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里的人,谁不是八面玲珑,请到顾氏这样体面风光的位置上,大概也是他们在圈里最好的结果。
谁不对她尽心尽力。
后来宴会上遇见的次数多了,两个人话也多了些。
有次沈诏说起她请这些人都请得很妙,清若就笑,抬着红酒杯懒洋洋的晃,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样的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不然你以为我当年去那个圈子里真是去玩?”
后来有一次约着在外面玩,晚上安疆睡着了,沈诏送他们回家,她在后座抱着安疆,让安疆靠着她的大腿,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了安疆身上。
沈诏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秦顺昌。
清若在后座笑得温柔,“才怀孕那会,他就说如果是个男孩就叫安疆,这片土地呀,他真的很爱。”
沈诏笑起来。
后来到了楼底下,还是当年那个一屋子乱七八糟风格的小区,时间久了,当年的新小区也变成了老小区。
她抱不动安疆,沈诏说帮忙,清若拒绝了,“我给我爸说了,他就下来了。”
沈诏抬头看了一眼,果然那层的灯是亮着的。
他已经好几年没来,却还是在夜晚就能马上反应出是哪一层。
大概是月色太好,也大概是他真的这么多年,压着的东西,心有不甘。
沈诏靠着车点了支烟,“清若,如果我说……”
她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很温柔,到底,还是和当年少年无所顾忌的尖锐不一样了,“二哥,你是顺昌的二哥,也永远是我的二哥。”
那天晚上,沈诏在楼底下坐了很久很久,他没看时间,想了很多很多,开车回家的时候天边已经隐隐亮。
当年那么爱玩的人,这么多年,她也一个人带着安疆过来了。
顾清若,秦顺昌,是我的错,对不起。
顺昌,你知不知道在球场时候,你说自己名字时候,蹲着和贝贝说话的小姑娘,偏头看着你轻声念了一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后,邪气又肆意的勾唇,眼眸透出兴味的亮光。
顺昌,你知不知道温言去找她,和她说如果想,把孩子拿掉,嫁人,或者孩子生下来,大哥养,或者我养,都会把他当亲生孩子养。
她很平静,很平静的和温言说你回去带贝贝,以后这些话不要说了。
大哥心里有鬼,我心里也有鬼,我们私心里都想要一个你的血脉留下来,至于耽不耽误人家姑娘,很抱歉我们那时候顾及不了这些。
可是那时候,我们真的都没信心的,对她没信心。
毕竟,她太爱玩,似乎这个世界都抓不住她定不下她。
顺昌,老三……安疆很像你,像你一样勇敢、聪明,也像你一样、非常爱清若。
时间好长……世界开始融入一片黑暗。
脑袋有些晕,沈诏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的汗。
他知道他昨晚发了烧,怀里抱着的人和他一样汗津津的,她大概昨晚折腾累坏了,还在安睡。
沈诏转头看了看,桌子上放着药、水杯、空调遥控器。
沈诏闭眼清醒了一会,想要动。
他刚刚有轻微的动作,怀里的人已经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已经伸手来摸他的额头,“好点了吗?”
“好了。”沈诏任她摸,让她确定体温已经降下来之后才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大清早的,讲故事,清若笑,半眯着眼懒在他怀里。“讲吧。”
“有一个小男孩,他小时候家里出个很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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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总是不尽人意,
但愿无愧于心,
无愧于自己,
清若,
对不起,不管那是梦还是另一个世界,
原谅我的私心让我不能完完整整把故事说给你听。
只是他的过往,他的努力。
他的认真,他的血性。
我想说给你听。
他或许不尽完美,却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清若,
原谅我的自私吧。
——沈诏【黑匣子】
贺知南
第50章 、贺知南(1)
贺知南在宴会厅二楼,栏杆边弯着腰手臂搭在上边,手指尖捏着酒杯,身子像是弓腰蓄势待发的猎豹。
裴翌从后方而来,脚步踏在宽厚的地摊上无声无息,贺知南后方两步的周褚在裴翌靠近时转身,看见来人是裴翌点了点头,“裴少。”
裴翌笑起来,几个大步迈到贺知南身边,手里抬着的酒杯凑过去和贺知南碰了一下,“下面的人没伺候好吗。”
贺知南一只脚踩在玻璃板边缘的台上,一拍一拍的压着,跟着下方钢琴声合着节拍,“星光就这水平了?”
话语是三分笑意透着漫不经心的鄙夷和高高在上的姿态。
裴翌不客气的笑起来,也和贺知南一样弯腰手搭着,“贺爷,这些已经是星光的最高配置了,你看……”
裴翌手往下方指,“今年影后,虽然年纪三十四了,但是一张脸就是二十出头。”
裴翌靠近贺知南,声音压低带上了男人之间才懂的货物评估,“只跟过星光前老总,就那老总那个怂包样,能不能来还是个问题,所以,身材倒是被养好了,下面的风景,待开发~”
贺知南视线朝裴翌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们在高处,很容易看见被抹胸裙包裹的女人的全部资本。
贺知南扬眉,唇扯出轻微的弧度,“so”
裴翌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什么意思了,那些个老女人就没介绍了,指向另一边的宴会桌,四张桌子,一张八个位置,坐得满满当当的,每个的打扮都各有风情。
裴翌笑着道,“喏~虽是青涩了一些,但是都还年纪小,而且是星光今日特意招来坐着等贺爷甄选的,都还干干净净。”
贺知南百无聊赖的目光扫过,举杯喝了口酒,酒杯直接放在了扶手台子上,有些不耐的扯了扯领带,“我先回去了。”
裴翌转身靠着栏杆,扬眉,“贺爷,这些您都看不上呀~”
贺知南还没说话,上二楼的楼梯口那边传来说话声。
“哦哟我的天哪!大哥你赶紧来接我吧,我脸都要笑僵了,还有你知道我穿着多高的高跟鞋吗?”
“十公分呀!我的妈妈呀,徐姐这个老巫婆还非托着我去和那些油头满面的老男人说话喝酒,老娘站得脚都要飞了。”
“喝了十几杯吧,行了,行了,暂时还不晕,你快点来,我先躲一会,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立马逃出来。”
“好,拜。”
裴翌背靠着栏杆,身体斜斜的,两只脚在前方交叠,挑着眉,等着这声音主人现身。
海蓝色的半肩群,露出来的半边肩膀锁骨精致形状漂亮,而脖颈纤长,头发搂到一边烫卷披着,加着漂亮的五官,脸上优雅得体的妆容,怎么看怎么漂亮。
特别是手里提着白色的手包,穿着白色镶边蕾丝加珍珠的高跟鞋,踏上高台稍微低着头手里拉着裙摆,而看到二楼有人时大而透亮的眼眸流出去一些惊讶,而后是一点抱歉的羞怯。
声音软软的糯糯的是女孩子独有的软甜,“抱歉,我不知道有人在上面,打扰你们了。”说着点点头似乎准备退下去,很得体,也很懂事,哪里有半点刚才打电话的‘激动’。
裴翌意味不明的挑眉,感情这人是不知道刚刚她打电话被听到了还是准备装傻。
举杯朝她示意之后抿了一口,“没事。”
贺知南转过身,给了裴翌一个眼神。
裴翌收到,而后笑得一派风流又雅致的勾人,“大家相逢即是缘,我们也是觉得下面太闹上来站一会,并没有特别的事要说,还未请教小姐芳名,不如一起说说话?”
本就站在楼梯口的人又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惊扰二位已经很不好意思,那能再留下打扰,我就先告辞不打扰二位了。”
而后优雅得体的点点头,转身就往下走。
贺知南走回到栏杆边,不轻不重的看了裴翌一眼,“我在外面,十分钟。”
裴翌笑得欢畅,像模像样的拱手,“是的贺爷,您老等着吧。”
贺知南转身走了,裴翌站在二楼,抬着酒杯在人群里搜索刚刚那人,给星光的负责人打了电话,“海蓝色半肩裙,现在在蛋糕桌旁边,贺爷在外面,你只有十分钟,别磨蹭。”
五分钟后,贺知南的车窗被敲响。
贺知南降下车窗,一张俊美不凡的脸是冷凝的,严肃的,叫人轻易不敢靠近也不敢对视。
不过他一笑,眉梢眼角都染上迤逦风流的朗俊,搭上剑眉星目,一眼便会叫人红着脸别开视线。
“来啦?”贺知南开口两个字,偏偏咬字吐字说得万般风情横生,两个人只是第一次说话,贺知南却已经把气氛搭得暧昧又流情。
车边的人低着头,脸颊泛红,眼角也带着些红意,听见贺知南的话,不知道是风吹过来冷还是有些惊倒,白皙嫩滑几乎没有毛孔的肩膀轻轻缩了缩。
而后闷着点了点头,声音小小的,“贺爷。”
显然,已经有人给她交代过身份了。
贺知南笑,“上车吧。”声音说得温柔体贴几乎滴水,可是他已经向后身子靠上了车座椅,没有想要打开车门也没有想要让开一点的举动。
外面的人也低着头,闷闷应声之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从亮着灯的车前绕过,绕到另一边,看着副驾驶座和后座犹豫,最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小心翼翼拉着自己有些长的裙摆上车。
坐姿端正背部挺直,距离这边的贺知南远远的。
车窗降下,贺知南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侧着头嘴角韵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在灯光忽明忽暗的车厢里挑着她。
“他们给你许诺什么了?”贺知南看着她漂亮的脸问道,声线慵懒。
她转头看过来,润亮的眼睛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清清透透,“一部电影女三,一部电视剧女一。”
“噗。”贺知南意味不明的噗笑出声,鄙夷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