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呜~馒头有些不乐意。
  他宁愿在爸爸房间里玩捶猫猫。
  云青:你乖乖的。
  馒头哼哼,叫声低低的,倒是听不出抗拒。
  文康心里再次感叹,同时把青年手里的两只毛绒绒接过,放心,都交给我好了。说起来,你应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风暴吧?
  云青点点头,神色有些紧张。
  他确实没经历过大风浪,但电影电视上看得不少啊!
  尤其是那部著名的《泰坦尼克号》,简直给他留下了阴影,那么大的一艘轮船啊,说翻就翻,更何况是破风号船上的都是老手,经验足的很,而且旁边还有船队在,不会有事的。文康安慰。
  又被安慰了一两句后,云青才返回房间。
  房门一关,云青继续收拾东西,而这时地板摇晃的更厉害了。
  云青嘟囔:怪不得游乐园里的摇摇船叫海盗船,这还真挺像。
  全部东西收拾完后,云青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好像少了点什么。
  环顾一周,他没看见那只黑色的毛绒绒。
  噢,小黑炭不在。
  浴室的门是关着的,云青敲了敲,越哥,你在里面吗?
  等了一会儿,却没人应答,云青挠了挠头,最后还是拧了门把。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男人站在洗手台前,正洗着手。
  听到身后的动静,单越侧头过,狭长的眼尾居然有几分锋利的弧度,如同大型猫科动物从肉垫里伸出的尖爪。
  云青愣了一下。
  前方的男人完全转了过来,玉树兰芝,又是一派的温文尔雅,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云青的错觉。
  云青眨了眨眨眼睛。
  把他们送出去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云青嗯的应了声,但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刚刚小黑炭啪地撞到墙上的那幕。
  有人说猫都是液体做的,云青觉得黑毛团撞上去的时候,确实是变成一张猫饼了。
  于是云青不由问:越哥,你刚刚有没被撞到?
  然而这话刚问完,船身又是一阵剧烈摇晃,云青猝不及防,整个人往旁边歪。
  眼看着要撞到旁边挂毛巾的铁架子上,这时一条结实的手臂伸来,圈住青年的腰肢。
  云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热意通过单薄的衣服先传到了腰腹位置。
  而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那份热度像火烧一样,沿着神经与骨骼攀沿,在他整个后背贴上那人结实的胸膛那一瞬间达到巅峰。
  单越一手揽住云青,另一手抓着旁边的扶手,站得稳稳的,像是钉在地板上。
  船只摇晃得厉害,云青目光所及之内没有看到扶手,只能两只手抓着腰间的手臂。
  指尖触及之处的肌肉紧实,是那种蕴含着爆发力的精壮,云青下意识低头看,果不其然,入目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
  云青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单越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偏移之前那群海贼的意思是,种族的强弱,或多或少会体现在人形的外表上。
  小猫咪,会有这么强壮吗?
  云青缓缓打出一个小问号。
  身前青年的小卷发蹭过单越的鼻尖,带着那股浅淡的、他所熟悉的甜香。
  青年的发质很软,像初生小动物身上的毛绒绒。
  怀里人忽然低头,似乎在看着什么,而随着对方这一动作,单越能看见一截细白的后颈。
  沉睡在犬齿中的痒意似乎被唤醒,高大的男人眸光微闪,基因里的本性让他缓缓低头。
  越哥!云青突然喊了一声。
  单越回神,眸底的暗色迅速收敛。
  刚刚那阵十分剧烈的摇晃已经过去,稳住身子后的云青拍了拍腰上的手臂。
  单越顺手松开。
  云青没觉得哪里不对,他转了个身,越哥,你平时是不是有健身啊?
  大概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自己有一具硬朗的身体,云青也是同样。
  单越眉梢微扬,有。
  云青惊叹,频率呢?
  单越:以前基本每天都会去。
  云青眼底有光,不得越哥你的身材这么好。
  单越嘴角边弧度加深,你觉得我的身材很好?
  云青实事求是地点头。
  单越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低低的,像是拂过田野草垛的风。
  云青本来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单越这一笑,他莫名觉得有点不自在。
  那种感觉好像是小伙伴测验考了一百分,他只拿了个七十,他称赞小伙伴成绩好,然后小伙伴看着他的大红叉,露出了学霸对学渣的蔑视之笑。
  嗳~越哥你别笑我。云青小声说。
  单越却说,我没有笑你。
  云青:嗯??
  那你刚刚在笑什么?
  单越看出他眼睛里的疑问,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云青撇了撇嘴,有一点被抓弄的小委屈,好吧,不说就不说。
  不过这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云青很快想起另一个问题。
  越哥,你是什么猫科啊?是山猫还是豹子?云青好奇。
  在云青的认知里,这两种猫科的体型比较大,以人型出现时,应该也会比较强壮。
  至于狮子老虎这一类的猛兽,云青是没想过的。
  原因很简单,他觉得气质不搭。
  随着他直播间里的观众越来越多,云青偶尔也看见一些水友会表明种族。
  像狮虎族这样的猛兽,出现时总是带着或多或少的优越感。
  要是硬打个比方,大概就像那种特别有钱、又特别喜欢炫富的暴发户。
  但这种高人一等的自负,云青并没有在单越身上感受到。
  高大的男人轻笑了声,你觉得呢?
  他将问题抛回给云青。
  云青从来都不是有心机的,对方这么问,他就真以为是让他猜猜。
  我觉得应该是豹子。云青想了想,黑黑的,体型比较大的单越站在青年面前,看着他说。
  而船只还在摇晃,男人的手臂自然地揽在眼前人的后腰,把人圈住。
  哎~不对!云青话音忽然一转,越哥,记得你最近在掉墨,会不会掉着掉着,黑色全都变成了白色,然后成了一只大白猫。
  单越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是啊。
  我在这间房间里发现了监控。单越接着说,但这抛出的话的确吓得云青够呛。
  卷发青年不可置信,监、监控?
  单越:一个针孔摄像头。
  云青人傻了,针孔?
  他在走道上确实看到不少监控,却没有想到房间里居然也有!
  而且还是针孔摄像头。
  怪不得啊,怪不得越哥两次出现都是在厕所里。
  单越给云青说了下摄像头的位置,然后又说,我已经拿东西把它挡住大半。
  云青不解,为什么不是全部挡住?
  单越无奈,那样太刻意了,那群海贼不全是傻子。
  云青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信任单越,对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船只这时又是一阵摇晃。转过身来的云青眼前有扶手。
  不过这扶手是在单越身边后一点点的位置,单越抓扶手很顺手,但对于云青来说,却几乎要伸手绕过对方的腰。
  云青将手伸过去,发现这位置有点不顺手,又想将手缩回来。
  单越直接将人揽住,等下出去的时候不要老往摄像头那边看。
  云青乖乖应下。
  顿了顿,云青又说,哥,要是咱们要走了,你提前一点点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单越:放心。
  至于提前是提到多前,这完全由单越掌控。
  地板一刻不停地在摇晃,而且这种晃动是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时大时小,方向也不定。
  一开始云青还撑得住,但摇晃到后面,他感觉有点晕不,不止是有点了,是整个人晕乎晕乎的。
  要不是单越拉着他,估计能一头磕到墙壁上。
  谁能想到,作为一个渔民,我居然会晕船,太丢脸了。云青靠在单越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
  单越笑了笑,伸手给云青按了某处的穴位,我不说出去,谁知道你会晕船。
  云青想了想,好像也是哦,那哥你千万别说出去,我可是个要面子的人。
  单越被他逗笑,厚实的胸膛随着笑声微微震动。
  单越没话说,但云青就是被他笑恼了,越哥你笑什么?人要脸,树要皮,我要面子也很正常吧。
  单越:你说得对。
  在第四十五分钟,摇晃逐渐平息,云青又等了一会儿,见真的不晃了,想来船只应该是出了风暴区。
  跟吃了红药一样,云青的血条嗖嗖的涨上来了,等那股眩晕感退去,他才后知后觉哦豁,他好像把他越哥当沙发了,而且还是有安全带的沙发。
  云青从单越怀里出来,走到洗手台边洗了把脸,水滴划过脸颊,让人精神一振。
  洗完脸的云青一抬头,发现他身侧的高大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蹲坐在洗手台上的小黑猫。
  云青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听见有人在敲他房门。
  房门一打开,原来外面是文康。
  带着两只毛绒绒的医生十分无奈,首领不想继续呆在我这儿了。
  船一不晃,立马就要走。
  云青把馒头跟月饼接过,正要跟文康道谢,却听医生说:你脸色有些发白,是不是晕船了?
  云青:不,我没有晕船。云青拒绝承认自己晕船。
  一个渔民晕船,就跟司机不会开车一样搞笑。
  文康一本正经,但我看着你像晕船,我房间里有晕船药,你等会儿,我给你拿点。
  盛情难却,云青最后收获了一小盒晕船药。
  悄咪咪把药放好后,云青带着三只毛绒绒直奔厨房。
  他继续折腾那一条黄鳍金枪鱼去了。
  某岛国的料理很出名,其中生鱼片刺身更是昂贵。云青没去过岛国,但他那个在南方收租的网友去过。
  稍微一家有点名气的料理店,价格直接起飞,人均大几千块。
  而像黄鳍金枪鱼这种顶级食材,只是那么一小碟子,里头装了小小的、比小橡皮擦大不了多少的十块刺身,一碟就卖五百。
  而且这里的五百并不是岛国币,而是毛爷爷。
  云青当时听了,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十分好奇。
  金枪鱼,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以前云青觉得这个问题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答案了。
  但现在,看着被他完全从鱼骨上剥离出来的、四大块鲜红的鱼肉,云青又感觉或许他能得到答案。
  生鱼片,讲究的是每一块鱼肉厚度适中。
  太薄了,味道还没尝出来呢,就吃完了;太厚了,沾酱料的时候又不好控制量。
  破风号上原本有十二个人,现在再加一个云青与三只毛绒绒。
  人不少,所以云青跟老傅商量了一下,最后敲定了十道菜。
  云青之前为了不被留在船上,特地将菜做得很一般般。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人已经在船上了,自然没必要像之前那样。
  当然,也不是说尽心尽力、把看家本事全都掏出来。
  云青想着一点一点提高,就跟上楼梯一样,让他的水平不知不觉从底下慢慢爬上去。
  到时候别人问起,他就用做多了,所以体会出心得来应对。
  简直完美。
  云青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衡三也过来厨房这里帮忙打下手,三个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一个小时后,十道菜出炉了。
  刚刚捞上来的梭子蟹个大肥美,洗刷干净后,一大盘入锅直接清蒸。
  云青提议可以炸个螃蟹,当然,他只是暗戳戳的提议,这道菜实际由老傅下厨。
  光是螃蟹,就占了两道菜。螃蟹有了,又怎么能少得了海虾。
  皮皮虾跟海虾一应俱全,不过这两样都是清蒸的,云青试探了一下,老傅似乎没有盐焗这个概念。
  清蒸的花鲈,跟由云青亲自操刀的红烧带鱼也被端上了桌,除此之外云青费了大心思的金枪鱼刺身。
  吃刺身,酱料必不可少,而加上螃蟹与海虾的,桌上光是酱料就有三种。
  噢,海货虽然不少,但蔬菜其实也有,就是量有点少。
  叔,这蔬菜是在船上种的吗?云青好奇。
  老傅:对,后头有一片小菜地,你要感兴趣,待会带你去瞧瞧。
  云青:好啊!
  衡三:我也要去。
  老傅把炒好的蔬菜往衡三面前一放,之前让你陪我去浇水,你死活不乐意,现在就乐意了?
  衡三端起菜盘子,嗖地出去了。
  十个菜,再加一个汤,食物被摆上了大圆桌,每一碟菜都满满当当的,分量特别足,有些碟子甚至比云青的头还要大,螃蟹都用小铁筐来装。
  菜全部上完后,这张大圆桌也彻底被摆满了。
  第74章 第74根铁柱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来,紧接着老傅,今天的菜有点丰盛啊!果然,每次海捕之后都能吃顿好的。
  我还看到了不少新样式,话说,这是啥?
  饿死了,饿死了!我现在能吃得下三头猪。嗳~怎么感觉今天的菜有点香?
  人齐了没有?再等两分钟,没来的我不等了!!
  云青站在圆桌旁不远,瞠目结舌地看着一群牛高马大的海贼,他们仿佛是在监狱被关了八百多年的饿死鬼,一朝得放,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食物的凶狠渴望。
  一大群人过来,两三下地入座,很快就将圆桌占据了大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