叠刀,起码要五六万人民币起步!
男人都喜欢刀枪,再加上平时免不了动武,姜泽宇出门的时候便随身带着,反正也不占地方,没想到在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摩托车手刚要后退,就见姜泽宇的双手紧握刀柄,一个快速而又稳定的助跑过后,锋利的刀尖便直刺向他的下丹田处!
姜泽宇的这一招极其刁钻,可谓出其不意!
因为心脏与头部都是人会下意识防御的部位,在姜泽宇看来,这名杀手的身手高超,不采用非常手段,怕是难以一击致胜。
事实上,姜泽宇是有些妄自菲薄了,以他如今的身体力量加持到削铁如泥的大剑鱼刀身之上,就是头皮肤堪比钢铁的犀牛,也得被穿一个透心凉。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劲风,摩托车手忍着疼痛,强行睁开眼睛,眼窝中血泪交织,甚是狼狈。
当他看到姜泽宇直刺向自己丹田处的长刀时,头皮猛然一炸!虽然这里没有人体器官,重创之下并不足以致命,但他是学内家拳出身的,所有的发力动作都得从腰部起始。
一旦被姜泽宇得手,那他的战斗力就会削减去大半,从而有被对方反杀的危险。
“开!”
摩托车手大喝一声,伸出双手抓向锋利的刀刃,同时身体以一个极度夸张的角度扭向旁边。
“刺啦!”
虽然手上套着指虎,但因为跟手指的接合处仍旧留有缝隙,巨力抓握之下,刀刃自然割到了他的指关节。
不过万幸的是,摩托车手通过这一牺牲,成功地防住了姜泽宇的致命攻击。
就这样,姜泽宇抓着刀柄,摩托车手捏住刀刃,双方谁也不肯放手,较起力来!
“哥们,咱们就此住手,各让一步怎么样?”姜泽宇的嘴角泛起笑容道。
“你当我傻吗?”
摩托车手脸色狰狞地反问着。他现在算是知道姜泽宇是个什么货色了,使的仅是阴损招数,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就是条疯狗。
如果他同意和解,估计刚一放松,就会被姜泽宇阴死。
况且即便一击落空,姜泽宇收获仍旧不小,不仅削弱了自己的视野,更是废掉了他的双手,如果不是有指虎的防御,现在他的手指头怕是已经被切断四五根了。
如此巨大的优势,姜泽宇怎么可能放弃?
“你叫什么名字?虽然你今天必须死,但你是我遇到的对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我们姜家庄的后山绵延数百里,给你找一块风水宝地安葬,造福一下后人,我还是做得到的。当然,前提是你得有家人。”
姜泽宇的嘴里不停地说着垃圾话,企图分散对手的注意力。
虽然他已经占据了上风,但是仍旧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家伙的赛车服里鼓鼓囊囊,说不定还藏着什么杀手锏。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姜泽宇用了偷袭的方式得手,自然不会给眼前之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机会!
他打算利用自己此刻的优势,等待着对手的伤势加重,将其精力生生地耗光!
果然,因为姜泽宇的力气实在太大,再加上手上的痛觉愈发加深,摩托车手渐渐地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嗓音干涩道:“姜泽宇,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放了我,我把想要杀你的仇家姓名告诉你。”
“当真?”姜泽宇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沉吟了片刻后,皱着眉头问道。
“对,我们不过是给为了混口饭吃,自己的命当然比什么都重要。”摩托车手笃定说道,“你先松手,咱们拉开一段距离再谈。”
姜泽宇脸色一阴,冷笑着说道:“你到底有没有搞懂自己现在的处境?你有讲条件的资格吗?”
事实上,姜泽宇刚才的反应不过是为了戏弄对方一番,也是为了摧毁对手的心理防线。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所谓绝望,就是给人以希望,却又把那一丝丝的希望在最后掐灭。
这名杀手的功夫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若不是在那处雷电交加的山谷中获得了机缘,就是有十个姜泽宇在场,此刻也是死得不能再死,所以他今天一定要铲除这个威胁!
哪知道姜泽宇的算盘打得正好,却见摩托车手的脸色镇定如常,那样子,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请求会被拒绝。
“姜泽宇,你以为我跟你费这些口舌是为了什么?”摩托车手嘴角轻抿,同时视线转向了姜泽宇的背后,“王宗伟,你小子是不是巴不得老子死?”
姜泽宇全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却被一个冰冷的硬物顶在了后脑上。
“别动,不然下一秒,你就会看到自己的脑浆。”
说话之人,正是那个穿着施工服的中年汉子!
姜泽宇心头一凉,既然对方是杀人越货方面的行家,那有枪自然也是不奇怪的。
“别,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没有办法,姜泽宇只能慢慢地放开了折叠刀,然后举起双手,放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