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昕原本的好心情,在见到与那一个人在一起的那一袭白衣,见到那两个人那般‘亲密’后,早已经消失不见,压着怒意的道,“秦楚!”
“皇上,单独见东华国的‘使臣’,似乎不太合适!”
“叫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问题!”祁千昕声音微微泛冷,斜瞅了一眼钟以晴,拂袖离去。
一直不信‘冥夜十三骑’的话的钟以晴,这一刻,望着那一袭离去的红色背影,不由得开始相信。只是,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人?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在他身边,陪了他二十年,这二十年中,他所有的神情变化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来得多。
美眸中,止不住划过一丝不甘!
第十四章运筹帷幄+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泰楚步出大殿,却已看不见祈千昕的身影,目光,平静的环视一周,旋即,神色淡然的对着殿外的士兵问道,“请问,西越帝往哪一个方向走了?”
士兵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继而为泰楚指了一个方向。
泰楚顺着士兵所指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遇见了那一袭之前跟随者祈千昕一道离去的红衣。于是,脚步,一时间,不由的停了下来。
钟以晴缓步走上前来,对着泰楚,浅浅一笑,神色亲和,问道,“东华国的‘使臣’,请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泰楚对着面前美貌的女子回以一笑,道,“在下正要找西越帝,有事,要与西越帝私下谈!”
闻言,钟以晴笑道,“那正好,皇上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东华国的‘使臣’你,他在行院西边的桃林中等你,让你过去!”
泰楚轻轻地点了点头。
钟以晴望着那一袭离去的白色纤影,美眸,慢慢地敛了下来,长睫,霎时在眼帘处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眸内闪过的那一道流光。
……行院的西边,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桃林。
泰楚独自一人,漫步其中,任由风卷起的桃瓣,席卷自己周身,闭门轻嗅间,情不自禁沉浸在那一片花香扑鼻之中。
……行院的东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竹林。
祈千昕闲坐林中,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古琴,一杯香茗。静望竹林进口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宠溺!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
……他让她到桃林见他,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他耐心的等着那一袭白衣,却始终不见那一袭白衣出现!
……大殿中。
庄君泽神色浅浅带笑的品着茶,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突然,有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殿内,对着庄君泽屈膝而跪,之后,低低的对着庄君泽诉语了几句。
霎那间,只见,原本带笑的庄君泽,似有似无的蹙了蹙眉,沉思片刻,旋即,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便往殿外而去。
至于,那一个黑衣人,在庄君泽出殿的那一刻,便已经如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桃林中。
泰楚一袭胜雪白衣,低垂着眼睑,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触着自己面前那一棵桃树滋长出来的那一枝桃,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任漫天纷飞的桃花瓣,在眼前飘落,也丝毫不落眼底。
庄君泽步进桃林,一眼望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呼吸,一霎那,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紧,但旋即,恢复平静,完美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笑着向那一个人走去,道,“幽儿,没有见到西越帝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霎时令泰楚收回了飘远的思绪,触在桃枝上的那一只手,忽的松开,下一刻,笑着向着说话之人望去,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松开的桃枝,在枝头荡漾开小小的弧度,枝上的桃花瓣,一瓣两瓣的飘落,无形中,为那一袭白衣,增添了一丝如梦似幻的色彩,让人不知不觉间,便被深深地吸引,不可自拔。
一瞬间,庄君泽深眸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待细细望去时,却只剩下一片深如海洋的无垠,让人窥探不了丝毫!
“幽儿,我刚刚得到消息,云袖知暗中调兵前往了‘东野城’,看来,他是知道东华国要与西越国联盟的消息了,想在那之前,尽快夺下‘东野城’。”
东野城,乃东华国边境的另一座城池,是东华国的天然屏障,易守难攻。一旦失去,对东华国而言,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庄君泽望着对面那一个凝眉沉思的女子,脚步,一时间,不由自主的向前迈步,并且,手,缓缓地抬起。
泰楚一怔,疑惑的抬头望向庄君泽。
庄君泽抬起的手,刹时微微一高,及其‘自然’的落在了泰楚的头上,浅笑着道,“发上,都落满花瓣了!”说着,将那些个白白粉粉的花瓣,一瓣一瓣的拂落。
泰楚闻言,也笑着伸手,拂了拂头顶上的花瓣。
在最后一片花瓣的时候,庄君泽慢慢的收回了手,负于身后,微握成拳,平静的道,“如今,西越帝还没有答应两国联盟之事,不如,你就先留在这里,东野城那边,由我先过去看看!”
泰楚摇了摇头,“一起过去!”
“西越帝这边?”
“他,会答应的!”泰楚浅浅一笑,明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自信,旋即,紧接着道,“哥哥,我们现在就前往‘东野城’。”
庄君泽见泰楚如此自信,便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两袭白衣,并肩而行,快速的出了海一般‘无边无际’的桃林。桃花瓣,在两个人身后,飘飞了一地,远远望去,别样的美丽,让人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竹林中。
祈千昕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那一个人前来,面色,止不住沉了沉,唤来侍卫,命令道,“去将东华国的‘使臣’,给朕‘请’来!”
侍卫领命下去。
半响。
祈千昕将已然见底的茶盏,或轻或重的往石桌上一方,就要站起身,但,下一刻,又硬生生止住,轻轻地摇了摇头,手,缓缓地抚上自己面前的那一把古琴。
优美的旋律,顷刻间,自指尖,流泻而出,让人如痴如醉。
……“阿楚!”
琴音流转间,竹林口,一道不紧不慢传来的脚步声,令抚琴之人,瞬间停下了指尖的波动,含笑的侧头望去。
然……“怎么是你?”待看清出现在竹林口的人时,祈千昕脸上的那一抹笑容,霎时敛去,指尖,似有似无的又抚了几下琴弦,而后,才淡淡不带丝毫情绪的问道。
六个字,两句话,截然不用的语气,钟以晴自然听出来了,美眸,不由得微微一锤,但,脚步,却无丝毫停顿的向着抚琴之人走去,平静的道,“皇上,东华国的使臣,已经离去。”
闻言,祈千昕微皱眉望着钟以晴。
“皇上,似是东华国突然出了什么事,所以,东华国的使臣,急着赶回去!”对上祈千昕的目光,钟以晴语调无起伏的说道。而,下一瞬,只见,原本坐在石凳上的人,已经消失在了竹林的出口处。
那一袭快速离去的红衣,带起空气中,一阵清风拂动。
钟以晴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肩膀处一缕被风吹凌乱的长发。而后,指腹,不由自主的抚上还残留着那一个人气息的古琴,静静地感受着琴弦那一股震荡的余韵。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参透下来的斑斑做做的阳光,照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神色。
……祈千昕策马而追,却已经不到那一袭白色的身影,凤眸微敛,微微沉默,策马向着不远处的小山坡而去。
立在小山坡上,祈千昕遥望见了官道上那一行绝尘而去的人,望见了为首的那两袭衣诀翩飞的白衣。
官道上。
泰楚似乎心有灵犀般,感受到了身后的那一道视线,于是,猛然簕竹缰绳,调转马头,望着身后望去。
遥遥相望!
泰楚不觉浅浅一笑,片刻,调转回马头,头也不回的绝尘离去。扬起漫天的尘土,落于身后。
祈千昕一时间,也是不觉得浅浅一笑,再看了一会,直到在看不见那一行人的身影后,才潇洒的跃身上马,快速的返回城内。
……东野城。
风尘仆仆的泰楚,一入城,就立即让侍卫前去召集城内所有的将领,到厅殿等自己。而自己,则是先上城楼,看了看守城的情况,之后,快速的向着厅殿而去。
厅殿内。
一张长约五米、宽约两米的长桌,泰楚正坐首位,庄君泽则坐在泰楚的左边、右侧第一位的位置上。而,至于其他的位置,则是空空如也。半个时辰的时间,竟是没有一位将领前来。
“怎么回事?”
泰楚没有回头,淡淡的对着身后的侍卫问道。
侍卫立即上前一步,立在泰楚的身侧,回道,“小姐,我已经通知了城内的每一位将领,但是,他们说公务繁忙,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前来。”
泰楚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白了守城的那些将领,还没有前来的原因了!红唇,止不住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侍卫看着,心中,止不住微微一禀,恭敬的退居泰楚身后。
庄君泽端着一杯茶盏,不缓不急的品着,一脸的闲然,没有说话!
……一边喝着茶,一边静待着。
时间,在不同寻常的安静中,飞快的流逝。
守城的将领,在正午的太阳,明显偏移开一道弧度后,才陆陆续续、不紧不慢的前来。
一个、两个、三个……每一个将领前来,泰楚都笑着示意他们不必行礼,笑着示意他们坐,在笑着让身后的侍卫,为那一个将领端茶。神色中,除了谦和,还是谦和。
如此一来,越发助长了那些个将领的傲慢与气焰,对此,泰楚只是笑笑,视若不见。
整整一个时辰后,守城的将领,终于全部到齐。
泰楚喝着茶,毫不掩饰的一个个打量着面前的将领。空气,突然陷入了一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当中。
众将领在下面,暗暗地交汇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之后,泰楚对面的那一个将领,未曾起身,直言道,“泰小姐,请问你与北堂国的皇帝,是何关系?如今,商讨东华国的军务要事,你让他留在此,又是何意?”
泰楚望向对面开口说话的那一个人,他,看上去,年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众人看他的眼神,泰楚断定,他应该就是——徐傲廉了。
徐傲廉,东华国老一辈的将领,曾跟泰皓轩一起大过天下,这就不难过他倚老卖老,无视自己!
迎上一周将领的目光,徐傲廉嗤笑道,“那请问泰小姐,商讨东华国的军务要事,你让一个‘外人’在此,是何意?”
“徐将军有异议?”泰楚笑着问道。
徐傲廉神情倨傲,不答!
泰楚再问,语气,与之前相比,无一丝一毫的变化,但脸上的笑容,却明显多上了一分,“徐将军,是有异议么?”
对上对面那一个小‘女孩’挑衅一般的笑,徐傲廉心中顿然微怒,冷声道,“就是有意见,你要如何?”
泰楚闻言,身体,不紧不慢的向后一仰,闲闲的靠在椅子上,淡言道,“这是皇上的意思,难道,徐将军是对皇上的决定,有异议么?”
平静无波的声音,却暗藏着一丝说不出的冷冽。
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令在场的所有将领,一时间,再无法小看了面前似乎‘弱不禁风’的女子。
徐傲廉轻哼一声,神色不变,道,“泰小姐说是皇上的意思,可有证据?”
“徐将军这是怀疑我的话么?”泰楚笑着问道。
“我只相信证据!”
“那也就是说,徐将军还是怀疑我,是么?”
徐傲廉不语,算是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