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手或许会不够的问题,白莫风最后说道:“要不,科考无需再等三年?”
今年的科举本就已经是皇恩浩荡,已然是多增加了三十五个名额。
然则,还是远远不够。
贺潮风转动着大拇指的玉扳指:“连续两年科举,会不会选不出人。”
此前决定增加三十五个名额,绝非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在中和了利弊之后,看过学子们实力之后,做出的结果。
“陛下有没有发现,这年的科考,七成都是原大吴子弟。”
即使探花是邕州来的,但营州与北境学子寥寥无几。
并不是他们不想参加科举,实在是他们此前所学与大吴相差甚大,到底是有心无力。
所以如今既然朝堂需要人才,那么大可再兴科举,不枉有学之士苦等三年。
白莫风同样是认真思索:“况且大吴还是有许多的有才之士,没有一展宏图的机会。”
贺潮风提笔在宣纸上涂写了字迹,明年的童试、乡试、再到次年后的会试、殿试;再次入京科考,也得后年的五月。
“就算再赶,也至少要一年半,不可能明年再次举行科考。”
“一年半,正是最合适的时候。”白莫风第一反应就是点头:“陛下您想,一年半足以让北境、营州之地的学子得到消息,也足够他们为此苦学。”
从大吴一同河山也有近两年之久,九州各地学子早已都学着相同的东西。
这样的情况下,再有一年半,对于有才能之士已经足够。
若是不成,那正好将其筛选在外,留下有才学的人才。
“此事,朕要想想。”贺潮风缓了缓神,“丞相先回去想想,普查人口之事该派那些人出去。”
御书房议事在众臣都离宫之后,又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
等白莫风也离宫,陛下便也舒缓舒缓筋骨,踏着霞光往景仁宫回去。
晚膳准备的是鲍鱼烩珍珠、鱼肚煨火腿、佛手金卷、夜合虾仁、时蔬什锦以及江予月喜欢的一些小菜,和秋日里必不可少的汤膳。
江予月这个皇后娘娘从不按照规格行事,皇后份例每日晚膳不得少于二十菜品,在她这无需作数。
就算是陛下日日回来用膳,桌上也不会超过六七道菜。
不过按照规矩,陛下不得格外偏爱一种膳食,所以一个月的菜品不能重复就是。
所以今日,算得上有些丰盛了。
团子咽着口水,再学不出父皇那般威严的模样。
“父皇。”团子早在门边等候,见到贺潮风踏入景仁宫的的衣角,小腿迈出了门槛朝着贺潮风跑去。
贺潮风将团子放在他专属的凳子上,起身时还捏了捏他有劲的小手。
净手坐下之后,宫女们照例无需再殿内伺候。
“团子说昨日父皇生气了,今日要让你把昨日的气补回来。”江予月起身给贺潮风盛了碗汤:“尝尝?”
贺潮风浅尝了一口,与御膳房做出来的有些差别。
“味道不错,你做的?”
江予月给团子盛了一碗,柔声道:“和团子一起做的,今日他无需上学,难得有这份心。”
贺潮风一口气喝下了一碗,又再接着往碗里盛。
即使没说什么,但团子也已经乐呵呵的端着自己的小碗吃了起来。
“今日朕与户部商议了钱庄之事,钱庄要想顺利的施展下去,那就得真正将利益落实到有干劲的百姓手中,避免浑水摸鱼。”
团子认认真真吃饭,江予月顺着贺潮风的话思索起来。
“陛下是说,妾身想的钱庄今日在御书房已经定下了?”
贺潮风看着江予月眼中的惊喜,点点头:“他们不蠢,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江予月笑了笑,回答起他方才的话:“那么,怎么将利益落实到有干劲的百姓手中,他们有什么想法。”
“首先,是要知道大吴如今确切的人口,给他们制作证明各自身份的信物。”
“那不就是文书、文牒,按照不同身份有不同的东西。”
“正是。”
江予月想了想,“这个根本无需操心,依旧按照大吴原有的那些,将身份印证的物件制作出来,给到他们手中便是。”
贺潮风点点头,不过两句话间,又盛了第三碗汤,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美味。
“陛下是在为派谁出去办这件事感到烦心?”江予月不得不将椰角龙须汤换了位置:“朝堂如今不至于无人可用吧。”
“需要更多的人。”
贺潮风午膳就没好好吃,此刻在景仁宫,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小家一样,即使聊着国事也觉得松惬:“白莫风提议再兴科举,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