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江姜心里突的一下,有点慌。盛阳从未这样跟她说过话,但一想到自己的“病”,她觉得这样的盛阳让她觉得更安全,对盛阳来说也更安全。
  毕竟她现在变异成了“好\色大姐姐”。
  她发着烧,声音沙哑:“进来吧。”
  盛阳端着托盘进来,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人没有再在床边坐下,他弓着腰站着,端起葱白水递给江姜:“我能喂你喝吗?”
  江姜眼神闪烁,咬着嘴唇,小声说:“不用了,我自己喝就行。”
  盛阳眼中最后一道光亮瞬间暗淡下去,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挡住自己眼中沉沉的失落,把葱白水递到江姜手上,重新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指了指托盘里的粥:“趁热吃。”
  说完他又给江姜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叮嘱:“多喝水,有事就喊我,我在客厅。”
  之后没多停留,转身回了客厅。
  他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找了一部老电影,关掉声音,盯着画面发呆。
  手指上的伤后知后觉的开始痛,痛感很神奇,一跳一跳的,仿佛往里洒了跳跳糖。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以为拍完戏就可以在一起的,他苦涩的想。
  但其实,仔细回忆起来,江姜从未明确答应过要跟他在一起。也从未明确说过喜欢他。
  尽管她说过她会担心他在意他,但人是感情动物,朝夕相处对谁不会关心在意?
  她对顾承秋夏凉也关心在意。
  甚至恐怕还要更关心更在意。
  盛阳越想心越凉,不由抱着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手指不小心按在膝盖上,伤口又开始出血,转瞬浸透了创可贴,血迹星星点点沾在裤子上,他完全没在意。
  江姜喝完葱白水和粥,虚弱的躺回被窝,继续又惊又怕的胡思乱想。
  两个人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沉浸在各自痛苦的心事中,枯耗了一整天。
  直到夜幕又一次笼罩了整个城市,盛阳才又起身,去给江姜准备晚饭。
  他可以不吃饭,反正这段时间已经饿习惯了,何况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但生病的人不能不吃饭,江姜不能不吃饭。
  他一脸麻木的走进厨房,打算给江姜煮一碗汤面。
  江姜躺了一天,终于挨不住,起身上厕所。路过厨房,看见盛阳在里面做饭的背影,她几乎不受控制的想起在网上看见的一句话——“做饭的男人最性\感” 。
  江姜无声哀嚎,躲进厕所,坐在马桶上眼泪都要下来了,觉得自己简直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门口响起叮叮咚咚的门铃声,盛阳从厨房出来开门,正好江姜也从卫生间走出来准备去开门,两人在餐厅狭路相逢,双双愣住。
  尴尬一刻,盛阳垂眸:“你还没好,去床上休息吧。”
  迈开长腿去开门了。
  江姜一怔,什么时候他们变得这么生疏了?
  夏凉嗷嗷喊着冲进来,手上拎着的药和吃的一股脑塞进盛阳手中,盛阳手指的伤处被她碰到,皱了一下眉,没吭声。
  夏凉也没注意,换了鞋慌慌张张冲进江姜卧室去看她。
  两个女人关了房门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盛阳拎着东西回厨房继续忙碌。
  夏凉不知从哪里打包了一份乌鸡汤,盛阳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他想起昨晚江姜煮的那碗鸡汤面,眼神又暗了下去。
  昨晚吃面的时候他还美滋滋的以为,以后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跟江姜一起生活了。
  谁知道……
  他叹口气,强迫自己暂时别想这些,专心给江姜煮面。
  “啥?”夏凉杏眼圆瞪,浓密的假睫毛绷不住这么夸张的表情,眼尾崩开一点胶。
  江姜一脸苦相,抱着枕头生无可恋的磕着下巴:“你说心理医生能救我吗?”
  “救不了。”夏凉叹口气:“智障是绝症,非自尽不能救。”
  江姜瞪眼:“我是认真的!你别闹好不好!”
  夏凉翻个白眼:“我才是认真的!有你这种智障孙女儿,我夏凉有生之年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江姜撇嘴:“你不帮忙就走。”
  夏凉又叹口气,无奈:“这位少女,你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爱情吗?”
  江姜懵懵的点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那你知道,在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像你这种大脑情感反射区异常迟钝的人,爱一个人的时候,你的身体会先一步做出反应吗?”夏凉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什么……反应……”江姜似乎想明白什么,又似乎没明白,仰着脸问。
  “就是你那种反应,想亲吻他,想拥抱他,无法控制的想睡他。”夏凉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又仿佛从江姜心底发出。
  醍醐灌顶一般,她这几次奇怪的反应被这句话完美总结。
  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盛阳的亲密接触不但不再抗拒,还隐隐怀着期待,甚至发展到最近,她竟然会主动的想要亲近他,对他的一切接触都无法抗拒的产生反应和联想。
  想亲吻他,想拥抱他,想,睡他。
  33、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