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怎么样?”容音一个箭步冲到保臻面前,几乎是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急急的问。
厉庭川与其他人亦是围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
从把北逸送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足足十个小时了。
这十个小时,对于等在手术室外的人来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特别是容音,那一颗心一直就没有落下过。
从接到吴庸的电话,说北逸出事之后,就一直都悬挂着。
她几乎是提着一口气的,那种感觉让她有一种如果北逸出事,自然她也就跟着去的冲动。
“容音,能不能让我松口气。”保臻有些无力的拍了拍容音那揪着他衣领的手,很是无奈的说道。
“你说不说!”容音一气之下,那揪着他衣领的手又是加重了几分。
差一点勒得保臻喘不过气来。
“暂时没事了,暂时没事了!”保臻急急的说道。
听着这话,容音那揪着他衣领的手松开了。
然后只见着她整个人也缓缓的倒了下去。
她就像是一条绷到极限的皮筋,在这一刻彻底的断开。
厉庭川与宋云玺赶紧上前,扶住她,扶着她进房间休息。
“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容音看着保臻问。
她的声音很虚弱,就这一句话,几乎都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
此刻,她的脸色是一片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与精髓,就那么软软的躺在床上。
“你需要休息!”厉庭川一脸凝肃道,“你已经绷得太久了。既然北逸没事了,你也放松吧。等休息好了,再去看他。他才做完手术,也需要休息。”
“我只想看他一眼,不看我放不下这颗心。”容音是坚持的。
厉庭川无奈,最终同意她去看北逸。
里面与保仁医院的重症病房没什么差别,北逸躺在无菌病床上,整个人没什么生机。
头发剃光了,此刻除了眼耳口鼻的,整个头都是包着的。
好在天潭揽月一直都有医护人员的,就是为了给北逸的病情随时准备的。
所以刚才的手术,保臻可以说是不慌不乱的。
毕竟有人给他打下手,而且每一个人对于北逸的病情都是再清楚不过的。
病房里,只有北逸与容音。
他的身上插着好多仪器管子。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容音都觉得,他已经没有反应了。
那一张脸是惨白的,双唇有些干,也没有血色。
容音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唇,不让哭声发出来。
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甚至于上下牙齿都在打着颤。
看着这个样子的北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不知道八年前,他被子弹打中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是怎么样子的。
也不知道,手术过后,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想必跟现在是一样的。
此刻的他,让容音觉得,就像是一个不堪一击的瓷娃,让她心疼又担忧。
容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唇。
看着他那上下起伏的胸口,感觉着他的生命,容音只觉得她是满足的。
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没有,他没有丢下她。
北逸,如果你敢丢下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北逸,你听到没有?”容音看着他,沉声道,“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心态,也不管你能不能听到我的话。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言而无信,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当然,床上的北逸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那么安静的躺着。
容音的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然后一脸迷恋痴离的看着他。
哪怕此刻,北逸只露出眼耳口鼻的。
但在容音看来,他还是那么的帅气。
“我会等着你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等你醒来,你还欠我一个婚礼。”
“今天的婚礼,已经没有了。而且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你醒来的。你听到没有?要不然这样吧,到时候,我们和厉庭川云洱他们一起办婚礼吧。”
“对,这样其实也是挺好的。”容音轻轻的浅笑着,“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一起办。”
容音又静静的看着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保臻把厉庭川和吴庸请到隔壁的房间。
他的脸色其实不太好,很沉重。
十个小时的手术让他很疲惫,但是却并没有此刻的心情来得郁闷沉重。
“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厉庭川沉视着他冷声问。
吴庸那看着他的眼睛是瞪得老大老大的,就像是随时都会暴裂一般。
保臻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手术是没问题,但是……”
顿住,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冷沉。
“说!”厉庭川冷声呵着。
他的语气是带着命令的,是不容抗拒的。
保臻伸手重重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又是深吸一口气,“就是……可能……会影响到他的视力。”
“什么意思?”厉庭川厉声问道。
保臻的额头有汗渗出,那看着厉庭川的表情都是带着恐惧的。
“就是压迫到了视觉神经。可能会有影响……”
“最坏的结果!”厉庭川打断他的话。
保臻又是深吸一口气,“左眼视力会降到0.5。”
“0.5?”厉庭川重复,“不是全盲?”
“怎么可能!”保臻差一点就跳起来了,怒目圆瞪的盯着厉庭川,“你别污辱我的技术……不,医术!全盲?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还有没有别的?”厉庭川冷冷的盯着他。
“过了四十八小时,如果度过危险期,就没事了。如果……”
“那你还杵这干什么?”厉庭川阴恻恻的盯着他,“你不是盯着?怎么?想成为庸医?”
“……”保臻无语。
“保少,是不是四十八小时后,北爷就会醒过来?”吴庸看着他,一脸严肃的问。
“……”
保臻看着他,眉头拧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以,并不是你刚才说的这两样而已?还有别的?”厉庭川凌视着他。
房间门推开,沐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