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谢水清放到后排座位上，汤殊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只有无所谓的丫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我们回去。”跟司机吩咐了一声，汤殊自己也坐上了后排座位，落在了谢水清的身边。
看着旁边这个人宽厚的肩膀，谢水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个人刚刚就是这样维护着自己的。
“哎……”想来想去，谢水清还是没有忍住，伸手戳了戳汤殊的胳膊，“那个，刚刚你为什么不听她们说完啊？”
“没有必要。”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眨巴着眼睛的女孩，汤殊眉头微微一蹙。
谢水清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其实……还是有必要的。”
汤殊嘴角抿了抿，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
可是他此刻的反应，却是瞒不过谢水的眼睛。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头靠上座位，谢水清撇了撇嘴角，“刚刚我的确是特意跟她们吵架的……”
一边说着，谢水清一边暗暗观察汤殊的反应，可是不管她说什么，这个人都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像是她所说的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个可不行……
要是汤殊其实是生气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谢水清索性就直接问道，“你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啊？”
眉头一挑，汤殊转过头看向谢水清，此刻的女孩，哪里还有半点儿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那样孱弱的模样。
分明就是一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狐狸。
“我没有生气。”汤殊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我知道今天我做的不对，我不该跟她们针锋相对，让她们说你的不是，可是……可是我不说，心里实在是不舒服。”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谢水清低下头，眸子里闪过一抹苦涩。
即便是说了，也就只是平静了一些罢了，下一次再看到周佳，难道就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恐怕就是周佳都不会愿意吧？
就在谢水清心绪再度变得复杂起来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知道。”看着那双带着几分茫然望着自己的眼睛，汤殊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柔而又平和。
他家的小丫头，从来不会做这么任性的事情，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欲望，不管不顾的也要和她们争论一番。
在他和孟子凡出房间到现场的那一段路程，他已经听到了足够多的闲言碎语，说他家的小丫头仗势欺人的也不是没有。
那个时候他还很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谢水清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而生气，她向来不是跟只小狐狸一样吗？狡猾得让人抓不住半点儿尾巴。
除非……她是有心想要做出点儿什么。
可是那几个人……值得她如此？
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丫头啊。
“你知道？”谢水清愣了一下，忍不住瞪大了眸子。
“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汤殊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谢水清眉间的几缕头发拨好，“是还有什么地方我没有照顾好你呢？”
随着汤殊的这句话一出来，谢水清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低下了头。
鼻头有点酸，喉咙里面也有些难受，无所适从的感觉自四肢百骸蔓延出来，像是绕过那种无人居住的百年建筑的爬山虎，窒息着里面，也窒息着外面。
“没有，你照顾得我很好。”谢水清轻轻呼了一口气，“我就是不想让她那样说你。”
是的，她又在找借口了，又在撒谎了，又在想办法让汤殊心疼了。
可是……以后应该不会了吧。
然而，这个时候的谢水清，并不清楚她今天到底是因为周佳生气得多，还是因为导演了这一场，别走目的的孟子晴而生气得多。
“她说我有什么关系呢？”汤殊嗤笑一声，忍不住摇了摇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难不成我还会在意她们……”
“可是我在意！”猛的抬起头来，谢水清的目光直直地对上汤殊的眸子，“她们凭什么这么说你呢？我有的地方是做得不够好，可是你做的哪里不够好了呢？”
汤殊呼吸一窒，只觉得今天的这个局面发展得有点出乎预料了，那沸腾起来的心，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眯了眸子，“丫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些呢？”
汤殊的语气很轻，音调压得很低沉，像是带了几分循循善诱。
谢水清眸子一颤，手指忍不住攥紧了，咬了咬牙，她……该说出那句话吗？
可是如果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汤殊只是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小妹妹呢？如果自己说了，这个人……还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吗？
“为什么？”看着谢水清闪躲着的，那种像是六神无主的目光，汤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呼吸加重，“丫头，告诉我，告诉我心里的想法。”
黑色的眸子在夜里相对，像是两潭池水交汇，表面上风平浪静，深处却早已经翻腾起惊涛骇浪。
“其实我也不知道。”谢水清想了许久，终究是还没有勇气说出心里的那个想法，低下了头。
她不敢赌。
她还不敢确认汤殊的意图是什么。
毕竟……他刚刚跟她们说的时候，只是说着“孩子”两个字，他对着自己也只是“丫头”两个字，所以……他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孩子吗？
随着谢水清这句话说出来，汤殊心头的火热如同被人交了一潭凉水，冒起的白烟让他只能够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算了……孩子还小，他不急，慢慢来。
只是……
嘴角抿了抿，汤殊拍了拍谢水清的肩膀，“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要伤到了自己，知道吗？”
天晓得，在看到这个丫头受伤的那一刻，那些不好的回忆让他有多么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