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远处,狭窄小巷的转角处,于贝默默看着这一切,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砸。
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没有丁薇,也没有那个记忆里的家。
于贝转了身,沿着来时的巷子一步步往外走,眼睛很不听话,不争气的直掉泪珠。
他真的好想丁薇,但他现在却连丁薇在哪都不知道......
从昏暗狭小的巷口出来,于贝的视线终于明亮起来。
偏远的街道,人很少,又足够宽敞,但一时间他竟想不出自己应该去哪......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从顾尺给他的栖身之所出来,于贝不敢回去了,怕自己再也舍不得离开。
顾尺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应该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吧......
于贝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漫无目的沿着街道的一个方向走。
正这时,一道人影突然横在于贝面前。
倏然闯入视线的昂贵黑色皮鞋,让于贝当即心下一惊。
等他抬头对上那人深茶色的犀利目光时,于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
于贝话还没出口,面前的男人先一步开口了。
“玩够了?”
顾尺不怒自威,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在于贝面前有了攻击性。
于贝真的有被吓到,话音在发抖,身体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顾尺捏住他单薄的肩膀,走进,拿过他抱在身前的背包。
什么也不用说,已经有顾尺无比的威慑力和压迫感。
于贝的手被拽住,顾尺像是失了分寸,捏得于贝发痒。
小巧的五官忍不住扭曲在一起,于贝却不敢挣扎,体现木偶般战战兢兢跟在顾尺身后。
迈巴赫就停在不远处,顾尺开了车门,面若冰霜将于贝塞进去。
“开车。”
顾尺上车后对方宇道。
方宇没敢说多余的话。
于贝忐忑不安,坐在顾尺旁侧,只敢用余光去打量顾尺。
顾尺太冷淡了,冷淡到让于贝害怕。
小棉服的边角已经被于贝掐到变形。
顾尺猛然拉上车厢后排的帘子,将方宇隔绝在外。
空间突然变得更加狭小、紧促,于贝心头源源不断涌上恐惧感。
于贝小心翼翼去看顾尺。
光影下,顾尺的身躯是那么凌厉高大,深邃的面部线条让人赏心悦目,却又压迫感十足。
顾尺没应,修长的指节一步一扣摘掉腕表,像扔垃圾一样,腕表被他随性丢到一边。
深沉的目光对上于贝时,于贝全身的毛孔都在瞬间紧绷,落在身侧的十指蜷缩得厉害。
骨结分明的二指在膝盖上不紧不慢的敲击,顾尺姿态很得体,脊背笔直的靠在座椅上。
于贝几乎是瞬间意会了顾尺的意思。
爬上顾尺膝盖时,于贝才真切感受到顾尺的温度,前所未有的冷。
于贝骨头都被冻僵了,双手安分的放在身前,失去意识般,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青筋盘绕的手落在于贝身前的拉扣上,顾尺几乎只是瞬间的功夫,便脱掉于贝的外衣。
于贝蜷缩起肩胛骨,放弃一切抵抗般,垂下头,用额头抵在顾尺锁骨上,伸手去抓顾尺垂坠感很好的衣摆。
顾尺捏住于贝是手腕,反手锁到于贝身后,只需一只手指便把他完全控制住。
顾尺突然朝于贝贴近几分,开口耳语。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于贝就羞赧到全身发热滚烫,咬住唇瓣,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窘迫和慌乱。
顾尺卸掉手上的劲,给了于贝足够的自由。
于贝发白的指尖寻着顾尺衣物的纹理,摸到他腹下,放出那条滚烫炙热的巨龙。
“不用我教你了。”
顾尺一手捏住于贝的下巴,另一手托起于贝的腰。
顾尺不打算怜香惜玉,于贝背着他离开这件事,足够好好惩罚了。
顾尺气恼,又想继续从于贝身上索取更多存在感。
“先生...”于贝已经尽量压低带着哭腔的嗓音。
“我不会帮你。”顾尺的食指摩挲于贝的被咬到发红的唇瓣,“哭也没用。”
但顾尺话腔里到底是少了几分冷淡,伸手解开于贝身前的扣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
简城到蓉城,无边煎熬,又矛盾到欢愉的四小时,于贝趴在顾尺肩膀上,粗重的呼吸求饶。
衣衫齐整的顾尺像是终于满意了,抬手整理起于贝散乱的衣服,又替他裹上外套。
于贝不想动,但又忍不住哭,泪渍顺着顾尺脖颈的纹理,滑进他衬衫里。
顾尺没碰于贝,只是让方宇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于贝昏昏沉沉,仿佛不知道身处何地,腹下隐隐有下坠感。
车子最后在蓉城的民政街停下。
方宇替顾尺开了车门,顾尺才抱起浑浑噩噩的于贝下车。
下午间的蓉城,太阳好像没有温度,但依旧刺眼,于贝都睁不开眼睛。
虽然不清楚顾尺要带他去哪,于贝靠在顾尺怀里还是不想松手。
走到阴影的位置,阳光不再刺目,三个正红色的印花大字才清楚映射进于贝视野里。
于贝瞳孔瞬时收紧一个弧度。
“先,先生,我们来这里干嘛?”
于贝心脏瞬时蹿到了嗓子眼儿。
顾尺垂眸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快步进了民政局。
早有接待顾尺的人在等候。
前期一切手续都已经提前办妥,只等顾尺和于贝两个当事人。
钢印打压在小红本上的时候,一切就都成定局。
顾尺没给于贝半点拒绝的机会,雷厉风行,和他领了结婚证。
“你跑也没用。”
顾尺只把结婚证在于贝眼前停留了短暂的几秒,随后便将两本证件交叠收进内包。
和顾尺结婚了...
一切反转都让于贝措手不及。
“从今天开始,我们俩,合法夫妻。”
于贝傻眼着说不出话,直到顾尺的车已经行离民政局很远,他依旧不确信。
本应该在海城的顾尺出现在简城不说,还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和他领了证。
于贝看向顾尺,欲言又止,他想问究竟怎么回事,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顾尺打开车厢后排的收纳箱,当着于贝的面取出一件东西。
于贝的身体,顿时僵硬得不敢动弹。
罗楚洁给的m国医科大学推荐信被展露的于贝眼前。
“你想去留学,我送你去。”
顾尺看过推荐信的落款了,罗楚洁的笔迹和名字很清晰,她赖不掉。
于贝心虚的埋下头,哑声说不出话。
“如果昨天早上我没翻你的包,你打算怎么办?”
顾尺把信件扔在于贝紧闭在一起的双腿上,“离开蓉城,去留学,还是去别的地方?”
顾尺在质问,毋庸置疑。
于贝手心掐得发白,不知道怎么回应,顾尺说出了他全部会做的决定。
“不管你怎么选,没有一种是要跟我坦白。”
顾尺生气,但更多还是失望。
于贝无可反驳。
车厢内沉默起来,谁都没说话,顾尺敛回落在于贝身上的目光,一时间也不想多说什么。
顾尺心里像块明镜,罗楚洁已经发现他和于贝的关系了。
并且要弄走于贝。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原因,顾尺都无法容忍。
那个人从来没有资格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方宇将二人送回公寓,进到电梯顾尺也没说话。
于贝很怕,怕顾尺真的生他的气,试探性抓住顾尺西装的下摆,站在顾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