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妖媚的大眼睛眨啊眨,好一副含羞带怯的娇柔模样,轻声说道:“郡主想与奴才说什么?难道是想要表白?嗯~讨厌,奴才会害羞的。而且郡主您马上就要与三殿下成亲了,若是让他知道您竟还喜欢奴才,奴才该如此躲避三殿下的追杀啊?不过没事,奴才相信郡主您一定会保护好奴才的。”
然后眼睛眨啊眨,眨啊眨。
端木恬低眉垂眸,又在手臂上压了压,然后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清丽的弧度,说道:“放心,我最喜欢背后捅人刀子了。”
凤美人那叫一个哀怨哦!
“那奴才带您一起去私奔,可好?”
郡主大人侧目,话说,怎么有这么多人想带她去私奔啊?
她神情古怪,目光在他的身上溜了溜,道:“你行吗?”
“怎么不行?”他扑棱着大眼睛,对她的怀疑深感不满,然后又忽而面露羞赧之色,扭捏着说道,“奴才可以用手啊,还可以用……黄瓜!”
嘴角抽了抽,她忽有种吐血的冲动。
这里是古代吧?是礼教森严的封建时代吧?是男女授受不亲,碰一下小手都要负责的时代吧?为什么人家凤王爷却竟然可以对着她一个姑娘说出这么猥琐的话?是根本不把她当女子来看?还是在他凤王爷的眼里从来也没有所谓的礼教规矩?或者,他这是在调戏她?
凤楼却在看到她的脸色之后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在她面前原地转了个圈圈以表示自己此刻的兴奋激动。
“风玉衍到京城来了。”
突然听到的这一句话让凤楼的动作顿住,然后转过头来狐疑的看着她。
“风玉衍?”
“对,扶风国的太子殿下。难道凤总管竟然不认识?”
凤楼倏然伸手托着下巴,轻轻的挠了几下,若有所思道:“那小子突然跑到咱大炎的京城里来做什么?作死么?”
堂堂一国太子,没有打过招呼经过任何人同意的跑带别国都城里去,哎呀呀,好嚣张啊!
凤楼又眼珠一转,凑到了她的面前,问道:“郡主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还今日特意进宫来找奴才就是为了告诉奴才这件事?”
端木恬浅笑,道:“知道明月公子吗?”
“知道。不就是那被郡主您和三殿下给抢了的倒霉蛋吗?”
倒霉蛋?
或许吧。
让端木恬吸了口气,才又平静的说道:“我也是昨天才刚知道,他竟然就是风玉衍。”
凤楼继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喃喃说道:“扶风国的太子殿下竟跑到咱大炎做生意来了。”
是啊,多稀罕的事!
端木恬并没有跟他多啰嗦,把想告诉他的告诉了他之后,便也转身离开了,尽管凤美人好像有点不满,但他现在并不无聊,正好有事情要做,便也没有多作纠缠,只有那么点幽怨。
“郡主,要奴才送您回去吗?”凤美人俏生生的立在御花园里,看着转身离去的端木恬,眼汪汪,情满溢的说道。
端木恬头都不回一下,恍若未闻,迅速的消失在了御花园内。
不过既然都已经进了宫,她便打算顺道去冷宫看看,转身时,脚步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迟疑,然后毅然转身。
然而她还没有到冷宫,便被人拦了下来。
“端木恬,你这个丑八怪到宫里来做什么?见了本公主,还不快下跪行礼?”
挡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那已经有许久没见面的六公主,面对着她的颐指气使,嚣张狂傲,端木恬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要从她身边绕过。
先前,在德妃娘娘还尚且得势的时候她都没有将这位刁蛮的公主放在眼里过,更何况是现在?不过就是只狂吠的小狗,她难道还能跟只禽兽去计较?
不过她的冷漠很显然一下就激怒了六公主,当即紧追两步又挡在了她的面前,脸色都扭曲了。
“混账东西!你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
“六公主!”端木恬眉梢轻挑,漠然看着她说道,“我是皇上钦此的郡主,即便略低你一等也不必对你下跪,并有资格在面对你的羞辱时加以反击。更何况,我与三殿下的婚事乃皇上遇刺,虽尚未行大婚之礼,但六公主你现在见着我,便是对我行礼并唤一声皇嫂,也并不为过。”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轻易的勾起了六公主心底最深的火气,脸色越发扭曲,眼神狰狞,死死的盯着她,道:“你休得意!你哪一点配得上我皇兄?像你这种丑八怪,就应该被……啊!你做什么?大胆,混账,快放开本公主!”
端木恬面无表情的伸手,在六公主叫嚣得最欢的时候一下便扼住了她的脖子,轻松的便将这个还不到她肩膀高的小姑娘也拎了起来。
冷眼看着她的挣扎,端木恬神色沉凝淡淡的一抹轻蔑和厌烦,冷冷的说道:“我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你最好想清楚了,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本郡主指手画脚的?你以为你还是原先那个有德妃为后盾,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即便是那个时候,你也没资格对本郡主大呼小叫。”
对上端木恬那冷漠的眼睛,六公主突然觉得很害怕,她觉得她一定会被端木恬给杀死的,一定会!
她开始挣扎,用力的挣扎,甚至不敢再叫嚣,只扯着脖子涨红了脸,尖利的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跟随在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也是满脸惊恐,却谁也不敢上前来对端木恬不敬。
他们反而是比他们的主子要更加清楚的明白,端木恬得罪不起。
眼看着六公主的脸色越来越涨红,呼吸急促,他们也越发慌乱,不知是谁起的头,忽然“扑通”的连声向,他们皆都跪了下来,朝着端木恬便用力的磕起了头,求饶着:“郡主息怒,求求您放了公主吧,求郡主饶命!”
端木恬收拢的手一顿,看了那跪地磕头的宫女太监们,眉宇间的杀气稍去,然后松手,放开了六公主。
她也不能真的杀了她啊。
六公主一得自由,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拼命咳嗽着似乎这样就会让她火辣辣似被火燎的喉咙舒服一些,然后呜咽着坐在那儿撒泼子大哭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贱人!你竟敢这么对本公主,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告诉皇兄,让他狠狠的教训你!”
端木恬眉宇间尚未散去的冷凝霎时又加重了几分,然后又缓缓的散开,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去跟他说,别到时候,你连见他都见不到!”
六公主猛然抬头死死的盯上了她,却在接触到端木恬的眼神时如被针刺般的又缩了回去,然后继续嚎啕大哭。
端木恬抬头看了眼冷宫的方向,又低头看撒泼的六公主,看来今天冷宫是去不成了。
有此想法之后,她再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停留片刻,转身就离开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六公主的哭喊声,附近还有不少的人探头探脑,想要看清楚这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各怀心思。
端木恬随意的从那些身影上扫过,嘴角不由抿紧了些。
让人讨厌的皇宫。
远处角落里,有明黄的衣角悄悄露了出来,旁边,有内侍太监低头站立,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真是没想到,只是随皇上出来散散步,竟然就看到了这么惊骇的一幕,天哪!恬郡主真是好大的胆子,再怎么说,那也是公主殿下啊,而且上次还刚刚因为跟六公主的冲突,而被皇上罚跪,怎么竟还是不知收敛呢?
更倒霉的是,竟还被皇上撞了个正着!
他抬眼,偷偷的瞄了皇上一眼,似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皇上正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却不知正在想些什么,脸上看不出半点生气恼怒的痕迹,反而竟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笑意。
哎哎?笑意?
“这丫头,最近似乎越发的嚣张了。”皇上突然开口,却不知道他说的丫头,究竟是哪个丫头。
走出皇宫的端木恬,忽然打了个冷颤。
抬头看头顶骄阳似火,她伸手缓缓摸平了不知为何又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这一天,倒是奔波了不少地方,不过在她回到端木王府的时候,却发现正有人直挺挺的坐在出云阁花厅内等着她。
“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了,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她看着那直挺挺坐着的人,眼中有一点狐疑闪过。
怎么回事?荣大小姐的神色怎么有点不正常?
这个在出云阁里等她的人正是荣芩静,她似乎在走神,听到端木恬的声音后才反应了过来,看过来的眼神也有些恍恍惚惚。
“呃,哦,你回来了?”
这是什么反应?一向明朗的荣大小姐突然间变得反应迟钝神情恍惚?
端木恬不禁担心的走到了她面前,问道:“你怎么了?”
荣芩静抬头看着她,恍惚一点点的散去,也好像终于认出了站在面前的人是谁,然后忽然小嘴一扁,眼中刹那水光盈动,用力的扑进了她怀中,“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端木恬顿时浑身僵硬,手指颤抖了好几下才终于忍住没有将正伤心着的荣大小姐给拍出去,伸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有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过才几天没见啊,好好的明朗大小姐怎么突然就哭到她怀里来了?
荣大小姐只是埋在她的怀里抱着她哭,闻言半点反应也没有,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抽噎着说道:“他不要我!”
“呃……”不要你?谁不要你?
“他说,他不喜欢我!”
“嗯?”不喜欢你?莫非是……男人?
端木恬眉梢跳啊跳,暗道荣大小姐好快的速度,这么快就找到了喜欢的男人,可是她怎么竟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
尧王府内,三殿下包袱款款,走出了房门。
守在门口的下属见状不由一呆,忙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三殿下笑容奸诈,眉眼弯弯笑得人直发冷,那花儿般娇嫩的唇瓣轻启,柔柔说道:“从今天开始,本王搬去端木王府住。”
顿时“噼里啪啦”无数人从不知什么地方栽倒了下来,摔成一团。
搬去端木王府住?
唔~怎么有种主子想入赘的赶脚?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奖励
且不管三殿下是不是想要入赘端木王府,他那一群属下又是各怀了怎样的坏心思,是打算劝阻一下主子的不规矩行为呢,还是躲在主子的身后看热闹?只说现在端木王府出云阁内,端木恬僵硬的扶着荣大小姐的肩膀,嘴角抽搐了两下,连神情都木然了。
她一向连话都少,更不要说是做安慰人这种事情了,而且她也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安慰就更加的无从下口,于是就只要这么由着荣大小姐在她的怀里哭得伤心,眉心轻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荣大小姐哭得太伤心,也是惊呆了出云阁内的一群丫鬟们,她们对荣大小姐可是一点不陌生,最近的几个月里时常能看到她出现在咱王府里晃荡,虽听人说荣大小姐脾气古怪,性情倨傲,但她们倒是觉得比其他的那些娇柔小姐可爱多了。
这也是唯一一个对着她们家郡主撒泼调戏嚣张狂妄,郡主还由着她的别家小姐,应该是朋友吧?
对于荣大小姐,从来看到的都是她笑容明媚神态张扬的模样,怎么现在竟突然哭得这么伤心?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们不禁探头探脑,面面相觑面露狐疑之色,端木恬见状转头看她们,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与荣大小姐单独聊聊。”
“是!”
丫鬟们闻言连忙退下,屋内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端木恬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吧?竟让你这么伤心。”
哭了这么一会儿,荣芩静也稍微有点平静下来了,略松开抱着她的手,吸了吸鼻子瓮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本小姐被臭男人给嫌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