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褚望秦刚关上门,看了她一眼,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爱甜摁在了墙上,然后肆意对他上下其手。
重点是,明明他是被摁的那个,楚爱甜脸上倒是一脸多云转雨,褚望秦则眼角含笑的看她一会儿掀一点点左边的衣角,一会儿掀一点点右边衣角,在她不甘心地把他整个人翻过去寻找蛛丝马迹时,褚望秦终于开了口:“摸够了吗?”
楚爱甜手一顿,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理。
“如果没有……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褚望秦笑得眼微微弯起,眸里盛满了碎星光,嘴角勾起一丝轻笑,冷不丁垂首,无限靠近的同时,温热也不自觉喷洒在她耳侧,带着莫名的蛊惑:“或者,换个地方也可以。”
楚爱甜在他身上找疤痕。
他经过那样漫长的一年后,有可能留下的痕迹。
曾经,楚蔺在生意场上遇到过一个喜欢这类赛事,而且专门是十来岁少年之间厮杀搏斗的人,对方笑吟吟地谈论起其中细节,还有他怎么收在自己身边……的事。当时楚爱甜只是无聊,才在旁边用手机玩游戏,但那些谈话经常一个字不落的落在她耳朵里。
楚爱甜不会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还没有延伸多想什么,心仿佛已经在水里泡的微微瑟缩,已经不想去深究到底心疼占多大比重。
褚望秦看出她有点不对劲,调笑的脸色也收回了,把人揽过就往外走。
“你说,本来要去哪的?”
楚爱甜拉了安全带,看到褚望秦垂着眼眸,侧脸弧度好看的不像话:“去一躺家里,我家。见见家里其他人。”
她扣安全带的手扣到一半,倒吸一口冷气,二话没说就要松了安全带下车。
然而褚望秦已经踩下油门,将车飞驰驶离。
在他们俩刚刚待过的地方,褚潇从角落里钻出来,爬上桌子叉腰大笑:“我都说了是我哥追人家,一个两个不信!刚才都看见了?我哥最近脾气都好了不少没发现吗!没听说过亡秦必楚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输了的都给我拿钱拿钱!”
褚望秦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褚潇女士暴富的路子之一。
他现在关心的重点并不是那个,是不肯下车粉毛楚女士。
“褚望秦!我说我不想,你要我说几遍呢?我觉得太早了,现在去见,也只是找骂不是吗?”楚爱甜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将它们统统拨到了左边,深深吐出一口气:“暂时来说,我们俩好好地,就够了……不好吗?”
车离褚家的别墅只有咫尺之距,一道大门而已。
褚望秦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他到底是在……急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只是想……离得再近一些,却又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走吧,我饿了,我们去吃火锅,噢?”楚爱甜有些撒娇地搂住他劲瘦结实的腰,语气里难得沾了些软和:“你有什么,也可以试着跟我说,我……我也会的。”
秋日露重微凉之时,火锅果腹真是再合适不过。
楚爱甜拌好调料,花生米、碎香菜、芝麻酱、一点香油和酱油,两小勺红辣椒,自然地递给了他一碗:“你把墨鱼丸先给我下了吧,那个难熟,虾滑留着我来。”
褚望秦嗯了一声,抬手将一盘丸子拨进滚烫的红油九宫格里。
豆腐毛肚牛羊肉,丸子土豆滚虾滑,楚爱甜吃的扶墙进扶墙出,褚望秦整一顿也就吃了点土豆和涮牛肉,其他时间都在看着她吃。
楚爱甜本来想看看,能不能让他向自己敞露心扉来着。然而最后倾盘倒出的是她。
这件事重重压在她心头,那些录音,尤其是林渊那一点温和带着洒脱的声音,在她脑子里面不停地盘旋着,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梦见隐约的拖曳的血迹,梦见她熟悉的脸反复的出现,微笑气恼地说着他要回来,他喜欢这个世界。
楚爱甜走上楼梯,一格又一格,脚步起落间溅起带了灰尘。
她指了指林渊家的门,“就是这里。我那天和吴子行在这里碰见的,不过他一向神出鬼没,”楚爱甜轻笑了笑,“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他还在。我们对门长大,那么巧,大家又一起down到谷底,租的房子都在一块儿。他爱笑、聪明,长得也好看,如果说他都不够热爱这个世界,那我更没有资格……”
黑暗中的过道里,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上前了一步,稍微圈过了她脖颈,微凉的手指触到她颈间细嫩的肌肤。
那是一条项链……她低头仔细地辨认了下,圆形吊坠,那吊坠触着温度还还在。
“走了,跟我去喂咚咚。”
褚望秦淡淡道,双手落在裤兜里,长腿一迈,率先下了楼。
楚爱甜右手执着吊坠,在指腹间摩挲了下,眼底微动。
然而……
在他不着家的几天,以防万一,定时打扫的阿姨已经把咚咚暂时寄养到宠物中心了。
褚望秦背靠着窗台,忍不住轻笑着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
楚爱甜已经习惯了,干笑了两声:“你记性可真……好啊。”
他低头笑了笑,眉毛微挑,没说话,抬手把窗户推的更大一些,任晚风灌进来。窗帘被吹得温柔饱满鼓起来,几乎半裹住他整个人。
褚望秦点燃烟之前,以眼神示意问了她,楚爱甜冲他做了个自便的手势。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楚爱甜朝他走过去,抽走他放在唇边的烟,食指中指夹着送着浅浅吸了一口,复又还给男人。
“二手烟有害,知道吧。横竖都是慢性自杀,抽一口也算爽过一次。”
夜风从外往里吹,拂过她的发,那粉色温柔又动人。
蓦地,褚望秦将烟在窗台上摁灭,长手一伸,揽过她柔软的腰,深入而激烈地亲吻持续了许久,她觉得他几乎要夺去她所有呼吸,存心不给她喘息之机。
窗户与窗帘被粗暴地一把拉上,她整个人承着他覆在身上的力,修长的腿紧紧夹着他的腰,被迫摇晃着,光裸的背部靠着冰凉的玻璃,将她整个人夹在冷与热的极致之间,刚修剪后不久的手指甲深深陷在男人的肩膀里,极轻地呜咽了一声:“cnm。”褚望秦低头在她耳垂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陷入情|欲的声音带着蛊惑:“换个地方,嗯?”
楚爱甜哪顾得了那么多,狠狠掐了他小臂一把,恨恨道:“去卧室!”
他一路走到卧室都不放过她,一手压过楚爱甜后脑勺来勾着她舌尖,在她口腔里肆意占领扫荡,该做的事一点没少。
他们和雪白的被褥纠缠到大半夜,指针指到三点的时候,这场欢|爱才彻底宣告结束。
楚爱甜被他抱去浴室清洗,脑袋晕得只想睡觉,就这样也不忘了又狠拍了他背部一个巴掌,以示抗议。
最后会周公之前,她只记得褚望秦低下头,在她锁骨尖收稍正中央轻吻了吻。
☆、第三十七章
chapter 37
她半夜起来了一次,迷糊地往旁边一滚,在大床上舒服地转了两圈。
转完忽然觉得不太对,好像,是应该还有一个人来的?
楚爱甜在继续睡还是找人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五分钟后,她从半梦半醒间挣扎地爬了起来,困倦地揉乱了本来就乱的头发,翻身下床找人。
屋里没有,楚爱甜去了客厅。
一片黑漆漆的,没人开灯,她还在拐弯处被电视柜绊了一跤。
正揉着膝盖,一抬眼,楚爱甜唇角微勾了勾。
在那儿啊。
阳台上透明的玻璃映出清晰的人影,男人套了件黑色棉质t恤,一条宽松柔软的睡裤,姿态慵懒地靠在栏杆上撑着手臂抽烟,烟雾细细地腾上来。
“在看什么?”
楚爱甜拉开门,探头看了一眼,递给他一杯牛奶:“热了十秒,要吗?”
褚望秦见她进来,立刻将烟在杆上随意捻灭,伸手接过玻璃杯,抚着温热笑了笑:“你怎么老起这么早?”
楚爱甜两只手握住自己同样温热的牛奶,轻嗤了声,走到一旁的摇椅里盘腿坐进去:“说的好像你天天看一样,我起得一直挺早的。”
“那要不你过来跟我住,”褚望秦笑眯眯地俯下身子,揉平了她睡得翘起的粉毛:“有机会好好测试一下?”
楚爱甜喝了一口牛奶,乖乖任他抚着头毛,下一秒又昂了下巴,挑眉看着男人,眼神专注澄澈:“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现在晚上还挺冷的,你来看什么?星星吗?”
说到星星的时候,她还扫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褚望秦端着牛奶,往身后栏杆上靠住,轻点了点头,眼眸全然落在她身上,亮的要命,音色却暗哑:“是,在看星星。”
楚爱甜还是挺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勇敢的,于是明知故问地笑了笑。
“哪里啊?”
褚望秦左手自然地插进裤兜,平淡中暗含蛊惑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在喝牛奶。”
楚爱甜这一口牛奶没滑进喉咙,倒是先呛进了鼻子,咳得她满脸通红。
等平缓下来,她拨开他过来拍背的手,跳出茧型的吊椅,走到栏杆旁看了看今晚的夜色,平静的夜风吹来一丝凉意,高楼处看万家灯火明灭,像钢筋铁骨的冰冷森林里流动着的温度。
犹豫了几秒,楚爱甜还是开了口。
“你还记得很多吗?”
“什么?”
褚望秦不甚在意地问道。
“g……你小时候的事。”
楚爱甜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地甩完了没说完的上半句:“你和你哥哥的事,也都还记得吗?”
褚望秦眉眼一凛,眸里一闪而过的痛楚,又很快被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掩盖住了:“谁说的?”
注意到他话里的危险意味,楚爱甜下意识安抚地摁了摁他肩膀:“你朋友,叫金荞的那位,跟我说了点。他……很担心你。”
褚望秦没说话,把牛奶放到藤椅前的桌子上,掏出烟垂首点燃了一瞬火光幽微,低低笑了笑:“我觉得很奇怪,所有人都觉得我记不得多少了。因为我不怎么提,刚开始是没兴趣,后来是没有必要。”
戒备心重的幼兽在新环境里,不龇牙咧嘴已算尽了礼数,还指望在怀里给滚两圈吗?等渐渐融进了新家,再提这些事给新家人添堵吗。
楚爱甜听得到他话外的意思,嗯了一声。
“他跟褚望祺不太一样,性格很差,明明没比我大几岁,但很幼稚,什么都要跟我抢,好像我们就是为了打架才被生下来的。”
褚望秦看到楚爱甜憋不住的想笑,挑了挑眉头:“怎么?”
“没,觉得你们挺像。”
“像个屁,”褚望秦抬头望了眼天,轻描淡写道,“我抢东西是真抢,他是跟我闹着玩。我想要什么,他头天bb完我事多,第二天我就能在房间门口看到。”
“打架也是,我们俩单独的时候,他总是表现的一副人仰马翻的怂样,但打群架那个时候,他都是把我往旁边一踹,自己挽着袖子上的。”褚望秦笑了下,酒涡若隐若现,“我爸妈也比较喜欢他,对他期望挺高的。”
楚爱甜瞅他一眼,不知道该问什么。
“不是那种,”褚望秦捏了捏她的脸蛋,“客观上的,他各方面都挺出挑的,就算在那个攀比畸形的圈子里,他从来没让我妈丢过人。”
褚望秦仔细想了三秒,补了一句:“我们家里人都挺好强的,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