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細雨紛飛空中,為炎熱的午後帶來微微涼意。
運昌軒外的簡雅涼亭內,少年少女相對而坐,石桌上擺著雪白宣紙及文房墨寶,一只栩栩如生藍尾鴝躍於紙上,少年執筆在上頭添上幾劃,增添墨畫的豐富。
〝倪丞相畫得真妙。〞蕭柔郁認真地賞著畫,咬了口春鸞遞過來的桂花糕。
〝郁妃娘娘畫鳥兒才是入神。〞倪傲藍淺淺笑著。
三週以來,蕭柔郁天天都來訪,有時留二刻鐘,有時是三刻鐘,二人聊的不外乎是琴棋書畫。
對於蕭柔郁了解得多,倪傲藍對她的感覺自一開始的冷然防備,到現在轉變為是有了友善。
雖然杜氏對她及妹妹傲青苛刻且惡毒,但蕭柔郁完全沒有杜氏的影子,單純的性格及想法,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實在讓她很難厭惡她。
若說她倪傲藍這個人心腸軟,也不是真如此,她只是認為冤有頭債有主,蕭柔郁只不過是杜氏所生的女兒,但並未曾對她做過傷害的事,她不會因此而連帶恨她。
蕭柔郁勾起柔美的微笑,拾起毛筆,沾了點色料,又往紙上作畫。
眼眸望了眼垂首細畫的倪傲藍,她略微緊張地抿了抿唇瓣後,開口〝倪丞相,皇上……近來可好?〞
筆尖一鈍,倪傲藍的腦海中不禁浮出那日遊湖的親密接觸,心跳微微加速。
抬眸瞧著眼前神色略羞的少女,她大約猜到她的心思,回應〝皇上精神奕奕,朝政在他的管理下,日漸昌隆。〞
〝那……那…倪丞相覺得皇上會喜愛怎樣的女子?〞
〝郁妃娘娘,傲藍不知皇上的喜好,實在難以回答。〞
倪傲藍有些疑問,難道蕭柔郁沒聽說過皇上好男色的傳聞?
再者,望著蕭柔郁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愛慕,她不敢告訴她皇上有斷袖之癖真有其事,怕傷著少女的心。
〝…….這也是……〞蕭柔郁尷尬地低眼呆看著水墨畫。
放下手中的狼毫,倪傲藍輕問〝郁妃娘娘如想知道,何不直接去問皇上呢?〞
〝皇上並非嬪妃想見就能見著,皇上不入後宮,連幾個宮中區域也禁止嬪妃進入,柔郁進宮二年,能見皇上的時機也只在節日慶典上而已。〞蕭柔郁說著,小臉寫著憂傷。
那豔姿芬芳總在遙遠處,難以相近。
啟唇,倪傲藍想安慰,卻又不知該從哪處講起,猶豫間,又聽見她要求著〝倪丞相,柔郁想請您幫個忙……〞
〝幫忙?傲藍如何能幫上忙?〞
皇上喜歡的是男子,性向已成定局,她不可能說服皇上轉性,再說,若真轉性愛女子,她也無法替蕭柔郁牽線……
想到南宮潾抱著其他女子,她就覺得心頭難受起來。
〝倪丞相,可以代替柔郁將這物品交給皇上麼?〞蕭柔郁自繡中拿出個水藍荷包,色澤柔和,上頭繡著睡蓮,一針一線做工精細,將之遞給了倪傲藍。
看著手掌中的荷包,又轉眸看著殷殷期盼的少女,倪傲藍不忍心拒絕她,於是應了下來,將荷包收進袖裡。
自古秀顏花貌總惹情絲牽,能使伊人回盼又是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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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香軒。
晚膳一如往常備著帝王及右丞相喜愛的菜色,綠蔬翠綠可口,肉嫩鮮美騰著熱煙。
不過,倪傲藍卻沒什麼心思進食,嚼著食物的速度緩慢,腦中不停地想著白日蕭柔郁拜託的事。
〝愛卿怎麼?今晚菜色不合胃口?〞南宮潾掃了幾眼,便知道倪傲藍吃得不多,而且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知在想什麼。
倪傲藍被帝王一說,抬起大眼,對上他精明的目光,立即有些心虛地垂眸盯著眼前飯碗,回答〝怎會,御廚手藝之好,微臣還怕嘴被養刁了。〞
〝那愛卿倒是跟朕說說,方才在思想何事?〞南宮潾鳳眼微瞇,對於倪傲藍並沒有主動提到心事,覺得略是不樂。
他要知道關於少年的全部,任何情緒,任何想法,任何舉動,他都要掌握。
〝嗯……微臣只是在想…幾個州縣的施政是否達到效果。〞倪傲藍找了個理由應付。她還沒想到該如何跟皇上提蕭柔郁的事,也二難於是否該給出荷包。
若讓皇上知曉她與後宮嬪妃接觸,不知會如何。
〝只是這樣?〞
〝是……〞
〝沒有瞞著朕任何事?〞
聽聞皇帝的問話,倪傲藍心藏猛顫,咬咬牙後,依然應著頭皮道,〝沒有。〞
南宮潾微慍,修長手指扣住少年的下巴上抬,一時間,二人額頭相抵,他緩緩地威脅〝愛卿要是敢有任何隱瞞,下場不是愛卿承受的起。〞,張嘴輕咬著軟唇,力道不大,可也會感到微疼。
怔怔地看著豔容張揚,倪傲藍被帝王的啃咬弄得羞澀,對於他的話她能夠完全明白。
就是因為不明轉交荷包出去的後果是如何,她才會暫時瞞著。
盯著倪傲藍純色的眼眸,使南宮潾聯想到春夢裡,就是這雙眼染上春意,性感動人,勾引著他不停地律動著腰身,將自己的慾龍身埋進他的體內。
想著,舌尖禁不住地直闖入少年的口中,掃過嘴肉,纏上柔軟無比的舌,他挑逗著,看著楞得徹底的倪傲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