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舒微微挑眉,原来他以为自己在责备他?可是他是主人,她是保姆,他自己吃是很正常的事,他用不着过意不去。
方小舒仔细打量了一下薄济川的面部表情,她现在已经很放得开地去看他的眼睛,之前因为不太熟,所以很多时候都比较拘束,但这时她就发现,他虽然口上说着道歉的话,但那歉意却不达眼底。倒不是说他虚情假意,只是或许大部分事情都无法被他放在心上,包括这件事。
“没关系,我之前吃过了,我是保姆,你是主人,我自然不能和你一起吃,我只是比较困惑薄先生比较喜欢吃什么菜?我看你什么都吃了一点。”她一直在观察他吃饭的小动作,发现他没有任何偏向,全都动过,吃得非常均匀,大概是有强迫症?他吃得也很少,难怪那么瘦。
薄济川一边朝外走一边淡淡道:“我不挑食,只要好吃,什么菜都可以。”他越过她上楼,“一楼走廊里面有一间浴室,你可以用。晚上不要动静太大,我睡觉很轻。”
……好吃就是最大的挑食了吧,要把菜做到他“好吃”的定义估计不是件容易的事。方小舒转身看着他快步上楼的背影,就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似的,他躲什么?
是不习惯和人同处一个屋檐下?那干吗还给自己找罪受?
方小舒摇了摇头不再管他,反正想也想不明白。她系上围裙开始收拾餐厅,似乎没发现那个本该上楼的人此刻轻轻倒退了几步,在二楼的转弯处静静地打量着她,用审视的眼神。
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如果勤快懂事又贫穷,是发自内心地招人疼,缺一项都不可,尤其是漂亮。
方小舒的皮肤很白,不属于瘦的类型,可能还稍稍丰满一些,有些肉肉的。她的皮肤尤其好,灯光下恰到好处地闪着润泽如玉的光晕,好像雪白的珍珠,美得毋庸置疑,也让人浮想联翩。
勾引。
薄济川微微拧眉转身上楼,待他的脚步声平息良久之后,方小舒才缓缓抬头朝二楼拐角处看了一眼,神色是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过的强势和侵略感,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模样,重新开始收拾房间,就好像刚才突然变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很轻,所以楼下什么动静都很容易惊醒他,比如说……
(ˉ▽ ̄~)切~~明天你们就知道啦!如文案所说,女主是强势而略腹黑极端的,嗯可以称之为隐忍不发的变态,所以……文章结尾的勾引二字判断极准√
☆、第8章
收拾完房间,方小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薄济川给她的银行卡发了一会呆,她凝眸思索了一下,重新将它装回口袋,关灯回到了一楼自己的房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方小舒忙了一天已经有点累了,她拿了换洗衣物去薄济川说的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后关好门上了锁,躺到床上去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穿着一件微透的白色吊带,没有穿文胸,下面搭的是柔软的棉质短裤,吊带的腰线很高,就这么平躺着也可以看见她平坦美好的小腹,内裤白色的蕾丝边在短裤的边沿外若隐若现。
方小舒微微转身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手枕着胳膊依旧满脸思索地望着前方,她眼里没有焦距,柔软白皙的身体弯曲着漂亮的弧线,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才缓缓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
她这边似乎睡了,薄济川那边却怎么都无法入眠。
一来是房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的确有点不习惯,二来就是今天早上接的那个电话。
方小舒猜得不错,那个电话的确是薄济川的父亲打来的,他父亲是尧海市市长薄铮,在位几年一直政绩突出两袖清风,颇受尧海市市民爱戴。
只是薄济川的母亲去世早,薄铮隔年便再娶了,次年更是又生了一个儿子,他们父子之间一直因此有隔阂,薄济川性格又敏感要强,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见,所以薄铮对他的管束并不多,生怕再因此加深父子矛盾。
可谁想到,似乎正是这纵容也好,不闻不问也罢,直接导致了薄济川后来“胆敢”读完博士直接去做了入殓师,还完全不跟家里商量!
薄铮得知此事后不止一次让他立刻辞掉工作去给他安排好的单位报到,可他不但没去,还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于是薄铮一怒之下直接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这就是薄济川摔手机的原因。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薄济川打开灯扫了一眼挂钟,不知不觉都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总觉得好像才刚刚躺上床不久。
他起身坐在床边,手臂撑在双膝上微闭着眸子揉了揉额角,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打算下楼去倒点水喝。
他轻且快地下了楼,在厨房倒了点水喝,顺便检查了一下方小舒的工作情况。在看见她将一切分门别类井井有条地放在一起之后,他才算对她完全放下了心。
只不过,奇妙的是,他才刚刚对她有了那么一丁点满意,她的房间里就忽然响起了微弱的嘤咛声,似有若无,断断续续,似乎忍受着什么痛苦似的。
薄济川微微拧眉,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放下杯子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她应该是挺难过的,嘤咛声夹杂着沙哑与忍耐,很轻,如果他在楼上好好地睡觉,肯定不会被这声音吵到,她也不算是违背他的话了。
只是,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生病了?
薄济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一下客房的门低声问道:“方小姐,你没事吧?”
房内顿时沉默下来,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薄济川修长的眉尾挑出利剑般凛冽的弧度,他加重力道又敲了三下:“方小姐?”
他猜测她可能是肠胃不舒服,怀疑她是疼晕过去了,如果放在这不管的话明天估计就起不来了,所以才又问了一次。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话问完没多久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当他看见门后的方小舒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
方小舒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及腰的黑发垂在她肩侧,她穿着短裤和若隐若现的吊带,外面随意地搭了一件很薄的长衫,面上有一股古怪的笑意,眉梢眼角还流露着淡淡的慵懒与妩媚。
薄济川面无表情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就迅速移开了视线,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刻痕,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我刚才听见你在痛呼,药箱在我房间,需要胃药我可以帮你去拿。”
方小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大大的眼睛仿佛黑暗里的一道光,明亮得有点刺眼。
“你没事?”薄济川被她盯得很不自在,随口问了一句便打算告辞,但这次方小舒回答了他的问题。
淡淡的,带着些无奈和艰涩,方小舒微垂下头凝视着一楼走廊的尽头,那里光线很暗,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她说:“我没事儿,那不是痛呼,我在自/慰而已。”
“……”薄济川仰头闭起眼睛尴尬地立在那,淡色的唇不断开合,却不确定该说点什么。
骗他玩的,居然相信了?方小舒漆黑的眸子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嘴角似有若无地挑起。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颈项与喉结的线条此刻有多么性感和诱惑。
方小舒轻轻咳了一声,将偷看他的眼神强制收回。
她应该是想站直身子,但可能是斜靠得有些久了,腿有些麻,她刚一直起身就脚下一软朝前扑去,非常淡的沐浴露香味与女孩柔软丰盈的身体朝薄济川扑面而来,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就发现一时不慎摔倒在他身上导致两人直接倒地的方小舒也同样一脸错愕惊恐。
她微侧着头,离他的脸很近,他正想让她赶紧起来,她就朝他转过了头似乎也打算说点什么,这个微妙的角度与距离使她侧过头时嘴唇与他微微张开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方小舒趴在薄济川身上,明显感觉到了他肌肉缩紧。
四目相对,晦暗的光线下,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仿佛带着某种引人犯罪的魔力,方小舒喘息了一下,温热的呼吸充斥在了两人之间,薄济川撑着双臂想要将她扶起来,可她下一秒就重重地吻住了他的唇,舌尖细腻地描绘着他的唇线,之后顺势钻进他的嘴里,在尝过了他的滋味儿后退出来滑到了从方才就很倾慕的颈项,牙齿轻轻咬着他的喉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苍白肌肤下微微跳动的脉搏。
薄济川被她的动作弄得轻咳了一声,然后沙哑低吟两声,像是冷风中穿越黑暗的蝙蝠。
刚才那个吻,那是个吻吧,那的确是个吻。薄济川微微瞪大眸子望着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极其烦躁,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吻,在这个时间和这个人……
他的视线控制不住地瞥向方小舒精致美好的侧脸,她眼角那颗痣就好像开在他心上的花一样,搅得他口干舌燥心烦意乱,身体也渐渐随着她的体温变得火热起来。
方小舒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手从他的胸口缓缓下移,轻轻按住了他微微撑起的小腹下方。
……
也许他错了,她不止可以看穿他的内心,更可怕的是她还能看穿他的内裤。
薄济川倏地将方小舒推开,顺手将她扶起来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他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永远都那么敏捷与优雅,只是此刻却好像是落荒而逃。
方小舒站在原地看着他,直到他消失不见才回到了客房里。
她重新躺回床上,闭眼又睁开,反复了五次,终于还是有些后悔。
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行为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莫名地想要试试他,看看他还可以控制自己到什么地步,是不是也和普通男人一样会被身体反应征服大脑。
他幸运地通过了试探,成功将自己与那些精/虫上脑的人完全分开了,但她却感觉不到喜悦。
她这一晚上都在止不住地叹息和辗转反侧,她并不爱他,最多处于欣赏阶段,但她却莫名对他产生了一种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大概是因为当全世界再也没有她的亲人,当她每天都要心力交瘁地面对合租房里的人,当她要打好几份工累得几乎崩溃却没人说话,他都恰当准时地出现、帮她度过了这些难关。
他不是像林队长那样的已婚中年男人,更对她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
她拥有的很少,可这仅存的拥有却全都是她不能失去的东西,每一个都很珍贵。
她此刻的想法并不科学,但又似乎高于一切科学。
她不想这样,她想要尖叫,她想要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哪那么多理由……还不就是花痴和心理变态,这女人真是……够资格做嫖文女主啊(/▽\)……
小舒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ps:这文的发展趋势应该都看出来了吧
女主很强势,而且因为经历和身世原因,对想要的或者已得到的东西都很有占有欲和掌控欲
平时她都伪装得很好基本没有表现出来过,不过嘛……
咳咳好了就到这,我想说的其实是,如果不能接受这种花痴也好白痴也好色胚也好的女主请立刻逃生
腰花有一颗玻璃心,谢绝差评和道德教育,以及所谓“中肯”挑刺
这种评论就算给我打两分我也不要(/▽\)哼!
我现在郑重宣布,我放弃治疗!!!!阿门!【画十字架
☆、第9章
薄济川是半夜三点多离开的,方小舒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在那个时间还没有睡觉。他应该是被人叫走的,走得很匆忙,走之前在客厅停留了两分钟不知道做了什么,等他走了之后方小舒出去看了一下,发现他留了张便签。
便签纸上写着一排清劲有力的斜体钢笔字,内容不过就是一个时间和他出门的原因,他是因公外出,被人打电话叫走的,他把回来的时间告诉她,无非是让她准备好饭菜以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方小舒将便签纸收好,也不再睡了,系了围裙便开始第二天的大清扫。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方小舒结束了整栋别墅的仔细清理,之前因为薄济川在,所以二楼整理得并不仔细,以后既然是他家的专职保姆了,自然不能懈怠了主人。
方小舒清理结束之后就去了厨房,井井有条地将早餐需要的东西处理好备用,六点多的时候,她换上衣服系上围巾出了门。
方小舒离开别墅区跑到小吃街绕了一大条路买了纯正干净的豆浆油条,提着回到家的时候手都冻紫了,好在屋里开了空调很暖和,她将东西放好搓了搓手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现在刚刚步入十一月,供暖还有几天,可天气却已经非常冷了,近些年的尧海市天气愈发极端化了,方小舒明显感觉风衣已经不足以保暖,看样子她得把那件大衣赶紧洗洗了。
将豆浆和油条放到餐桌上盖好保温,方小舒用发卡把头发绾在脑后,重新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餐。做早餐的过程并不简单,薄济川一看就是挑剔的主儿,她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的。
一边做饭,方小舒就一边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现在她更加后悔了,她昨晚实在太莽撞了,薄济川看起来还并没有辞退她的想法,但不代表他回来之后不会有,昨晚她虽然是不小心摔倒才导致后来那个局面,但那时候也是她主动亲他的。
真头疼啊,怎么那么冲动,明明才认识一天的时间,居然做出这种事,方小舒怀疑自己是不是长期压抑感情所以一遇见不错的对象就有点断片儿跟心理变态了。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方小舒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绝不可以再犯昨天的错误,更要和薄济川保持距离,尽可能地公事公办,否则他要是再因此辞退她的话那就得不尝试了。
所以,等薄济川忙了一晚上回到家之后,就发现昨晚“热情”得有些过分的方小舒对他忽然疏远了很多,她将一切引给他之后就回了房间,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搞得他情绪有些转变不过来。
其实他昨晚真的被她吓到了,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是不是要辞退她,又或者该和她好好谈谈,反正不管怎样都得想办法处理掉这件事,可谁知一回来就发现人家已经单方面将这件事给他解决了,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方小舒现在绝对是个合格并且出色的保姆,无可挑剔,没有任何缺点。
早餐是花样齐全且美味的,但薄济川却有些食不知味,他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揉了揉额角,眼圈下有些青黑。
方小舒算准了时间,更猜到他肯定吃不多,这个时候刚好打开门出来。她没看他,路过他身边时放下一瓶眼胶,随后便沉默地开始收拾东西,修长的柳叶眉一挑一捺,眼角朝下垂着,全身心都集中在洗碗擦桌子这些家务事上。
方小舒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无疑对人生看得很通透,对感情也是。
她有很直接的目标,却过得很不快乐。
二十几岁的姑娘,正是最好的年华,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地享受青春,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独自一人在这个物质世故的社会艰难地生存。她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天真懵懂的少女变成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从他在殡仪馆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发现了。
薄济川听林队长说过一些关于方小舒的事,他知道她全家都死于黑帮斗争和报复,她舅舅从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她去三清会做卧底,这种黑帮每隔段时间就会检查小弟的户口簿和通讯录,所以何书宇十几年来基本没有和方小舒联系,而警局又不能对她照顾得太明显,否则只会将何书宇和方小舒置于更危险的地方,所以她这些年来恐怕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她对感情凉薄毫无章法这都可以理解,她精于算计世故圆滑这也能让他接受,因为造就她成为这种人的经历实在让人无法不心疼。只是,此刻他却无法客观地对她现在的样子表示理解。
明明冲动做事的人是她,可是现在她却不肯面对这件事,一味地避让抗拒,倒显得他太过在意不够大方,这件事从逻辑上就根本不对,好像从头到尾困惑纠结的人只有他一个。
薄济川是个很在意细节的人,也可以说他很龟毛,在某种事情上追根究底得显得有些刻薄,他是个典型的处女座,所以这件事不是方小舒装作没发生过,他就真的什么都不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