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他爹阿钱说,“不是不是,我们土人不懂修路的事。不过,待亲王殿下把路修好,以后去京城就更便宜了啊。咱们南夷的路,是够难走的。”
“是啊。”秦凤仪一笑,“对了,我近来要整饬官学,你们各家有没有适龄孩子,也可以过来上学。”秦凤仪知道,阿金就是在山下念过书的,所以,阿金通汉话。
秦凤仪转念一想,又道,“咱们是老相识,别人的束脩我收,你们土族人的事脩就算了,不过,各部族,只许十个人免束脩,若是再多了,就得出银子交束脩啦。”
阿花族长道,“不知道亲王殿下的官学什么时候开始上学?”
秦凤仪笑,“出了正月就可送来了。”
阿钱族长问,“我们的孩儿们来了,可住在哪里呢?”
“我这里准备住处,你们的孩子与本王的表弟们是一道念书的。”秦凤仪道,“请城中最有学问的先生教导他们。”
这倒是个好消息,只是,这样一来,咱们的孩儿先入了府学,咱们想绑架几个有钱人勒索银子啥的,就不大好办了呀。
是的,这些个土人,还兼职绑匪的工种。
好吧,在他们同亲王殿下打听了官学念书的事情后,就住到了驿馆里,在阿金听闻亲王殿下的花车巡游的事情后,这些土人们暂时将绑架计划搁后啦。无他,阿金听驿馆的驿丞说的,“那天,亲王殿下带了十万精兵一道巡游,唉哟,亲王殿下带来的兵马,个顶个像公牛一样强壮,穿着威风凛凛的铠甲,手握锋锐无匹的长枪,威武极了!”
唉呀,原来亲王殿下带了这么些个兵马过来啊!
绑架有钱人的计划更得搁后啦!
土人们还很遗憾,没能过来看看亲王殿下坐着花车巡游之事哩!
亲王殿下巡游之事,非但震慑住了这南夷土人,更是震慑住了南夷本地士族,好吧,如果非要叫士族的话。其实就是南夷城的几个土财主,不过,这些家族里也有读书识字之人,且在城中有一定威望。但,这没什么好荣耀的,他们家族也没哪个出个探花啊,亲王殿下非但出生皇族,而且,还中过探花哩!学识那是一等一的!像先时那个写了十页纸废话,浪费秦凤仪时间,正赶上秦凤仪心情不大好,遂让重抄一百遍的小官儿,就出身当地大户卢家。
还是卢家出众子弟哩。
秦凤仪发现,这南夷城中大户,不知道是染上的什么毛病,不讲实干,家族子弟,只要相貌好,会做几首酸诗,然后会画几笔破画,会吹个笛子做个赋的,就是好的。反是那些个实干之人,倒不得家族喜爱。
秦凤仪把那卢姓的小官儿打发回家后,城中大户还有些个意见,秦凤仪没空理他们。如今秦凤仪带着大军巡游了一回,大户们个顶个跟剪了舌头一般,倒是又想法子走杜知府的路子,想送几个子弟过来服侍亲王殿下,而且说了,必要挑模样好,会说话,有学识的。
秦凤仪委实烦了他们,先问问赵长史,手下还缺什么人。赵长史道,“什么人都缺。”
秦凤仪道,“要是缺算术的,就出几页算术题。缺工匠,就出工匠的题。缺审案决断之事,便出几个案件题。然后,分类,张榜,大考。择优录取。”
赵长史一乐,“不考四书五经。”
“专才专用吧,这个时候,念经不顶用。”秦凤仪道,“对了,四书五经那里,也出几个题目。官学那里,我要招几个先生。”
赵长史应了。
赵长史虽则是五品长史,但他真是身肩六部职司,秦凤仪身边的要紧事,都是交待赵长史,如今出题考试择优录取,也让赵长史管了。
说来,赵长史肥肥的肚子,这过了个年,硬是没长胖,还瘦了些呢。秦凤仪很关心下属,还给赵长史送了两匣子海外来洋参,补身子是极好的。倒是赵太太很感激秦凤仪啦,赵太太还说呢,“瘦些好,我就盼着我们老爷能瘦些,可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如今好了,过年都没胖。”
赵长史:……
赵长史忙的脚不沾地。
正月二十,柳舅舅带着工房的官吏们回到南夷城,同时带来的还有整个自南夷城到江西的整个路线图。除去水路,要拓宽的便是大瘐岭那条路。秦凤仪先让舅舅去休息,召来罗朋、秦老爷、吴翰,准备招商事宜。
同时,秦凤仪召来徽商银号与晋商银号的东家,招商事宜,秦凤仪需要金融服务。
秦凤仪不知道的是,另外两家银号,今年也屁颠屁颠的跑来了南夷,现下,正托人送礼想方设法的想在亲王殿下跟前请个安哪!
第280章 心术
秦凤仪大约是商贾出身的缘故, 他相较于其他官府, 反是喜欢银号这种结算方式。当然,小钱庄秦凤仪是看不上的, 他看中的是大银号的信用。
罗朋亲自出面与两家银号谈的, 亲王殿下要用你们, 修路招商, 连带着几个码头的招商,结算都自你们银号走。把两家人喜的,心下都觉着,亲王殿下不愧是他们商贾出身啊,果然是商贾们的福星啊。当然, 事情也不只都有好处的,所有参与招商会的商家, 银号负责审核资质, 如果亲王殿下的银子花出去,发现这商家是假的,吞了银子逃跑了,银号要负责全部赔偿。同时, 每个招商成功的商贾, 都要放一笔备用金, 当然, 这笔备用金并不多,一千两银子左右。这些钱,是预备工程期, 倘做工的百姓有个好歹出个事故,赔偿所用。
还有,亲王殿下的招商会不是白来参加的,座位是要花钱的,前排坐位每位五百两,依次递减,最后每排每位一百两,一百位为限。
要招商的商贾先报名,银号审核资料,然后,先选中一百位有资格参加招商会的商贾,发招商资料。招商的路段、码头,工期,都写得清清楚楚,让商贾们自己去考查,然后,四十五天之内,过来报价。
而且,要修的不只是大瘐岭一条路,还有自南夷城到番县的官道,以及,自南夷城的码头,番县的码头,都要修建起来。
反正,招商的名目就列了一页纸。
罗朋先与两家商号谈妥,之后,将此次招商事宜贴在了巡府衙门外的影壁上。现下在南夷城驻留的商贾,等的便是亲王殿下的工程招商啊!此告示一出,商事会所再一次沸腾起来,那告示不知给人抄了多少遍。有些不明白的,难免再去罗朋或是秦老爷那里打听规矩,罗朋说了,“全部是暗标,你们想做哪件差使,先去考察,想修码头的,去瞧瞧码头要如何修,怎么修,介时写好计划书,要多少人工,多少时日。把你们的计划写好后,招商的那天都交上来,介时由殿下当天选出最适合的计划书,按你们说的银子数目,先付两程款项,余下款项,待差使验收之后,十天内全部付清。这里有徽商银号,晋商银号两大银号的东家,殿下所有款项,皆由他们两家银号做保,结算亦由两家银号进行。所以,银子的事完全不必担心,你们只要把计划书写好,能让殿下认可,便好!还有,不论是哪位的计划书被殿下选中,一月之内,必需开工,若有懈怠,夺回此标,银两退还,再加五十大板,三年牢饭!”
大家纷纷说,“这是自然的!”
罗朋把事情交待下去,接下来就是银号的事情了。
秦凤仪一面命人准备着商号招商之事,一面也没忘了同章颜打听一下哪里有比较像样的茶山,章颜毕竟在南夷久了,颇知道几处,南夷的茶都是野茶,要吃的到春天就去采些自己炒一炒,没谁真正种茶。若是有主的山,秦凤仪便打发人去问问主人家可卖,人家卖,他便按市价买了,人家不卖,也便罢了。若是无主的山,那就是他的,秦凤仪直接就划媳妇名下,给媳妇做私房。至于他,他不好与民争利。
秦凤仪先把好的挑了,章颜赵长史张羿潘琛也都不是傻的,反正南夷的地便宜,山地最便宜,均有茶山入手,甚至连杜知府闻到些个风声,他去的晚了,只买到一座小山丘,不过,杜知府也知足了。待城中商贾大户反应过来,茶山都叫人买的差不离了,再有茶山,就得往西去了,西边儿也是南夷地盘儿,但那里盘距着土人里最大的山蛮部落,至今不肯向朝廷低头。朝廷把广南西路硬是划为自己疆域,那边儿的山蛮估计都没答应。如今,连带着这股子山蛮的地盘儿,一并划为秦凤仪的藩地。可想而知秦凤仪藩地被称举朝最差藩地,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也就是说,如今这藩地,瞧着地方大,比两湖不小,实际上,一半儿的地盘儿是人家山蛮的,秦凤仪这来了,暂只做一半儿的主。
这说来,也是憋闷。
不过,现下就这一半儿的地盘儿,秦凤仪还没治理好呢,所以,那一半,他暂也不急。
故而,那些个买不着茶山的,也只有望西而叹了,他们也没胆子去山蛮的地盘儿啊。
招商的事吩咐下去,秦凤仪就看新城建设的图纸了,他说要建新城,并不做假,而且,经风水先生堪测过,新城的地方也选好了,就在范正现下所在的番县。番县虽则是降州为县了,但还是以前府城的大小,只是,城墙已是破败不堪了,县里,也很荒凉。
是的,能让一县之主带着县里的百姓、商家到南夷城来卖土物的县城,其情形,可想而知。不过,风水先生说了,番县的地理位置是极好的,六脉皆通海,青山半入城,是风生水起的格局。反正是极好的,据说在那里定能旺一旺藩王殿下。秦凤仪便准备新城落在番县了,不过,建城并非小事,秦凤仪还要去瞧瞧。
这回,倒不走陆路了,改走水路。
南夷城的码头也是又破又小,不过,既到了这里,秦凤仪便什么都不挑了,只是官府都没有几艘像样的大船,秦凤仪觉着有些个没面子罢了。
秦凤仪把章巡抚、南夷将军、柳舅舅、罗朋带在了身边,赵长史、潘琛留守城内,秦凤仪出门前,李镜还再三道,“就是不带潘将军,把张大哥带上也好。”
秦凤仪道,“不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潘将军是我亲卫将领,而且,禁卫军的一应制式都比南夷城本地兵马要强。冯将军在我面前颇是小心,无非就是觉着他不比潘将军更入我心罢了。他如此,我多用一用他,他的心也就安了。眼下是银子紧张,待手头宽泛些个,也把冯将军麾下兵士配些好刀枪。他们穿的简朴,我心里何曾好受。”
虽则现在官府没几艘像样的船只,不过,秦凤仪出城时,见城中不少车辆上拉的都是木材,秦凤仪笑道,“番县建新城的事还没说呢,这就有运木材的了。”
罗朋道,“这也不一定是为新城建的木材。”
秦凤仪长眉一挑,“什么意思?”
罗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咱们扬州漕帮的车队,扬州不少商贾也到了,漕帮也派了人来。我与他们说,干什么都不如干老本行,南夷水路其实比陆路要多。这里船却是少的,不如还是多造船,以后给人拉脚,也过得日子。”
秦凤仪哈哈一笑,拍拍罗朋的肩,“好主意。”
章颜笑,“现在,咱们南夷本地人都忙不过来,多少人花银子雇工,只是雇不着人。如今我看,外地来的人更多了。”
“这城啊,有了人气,便有了气运。”秦凤仪与章罗二人道,“以后只会来人更多,城中治安一定要把好关!”
章颜道,“城里的事倒不担心,就是城外,土人那里……”
“我与他们说了,可以每族挑选十个孩子送入官学,一应束脩全免,他们山上的土物,也可下山来市场交易,给他们每家一个店铺,租金也不收他们的。”秦凤仪道,“他们不傻,要是这样还对来往商贾出手,就别怪我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了!”
章颜道,“大人对他们,委实优容。”
“他们毕竟离咱们近,待他们什么时候下山,这里的事料理清楚,西边儿还有山蛮呢。”秦凤仪笑,“兵书有云,远交近攻,到咱们这里,就得反着来了。别把他们当对头,不然,就是将他们推到山蛮那边儿去了。”
“是啊。”章颜感叹一声,却是心下暗自惊讶,不想秦凤仪这会儿就将山蛮那里的事搁心里了,可见秦凤仪对南夷的考量,绝不只是建新城这么简单了。
章颜还有件事与秦凤仪说,“咱们城里,又来了三家银号。一家是淮商银号,一家浙江银号,一家是闽商银号,都来了咱们这里,求了我跟前来,罗大人肯定也被他们求过吧?”
罗朋笑,“不说我这里,秦叔都头大了。”
秦凤仪冷哼一声,“闽商才有多少银子,他们是自海商而来,与闽王干系颇大。我容他们在南夷城开个分号便是恩典了!淮商银号、浙商银号,虽不及晋商,但他们较之徽商银号也不在其下。不过,就他们先前那狗眼看人低,眼下也没差使麻烦他们,叫他们老老实实做生意吧。”
以为送些礼,说几句好话,求个情,先时的事便过了,没这样的好事!秦凤仪还就得拿捏着这两家,先立一立威,叫他们知道些利害,以后才好割他们的肉!
第281章 冯将军
秦凤仪非说人家淮浙两家是狗眼看人低, 其实, 他们哪里敢得罪秦凤仪,秦凤仪“狗眼看人低”这话一出, 章颜与罗朋都不大明白了, 想着难不成两家先时得罪过亲王殿下还是怎地?
秦凤仪未细说两家银号之事, 便带着文臣武将的登舟东去, 去了番县。
秦凤仪都没提前知会范正,用秦凤仪的话说,给同窗一个惊喜。自南夷城到番县,一路乘船而下,可见西江不少打渔的小渔船, 两岸青山隐隐,绿水环绕, 纵多是山野人家, 但见茅檐屋舍,青雾若纱,时隐时现,秦凤仪不觉心旷神怡, 不由赞道, “真是好风景!”
章颜亦道, “若单论风景, 我们南夷并不输苏杭。只是,南夷自来是百越之地,这里是汉人与百族混居, 唐时其实很繁华过一段时间,那时,番县还叫番州,有极大的港口。番州彼时也是十万繁华,那会儿还没泉州什么事儿呢。只是,后来战事不断,人们也顾不上做生意了,港口也便凋落了。及至我朝,先帝时重开海贸,却是开在了闽地。”
秦凤仪就有些不明白了,道,“焉何会开在闽地,我看地形图,咱们番县的地理位置,比闽地泉州更胜一酬。”
章颜道,“我没来南夷前也没留心此事,是来南夷后各县巡视,才觉着蹊跷。后来打听方得知,先帝好文赋,闽王与先帝本就有兄弟之亲,可我们南夷,一向是冷灶中的冷灶,非但哪个官员不得志,在朝得罪了人,少有范知县这样一心为民做事,主动过来的。多是或被贬或是身不由己,来了南夷。所以,南夷巡抚多是在朝说不上话的。先帝爱赋,而闽王,十分会作赋。闽王一个月内做了三十篇赋给先帝,多是说闽地如何贫困,建港后如何能有利于朝廷。先帝登基时,朝廷也不宽裕啊,泉州港一建就是十年,每年几十万两的投入,都是户部拨的银子。待泉州港建起来,这才几十年的时间,泉州便可与苏杭比肩,连闽商都能合股开闽商银号了。”
“我到南夷后,除了山蛮那边儿没去,这南夷的山山水水也算走遍了。去岁,我曾给陛下上书,请求重开番州港,可朝廷银子不大宽泛,最终不了了之。”章颜道。
秦凤仪点点头,没说什么。秦凤仪笑道,“老章你是我推荐来南夷的,老冯你是怎么来南夷做将领的?”
冯将军有些不好意思,道,“下官家里是勋官儿,我爹死的时候,我还小,袭不了官儿。后来,我大了,去袭官儿,家里太穷,我那时也小,不晓得官府门道,没打点兵部武选司的郎中,就叫我来南夷了。”
秦凤仪哈哈大笑,道,“你没打点有没打点的好处,跟着本王,以后定有你建功立业之时!”
“哎!”冯将军高兴的应了一嗓子。
秦凤仪带着冯将军过来,是因为,这位将军在南夷自是个不得志的,但,他竟然不喝兵血,而且,南夷驻兵的人数十分完整,便是有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兵,但,该多少人是多少人,并没有吃空饷之事。秦凤仪就很喜欢这类人,官场上来钱的门道很多,秦凤仪最看不起的就是喝兵血吃空饷两事。秦凤仪问冯将军,“你知道山蛮的事不?”
“知道一些。”冯将军也不过二十出头,虽则长得有些个老成,人是真正年轻,他道,“山蛮那里也是好几个族群,为首的是使徭族,他们约有两三万的族人,是山蛮最大的部落,归属于他们的还有苗、壮两个土族部落。人口不好计,但,使徭不过两三万人,苗壮二族,不会超过使徭的人口。不过,山蛮那里也有汉人,但,他们那里的汉人便不若咱们南夷城的汉人了。那边的汉人多是掳掠而去,多是给人做奴隶的。”
秦凤仪道,“那为什么阿金他们这十个部落,反是归顺了朝廷呢?”
冯将军道,“一则是地理原因,我听说太祖皇帝时,原是想一统南夷的,只是,这些土人不好打,你来他就走,一走就钻山,咱们的兵,虽则守城、攻城比较在行,但山里打仗损耗极多。二则,臣不晓得当不当说。”
“只管说就是。快点儿,你是个爽快人,可别来那吞吞吐吐的一套。”秦凤仪笑道。
“这事儿还是俺,不,臣小时候听我爹说的。”冯将军道,“我爹说,其实,也打过正面的仗,但给败了。”
“这个细说说。”秦凤仪道。
“山蛮那边儿,擅使大象,他们会驯象,咱们前锋都是人。他们的前锋是人坐在大象上,驱使大象冲锋,那大象横冲直撞,咱们的军队损耗极大。后来,把他们赶到西边儿,也就罢了。”冯将军道,“其实,我估计山蛮那边儿也没少死人,不然,他们这些年也没什么动静,无非就是两不相干罢了。”
秦凤仪问,“要是让你率兵与象军交锋,你会怎么打?”
冯将军笑,“这事臣小时候就想过,臣说一说,对不对的,殿下您就当听着玩儿吧。臣觉着,诸凡世间生灵,没有不怕火的。大象纵是巨大,也怕火。若要退象军,一则就是用火攻。二则,便要强弓劲弩,大象为什么难打,皮厚、个子巨大,我也见过大象,悄悄的试过,寻常箭矢无用,必要守城强弓才行。”
秦凤仪大赞,拉着冯将军的手对章颜道,“我来南夷,京城不知多少人笑我,得的封地不好。要我说,我在南夷得阿冯一人,便胜世间好封地了!”赞得冯将军脸都红了。
秦凤仪又拍冯将军的手两下,深觉自己得了个好人才,结果,他这一拍,冯将军鼻血都下来了。秦凤仪眉毛一挑,“咦,你断袖?”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冯将军连忙抽回手擦鼻血,一面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我我我我,我家里都两个小子了都!”然后,很不好意思地,“臣乃粗人,没,没见过殿下这样好相貌之人。”
秦凤仪哈哈一笑,宽慰他道,“这没啥,想当年我去京城春闱,春闱检查的严哪,入贡院前,检查带进去的行礼不算,待进了贡院,还要叫我们这些举子去池子里洗澡,看身上可有夹带。我说,洗就洗呗,结果,我一脱衣裳,好几个人喷鼻血哪。他们还不如你哪。”
冯将军手忙脚乱的把鼻血擦净,道,“臣第一问见殿下时,看一眼就没敢再抬头,觉着跟见了天上神仙一般。”
“京城许多女娘都叫我神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