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她得努力讨好唐宁。
只是陈茵那丫头是调到哪里去了呢?
“小王,陈茵过来办手续了吗?”黎芷拿起电话给人力部的同事打了过去。
“是吗?carlyle总部?”
“miss夏的第一助理,薛涛的助理?”
“好的,我知道了。”
黎芷挂了电话,心里一阵止不住、又觉得莫明的发堵和难受。
*
“千语姐姐。”陈茵背着双肩包,手里抱着文件夹,一副大学生做市调的模样出现在夏千语的办公室。
“你实习的直接上级是薛涛。”夏千语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她。
☆、chapter295 父亲归来
“呃……我知道。我就和千语姐姐招呼一下。”陈茵没想到夏千语在办公室这么严肃,只觉得一阵不习惯。
“你好,我是薛涛。”一直坐在夏千语对面,与她讨论问题的薛涛站了起来,将手伸到陈茵面前。
“我叫陈茵,耳东陈,芳草茵茵的茵,很高兴认识你。”陈茵大方的将手伸了过去。
“现在开始,你在carlyle中国公司的实习期为两个月,实习上级是我,实习职位是秘书。”薛涛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对着夏千语微微欠身招呼,在夏千语轻轻点了点头后,才带着陈茵离开了夏千语的办公室。
“千语姐姐……在办公室好威严啊。”陈茵抱着手中的文件夹,一路小跑跟着薛涛,一边小声说道。
“我们对夏小姐的称呼是miss夏。在这间办公室,没有什么姐姐妹妹,同事们相互称呼英文名,当然,你以后要回宁达,大家会喊你陈茵。”
“这是你的工作职责和办公室工作要则,两天时间背熟了,我会出题考你。”
“对了,在我这里会有很多考试,每种考试会有两次机会,但凡有两次不过关的,你就可以请回了。”
薛涛回到办公室后,从文件架上抽出一个蓝色文件夹递给她,在看着她毛手毛脚的接过文件夹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们这里不是学校,是企业,所以不要穿球鞋、不要背双肩包、不要穿长裙,你可以观察一下公司女同事的穿着,或者直接按miss夏的方式打扮更好。”
“公司女同事?”陈茵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缓缓转过身时,从薛涛办公室外走过的女职员,个个都是白衬衣、深色西服、深色包裙,至于鞋子--清一色的黑色,唯一的区别就是鞋跟的高度。
陈茵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冰丝蓝的收腰衬衣,外面是一件奶白色小西服,下面则穿了一条亚麻色的百褶长裙。
然后,外加一双黑边白球鞋。
她都觉得自己挺职业了,身上的颜色挺素了,可和这些女职员比起来--简直是太花哨了。
“薛涛……哦,我这样喊你可以吗?”陈茵被突出其来有些多的规矩弄得有点儿懵,所以还是先确定一下自己上级的称呼。
“可以。”薛涛点头。
“我今年22岁也,你觉得我穿成……她们那样,合适吗?”陈茵的内心是挣扎的。
“miss夏今年二十六岁,入行的时候二十一岁。”薛涛淡淡说道。
“那个……”
“如果需要,今天可以提前30分钟下班去买衣服。”薛涛沉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陈茵妥协的说道。
“先看资料,有不懂的记下来,和我预约解答时间。”薛涛伸手指了指旁边一个办公室,对她说道:“这两个月坐那边,以前唐宁用过的办公室。”
“哦,好。”陈茵的笑容一下子就堆了起来。
看着她比翻书还快的变脸,薛涛不禁摇头。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陈茵欢快的说道。
“去吧。”薛涛对她的情绪转变,只觉得无语--二十二岁,也不小了。
夏千语二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跟着顾止安做投资实习了,经手的都是上百亿的项目;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进入投行做项目助理了。
他们的二十二岁,哪里象她这样不懂事。
薛涛摇了摇头,将思绪转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对于上司的安排,他习惯了没有任何质疑的去执行。
更何况,陈茵的背景他清楚,在要用她背后资源的同时,能够让她再发挥一些职场上的价值,也算是人尽其用。
他理解。
*
陈茵走进唐宁曾经用过的办公室,也是她曾经来过一次的一间办公室。
当时还因为他的办公室没有一件与夏千语有关的物品,而判定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谁知道……
“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不同的。”
“唐宁和千语姐姐之间的爱情……应该是成年人的爱情吧,现实、默契,又高质量。”
陈茵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让情绪平复下来后,突然间想到什么,便又立即起身,拿了笔和笔记本,跑出办公室,到处走走逛逛、还边写写画画。
倒是其它人都忙着,也没有理会她。
等她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手里的绘本上多了好些个服装、发型、鞋子、人物姿态的素描。
“这才是真正的职业人吧。以前……唐宁都没对我提过什么要求呢。”陈茵看着自己手中的绘本,长长的吐了口气。
将本子放到一边后,陈茵打开薛涛给她的文件夹--第一页,就是告诉她每天必做的事、必读的书。
还有那么些是英文原版。
好在自己虽然不是学投资的,也在英国呆了这么几年,看起来应该不吃亏才对。
陈茵打开电脑网站,将薛涛列的书单一一找了出来,只是在看那些书的介绍和目录时,突然觉得:自己天天看这些书,脑袋会不会方掉?
就在陈茵每天穿着深蓝色的西服套装、扎着高高的丸子头,薛涛的眼皮底下生不如死的实习的同时,桂南生的案子判下来了:偷税漏税罪名成立,除了补税之外,判处有期徒型一年。
就在桂南生的案子判下后的第三天,唐晋旗从英国回来,准备出庭王健的案子。
*
“爸。”唐宁抱着鲜花快步走上前去,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将鲜花塞进了他的怀里。
“搞什么,还送鲜花呢。”唐晋旗笑得嘴都合不扰了,却还是佯做不理解儿子的做法。
“欢迎老爸回家。”唐宁拉着父亲的手,一脸自带阳光的笑意,慢慢往外走去。
唐晋旗的目光还是四处寻找了一下,虽然是意思之中的没看到夏千语,心里未免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这失望的情绪也只瞬间而已--夏千语是什么样的人,哪儿能以平常人待之。
只要儿子喜欢、只要和儿子两个人相处得好,就好。
*
唐晋旗在车上一直闭目养神着。
或者说,他本能的有些排斥去看这个熟悉城市的一景一物,这容易让他想起难堪又伤心的往事。
说是放下,可真的回到了这个环境里,情绪便不受控制的波动起来。
唐宁侧眸看了一眼父亲,心里有些隐隐的难过。
在他的心里,即便发生了破产自杀的事件,可父亲的形象依然如少时般强大有力--可现在……
他真的很不想……
看到父亲无力的样子。
“爸……”唐宁轻喊一声,见唐晋旗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睛,想了想便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这种情绪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哪怕他是儿子。
一路无语,等车子到了唐宁住处的小区,唐晋旗的眼皮抖动得更历害了--那一刻绝望的纵身一跃的身影,象放电影一样回旋在脑海里。
他脑海里当时的样子,就如后来新闻里报道的一样--绝望而颓废,生无可恋。
“爸,我们回家了。”唐宁将车停稳后,大手紧紧的抓住父亲有些颤抖的手,轻声喊道。
“哦,到了啊,我这是年纪大了,精神可没以前好了。”唐晋旗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低哑的声音里,缓缓转头看向窗外:眼眶忍不住的就湿润了。
下车后,唐宁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父亲的手,默默的陪着他--边看、边想、边往家里走去。
*
“所以必须要当庭说出当年事情的全部经过是吗?”
“是的。”
“我担心老人的情绪会有波动,因而影响身体,他刚做过大手术,目前还在恢复期。”
“我知道,我会尽量安排由我来陈述事情经过,唐老先生只用回答是、或否就行了。”
“那就拜托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
站在门口,听见屋子里夏千语与律师沟通的声音,唐晋旗只觉得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若说刚才看到熟悉的景物让他想起当初的绝望情绪的话,现在听到夏千语与律师直接谈起当年的事情,那么多的细节,便一下子涌现在眼前。
唐宁陪着他站在门口良久,也推门进去、也不催促他--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唐晋旗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终于在二十多分钟以后,唐晋旗渐渐平静下来,伸手推开了门,大步往里走去:“千语丫头,你也太小看我唐晋旗了,我有那么容易打跨吗?”
“唐老回来了。”
“唐董。”
千语与律师齐齐起身,与唐晋旗打着招呼。
夏千语自然的将目光看向唐宁,在看见他轻轻点头后,隐隐的担心才放下来。
“唐董您先休息,我晚些时候再过来。”陈律师对过程其实很清楚,所以他其实也是担心的,担心唐晋旗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