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萧樟就有种想要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事实上他还真的扇了。
二叔看他莫名其妙地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子的时候,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萧樟清醒后下意识就想要去找杜菱轻,可刚迈出一步,脑子里忽然又想起杜妈妈说的那句话,‘如果几年后你被某些事给打击得一蹶不振了,又或者被生活的重担给压得想要放弃了,那我女儿怎么办?到时候浪费的可是她所有的青春和感情!’
于是,他又迟疑地顿住了脚步,看向二叔道,“可是,如果我现在坚持对她不放手,但万一我将来不能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怎么办?”
二叔难得冲他翻了个白眼,“未来的事谁能百分百预料到的?但万一你能做到呢?你就不能给点信心自己?”
“你现在不用三年的时间就当上了大厨的位置,比别人早了不知多少年!二叔敢笃定啊,照你的能力如果将来都没有出息的话,二叔就跟你二婶姓了!更何况如果两个人大家都彼此努力的话,有什么幸福生活是创造不了的?”
萧樟此时只觉得血液一下子从脚底冲上脑袋,一扫之前的颓废和阴郁,整个人都变得振奋了起来,眼睛更是亮若星辰!
他要去找她,他现在就要去找她,告诉他是有多么的不想放弃她,告诉她是他说错了,他不应该那么轻易放弃,不该让她那么伤心难过的!
萧樟下意识拔腿就要跑去找杜菱轻,还好二叔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你疯了?现在三更半夜地去找她?还不被人家的父母一把大扫帚地赶出来呢!”
萧樟猛地一顿,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才冷静下来,尝试着去开机发现那台破手机依旧开不了机后,就只好放弃了,想着等明天他再去找她说清楚。
然而等他在二叔家呆了一个晚上后一大早地去杜菱轻家里找她时,却没有找到她人。
开门的人是杜小都,杜爸爸和杜妈都妈已经去上班了,他一见到萧樟就想起昨晚美味的鸡腿,于是他就兴奋不已地蹦跶着邀请他进客厅,然后拿出自己的游戏机让萧樟陪他一起玩。
萧樟现在那里有时间陪一个小屁孩玩,他左顾右盼的一个劲地瞅着杜菱轻的房间问,“你姐姐呢?”
杜小都眨巴大眼睛,眼珠子转了转道,“她....出去了,你陪我玩一局我就告诉你!”
萧樟无奈,只好陪他玩了一盘游戏。
心不在焉的一盘游戏以他失败而结束后,萧樟又问了,“你姐呢?”
杜小都挠了挠肚子,又说道,“你给我做好吃的早餐我就告诉你!”
萧樟皱了皱眉,但想着他是杜菱轻的弟弟,就只好去了厨房快手快脚地给他做了一顿早饭。
杜小都一边喝着皮蛋瘦肉粥,一边啃着包子,歪着头看着已经有点心急如焚的萧樟问,“你以后会再给我*腿吃吗?”
萧樟当然是连连点头了,“只要你姐以后嫁给我了,各种口味的鸡腿随便你挑!”
杜小都眼睛一亮,顿时说道,“那我姐回北京去咯!你快去娶她吧!”
什么?回北京了?!
萧樟很是惊讶,但也没多想就直接赶去车站坐车了,然而到了车站的时候才发现时间最近的一班车已经发车了,下一班还要等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比杜菱轻的班次晚了两个多小时,丫的,她的弟弟也忒不厚道了吧!
等萧樟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的回到北京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本来想立刻去杜菱轻的学校去找她的,但他一看到自己身上邋里邋遢的样子,就想着先回租房里洗个澡再去找她。
可没想到当他回到租房的地方,一口气上到三楼时,门口蜷缩着蹲在那里的娇小身影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映入他的眼帘中。
杜菱轻到处找萧樟找了好久,最后实在找不到他人了,就告诉他宿舍的人等萧樟一回来后就第一时间通知她,然后她就跑来萧樟租房的地方打算一直蹲守着等他回来。
只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她的腿已经麻得不行了,脑袋埋在膝盖里,整个人背靠着门昏昏欲睡,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
萧樟真的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像打翻了五味杂瓶那样又苦又甜又涩又酸,然而更多的是心疼至极,被搅碎一样的疼。
他脸色动容地定定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得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做什么,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绷的,僵硬得不行。
终于,在深呼吸冷静了十几秒后,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上前一步半屈着腿蹲了下来,大手几乎颤抖着抚摸上她的脑袋。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杜菱轻在他刚一碰触下,她就醒了过来,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抬起头。
四目对视中,杜菱轻撞进了他那一泓温柔如水的深潭里,里面满满对她的爱怜和心疼就那样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杜菱轻瞪大眼睛,小嘴微张,待彻底看清楚眼前的人就是萧樟后,她就猛地扎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呜咽道,“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他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萧樟紧紧地回抱着她,把脑袋深深埋在她的头发里,近乎痴狂般闻着她身上的气息,这两天空荡如游魂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了。
“呜呜,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杜菱轻埋在他胸膛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萧樟一手抱着她,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嘴上还不停地吻着她的脑袋道歉。
“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我的心好痛.....呜呜....”
“不会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萧樟连连保证着。
“呜呜.....你坏蛋!”
“是是是,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见杜菱轻哭了好一会都停不下来,萧樟就一手揽着她站起来,一手拿着钥匙开门。
可没想到杜菱轻脚麻得根本站不稳,差点又滑落了下去,萧樟连忙揽紧她,开了门后,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去。
萧樟本来想把她放到床上坐着,可杜菱轻却紧紧揪着他胸口的衣服不放,抽泣着不让他走,于是萧樟只好就着抱她的姿势坐在床上,把她搁在自己大腿上坐着,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
他就像抱孩子那样抱着她,一边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一边低声温柔地哄着,而那浸了爱意和温柔的声音就像大提琴的音质一样好听而有磁性。
哄了好一会后,杜菱轻才渐渐止住了哭泣,脑袋撒娇似的拱着蹭着他的胸膛。
“你昨晚去哪了?”她抬起水洗过的眸子看着他的下巴问。
“我去我二叔那里呆了一个晚上,手机掉进水里开不了机了。”萧樟摸着她的头发,细细地解释着。
杜菱轻撅起嘴,抱怨道,“我昨晚一晚都没睡着,今天刚到北京就四处找你,我还去了你工作的地方和宿舍都找不到你,最后才回来这里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