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哪个方向去了？”龙月再问。
这时，异能者们却不敢开口，若是两人有仇，他们透露了对方的行踪怕是会对那位少年不利。
龙月见他们不会答，索性也不再问，仔细感应了一下所残留的天地能量，便转身朝西南方追了过去。他怀疑离开的那个是选召者。既然碰到了，自然能杀就杀。
第269章 末日修罗场
纵身掠出一段距离, 龙月循着溢散的能量和气味, 最终来到一处公路段旁边的山脚下。
附近杂草丛生, 乱世嶙峋, 要说能藏人是万万不可能, 除非有一些特殊手段能隐匿踪迹, 甚至连气味也能掩盖。
龙月站在原地, 仔细端凝，不放过一丝一毫。
精神力辐射开去, 方圆百米之内，所有景象皆在脑海里构成画面。确定对方没有后手后, 他便极有耐心的杵在原地不走了。如这般连他都探寻不来的隐匿之法, 想来不可能人人都有, 再加上他的出现是意外, 便杜绝了对方有准备的可能。
如此一来, 对手只有一人。
然而龙月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
对方若真要偷袭，那耐心未免也太好。
除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个人早就离开了。
不过是否离开, 终究还是要试上一试的……
想罢, 龙月一跺脚，地面随之一震，几条裂纹咔嚓咔嚓的从他脚底瞬间延伸出去, 所过之处，土壤塌陷，碎石滚落，就连横在裂缝之上的顽石也发出巨响爆炸开来。
“轰——”
龙月只是试探之举, 这一试完就打算迈步离开的，结果没想到身后还真的有个人从虚空中掉出来。别说早已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即便认错，杀此人于他而言也没什么不同。于是出手便是凌厉一招。
一层深蓝偏黑色的鳞片浮现在他的右手上，而他的指甲也被锋锐坚硬的利爪所代替。不出意外的话，利爪碰到对方之时便是那个人身死之际。
然而那骇然的利爪穿过那个人的身体时，龙月震惊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刺实的感觉。
假的？
心中默念之后，又发现眼前这个人赫然是不久前在研究院里把筱白绑走的蒋倾玉？
可惜不等他往深处细想，一团耀眼光华已经从身后炸开。
巨大的光晕伴随着到能焚尽一切的炙热笼罩过来。与此同时，从地底下瞬间钻出好几条粗如手臂的藤蔓束缚住他的双腿，让龙月无法躲闪。
看着恍若要将他吞噬的炮弹，龙月能做的只有蓄力激活手臂的冥火护腕，然后抬起手臂挡过去。
包裹着火焰的巨大光球触碰到护腕的一瞬间，护腕同时释放出一大团黑色火焰，虽然黑色的火焰比之巨大火焰光球显得微不足道，可那诡异的黑色火焰却在双方迟滞的同时快速吞噬着光球的能量。
藤蔓的柔韧度自是比不上，之前绑住龙月双脚的绿藤早已在炮弹和冥火的冲击下焚烧殆尽。然而在战斗之中，往往只要缠住一秒钟就可能扭转战局。
此番在龙月的背后，也就是假·蒋倾玉出现的地方再次出现了一道裂痕。
“龙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龙月身体一震，转头惊愕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穿着一身蓝白的衣服，柔软的发丝合着风往后仰起，露出少年精致而乖巧的面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遇到他的惊喜。
“筱白！你赶紧退后！”反应过来，龙月心脏都快被吓裂了。原本失去束缚后，他便可以以极致速度远离。结果刚要行动，筱白却出现了！他一旦离开，便将少年置于危险之下。
这怎么可以……
然而这次少年却好像分不清事情的轻重一般，非但不远离，还主动踏出几步，“不，龙月，我不想再逃避，我要跟你共进退。”说着，便顶着龙月不赞同的目光走到他旁边贴身站好。
望着少年坚定的面容，龙月却感觉有一些不对。
不对！
少年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挡这里的能量，如那绿藤一般，早该被烧焦了！
“你！”龙月瞳孔微缩，可惜已来不及。
一道血线溅起，少年已是一刀扎进了龙月的后背。
刀刃上涂抹了一种麻痹药剂，开始发挥作用时，龙月瞬间察觉到体内能量变得难以聚集起来。甚至连维持护臂的运转也很吃力。当然，在主神空间各个世界闯荡这么久，也不是只有这么点儿底牌。甚至这点儿小伤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可问题的关键是麻痹。
有多少年没被偷袭过了？龙月记不清，但像这种被偷袭得毫无抵抗能力，还是第一次。
他知道，这都是因为看到筱白太过意外和惊喜导致的，导致他的警惕心都跟着降低。战争局势往往瞬息万变，别说愣一下，眼前恍一下都可能被人取下项上人头。
随着失去龙月的控制，护臂上的冥火就像暴露在风中的蜡烛一般飘摇不定。反之那一枚还处于急速飞射状态的中的炮弹却占了上风，竟使龙月的后脚往后推移了十几厘米。
“你不是筱白。”龙月眸光幽暗。“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不是筱白，你要找他吗？可惜了，他已经死了。”望着龙月平静而深邃的眸子，少年笑道：“怎么，不相信啊？”说着，手一翻，掌心多了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乃是龙月曾经交给筱白，可抵御致命一击的防御法器。
现在这枚戒指却出现在面前的少年手上。
龙月死死盯着那枚戒指，心神震荡之下，又被推出几十厘米。
“看来你对那个叫筱白的还挺在意的，不然我也不会变成他的样子偷袭成功。如方钰所言，这确实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似乎是为了印证少年的话，旁边的假·蒋倾玉闪烁几下后消失不见，想来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高科技投影出来的假象。
很快，原地被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的空间裂缝。
蒋倾玉从里面走出来后，静静站在少年身边一字不发，仔细看会发现他双眸没有神光，变得晦涩很多。
少年扫了蒋倾玉一眼。
蒋倾玉开口说道：“初次见面，我就是方钰。”
龙月，“……”
幽深双眸逐渐化为一片炼狱，隐藏着无限杀机，却又带着极为隐秘的探究。
烽火殿开启的根本原本就是因为这个方钰，可现在他却没工夫震惊蒋倾玉怎么变成了方钰这种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在筱白的脸上看到与以往不一样的神情。
一株只会攀附强者菟丝花，突然变成一朵能用根茎上的刺刺伤他人的玫瑰花。
这种感觉已不是震撼能够形容的了。
不过玫瑰再明媚艳丽，也终不是他的菟丝花。
筱白！
真的死了吗？
不。
“不……”
“什么不？结局已经注定。”少年揣着口袋神色冷漠。
“废话少说，动手吧。”蒋倾玉说道。
少年耸肩，已是再次从手环里取出一个等离子火箭炮对准了龙月，“也对，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以免夜长梦多。”
“你们以为凭这种东西就能伤了我？”
龙月眼睛一闭，再一睁开，双眸已是变得鲜红无比，如红宝石一般折射出诡谲的光芒，隐有冰寒刺骨的锋芒在急速凝聚。
几乎刹那间，他的双眼已泛起恐怖的红光。
“尼玛。快跑！”少年预感不妙，一声惊呼，赶紧把一直隐藏在半空中的天网召唤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天网刚刚携带着两人冲向天际，身后便有两道如同激光的赤红射线穿透而出，红光所致，一切事物摧古拉朽全都化为乌有，就连周边的空间也都扭曲地生出裂痕。这也是两人为什么没有躲进空间里的关系。刚才如果是进了随身空间，他们说不定会跟着空间一起被搅成碎片。
天网一直飞出数千米才放慢速度。
方钰回头一看，天际残留的能量未消散，仍然通红无比，恍若火烧云一般。
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脸，抹下一手的冷汗。
“特么的这是死亡凝视吧！”方钰没好气，抬头看天，“这大杀器技能居然没有被禁！主神你眼瞎啊！”
“轰隆——”
不想话音一落，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阵雷鸣。
然后一道闪电窜过，擦着方钰的头皮朝下方击去。
方钰，“……”
fuck!
“天网，回基地！”气死宝宝了。
似乎知道方钰心情不好，天网很乖地转了个方向，索性就这样载着他们朝基地飞去。
有龙月的威胁在，方钰也管不了会不会被人看见了，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此番他有点儿托大了……
之前龙月现身时，方钰单纯只是怕身份暴露，想逃跑。
结果跑着跑着，看到抗在肩上的蒋倾玉，他突然又想到一个妙计。
本来还不知道该拿蒋倾玉怎么办，毕竟对方知晓了自己的秘密，肯定是不能放过的……
既如此，方钰就想到了让蒋倾玉假扮他的方法。
如此一来，这蒋倾玉当他替身，在外面引走其他人的视线。而他自己就可以隐在暗处，遥控指挥，以防不测。
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大家谁也不欠谁。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样把蒋倾玉=方钰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呢？
于是方钰便琢磨到现成的目睹者——龙月身上。为了不让龙月怀疑，势必要激发一场战斗。然而龙月不是普通的选召者，一旦出岔子，引火烧身的就是他们。
正面怼不行，那便只有偷袭了。
方钰先是把蒋倾玉弄醒，用70%声音效果催眠对方听自己命令，然后让天网开启屏蔽感知系统将事先准备好的火箭筒隐藏好。之后便让天网隐藏在半空中，而方钰和蒋倾玉则躲进空间。
在空间里面，透过天网传过来的画面，方钰也跟着龙月耗了半个小时，等到龙月发大招试探的时候，才让天网将蒋倾玉的影像投影出来。又趁着龙月攻击蒋倾玉时，远程输入指令发射火箭筒。
筱白被蒋倾玉抓走，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筱白”的出现完全是符合逻辑的。
唯一不符合逻辑的就是筱白竟然能走进龙月的场域中。
可惜龙月偏偏因为一时情急没有注意，而方钰下手十分快速，这才造成了龙月被偷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