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智也是把君姨娘娘仨送回来,看看家里的情况,至于大儿子,“他明知私贩官盐是重罪,却还下水捞这个钱,我也只能赶过去给他收尸了!”
“公爹!公爹我求求你了!”常月梅看他不准备再管,眼泪一下子忍不住了。
梁媛和梁娜姐妹也跪在跟前,哭着求爷爷。
马氏阴鸷的看着梁大智,“二郎被逐出家门,生死都不知道了!大郎被砍头,你也不管不问。他们俩都不是你的儿子!都是我偷男人生的!不是你们梁家的血脉!”
梁大智冷厉的眼神顿时射过去,“儿子教养不好,是我没给他们树立足够好的榜样!没有给他们调教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娘!你马氏以后滚回马家,不再是我梁家媳妇儿!”
再提休妻,他意志坚决。
马氏呵了声,接着就凄惨的冷笑起来,“梁大智!养不教,父之过!儿子一时行差踏错,你这个爹不去教导引导,一个逐出家门,一个砍头死罪!你还休了我!?”
梁大智休书早就写好了,当即就扔给她,让人通知马家,把她接走。马家这几年靠着梁家拉拔日子过的很不错,现在的境况更是比他们梁家强几倍,若不愿意接她回娘家,她带着自己的陪嫁,随便去哪!
马家来人求了又求,看梁大智非常坚决,又找梁贵樊氏求情,把樊氏气的昏倒,梁贵也完全不管,只得先把马氏拉回马家。如今家里境况好,多养她一个也养得起。不管她,由着她在梁家闹,再闹大了,那边还有洺河畔,要是对马家下手,他们那点小生意可顶不住。
黄氏看马氏被休,吓的顿时老实了,而且梁二智也不像梁大智找了小妾,还生了儿子。对着梁二智,也没敢多说难听的。
梁二智直接伸手,“地契拿来!”
黄氏不给,“那就一个小葡萄园,是给五郎娶媳妇儿的!这个节骨眼上,被抄家了。五郎的亲事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你想要休书,还是想要地契?”梁二智不跟她废话。
黄氏拉着脸,张嘴就想哭,“家里现在这样……”
“家里现在这样对不起你了?没法让你荣华富贵了就不想过了?以前家里总共就二十多亩地,现在家里好歹还有几百亩地!你要是想要找事,就去滚回你们黄家找去!”梁二智咬着牙冷冷问。
那边梁三智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他要陪梁大智进京,给梁大郎收尸。看黄氏还死攥着葡萄园地契不松手,“二哥!还是去找大姐,让他们重新办个新契。再闹出笑话,以后梁家彻底就覆灭了!”
梁二智回屋就去写休书。
黄氏看他真要休了她,立马就哭喊起来。
外面梁玉娘和齐令辰过来,她一看闺女和女婿过来,立马就扑了过去,哭喊着梁二智没良心要休了她。
梁玉娘一听她攥着陈天宝拿来的葡萄园地契,顿时沉了脸,“娘!你还糊涂!?现在家里能保下几百亩的田产,全靠三郎表哥和四娘她们奔走!大姑和姑父把地契拿来那是情分,你咋能私自攥着!?”
本想着二闺女过来能帮自己说话,没想到她还呵斥自己,黄氏气的一口气噎在心口,疼了半天,上手就想打她,“你个死丫头!我是你娘!”
齐令辰皱着眉把梁玉娘的拉开。她是岳母,有些话也不该他说,就直接跟梁二智道,“岳父!如今梁家遭灭顶之灾,正是危急之时,更改约束好家中子弟,以免再做出什么触犯刑律的,被人揪住小辫子,梁家翻身就无望了!”
梁二智自然知道,又有些难堪,一把抓起黄氏,阴狠凌厉的瞪着她,“地契给我拿来!你要是不老实待着,就别怪我不给几个孩子面子!”她有点小算计也是人之常情,可渐渐的心里早变坏了。不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有钱了更贪得无厌!要不是看几个孩子的面子,早就休了她!
梁玉娘满眼无奈又沉痛,对黄氏更恨铁不成钢,“娘!你就看着那一个葡萄园了,以后还过不过了!?”
“现在都过不好,哪还有以后!”黄氏气焰收了收,却依旧不愿意交出地契。
梁二智看她这样,直接一把扔开她,“老三我和你们一块,稍我到镇上。”
“好。”梁三智应声,那边跟赵氏又叮嘱了两句照顾好家里,就和梁大智上了马车。
梁玉娘看她爹上了马车,气的阴沉着脸跺脚,“娘!你还不快把地契交出来!”
赵氏也脸色不好,“二嫂!就算你攥着地契也没用,让大姐和姐夫她们知道,只会心里嫌恶膈应。梁家如今这般境况,想要再翻身,不知道多少艰难险阻,是不是以后都靠二嫂和二嫂娘家了?”
梁家被抄之后,几乎所有人镇定下来,都是同一个想法:东山再起!
因为洺河畔还在,窦三郎还在京为官,窦清幽依旧是都督夫人,梁家现在有铁硬的关系靠山,有酿酒的方子和人手,只要洺河畔拉拔,就能快速的东山再起。但一切条件都建立在洺河畔倾力拉拔帮助上。
黄氏眼皮子浅,只看到那个送来的葡萄园,却不想抄家不怪她们,而是梁大郎做的孽,之前怪罪她们,已经让大姐她们气坏了。而得罪她们,更是没有丝毫益处!
赵氏看着黄氏,现在这个境况,她是再不能提分家的话,既然还在一块过,那就整个梁家都要肃清了!否则黄氏就去当二房自己的家去!
黄氏心里犹豫了下,还是舍不得放手,“反正给我们的还不就是我们的!五郎的亲事还不知道成不成了,要是啥都没有了,指望啥娶亲!?”她是想着靠二闺女,大闺女被范力聪揪回去过的生不如死是指望不上了,可自己手里也要有点东西。
梁玉娘气的哭。
齐令辰揽住她的肩膀,安慰两句,过去看樊氏和梁贵。
梁二智见黄氏一点觉悟都没有,满心失望,又怒恨不已。家里穷时小打小闹就算了,凑合过。可现在梁家要往上走,家里的女人要是太蠢,只会无尽的拖后腿!想要往上走,家里的女人必须是聪明人!就算不聪明,也不能蠢!
梁三智摇了摇头,直接跟两位哥哥说开,他要分家,“我们兄弟分开家,以后爹娘一块奉养,也不让他们再多操心。这样即便以后再有啥事,总还有一支保留着!”
听他这么说,梁大智愧疚的两眼发红,“都是大哥对不住你们!教出个孽障,害了全家人!”
他已经不止一次道歉,梁二智和梁三智也都没有怨怪他,经过这事,也更加深切明白家里子嗣教养的重要性。也怪不得那些世家大族都有家规家法和族规,用来约束族中子弟,即便不成材,也不成危害!
陈天宝正在家里忙着出货,这一场抄家,酒镇生意震荡,家里目前还没有受太大影响。但曹家强硬插足进来,下一步定是对准她们家的。听梁二智解释葡萄园的事,叹了口气,却也没有真去衙门重新立定新契,那样做也是打梁家的脸。
“直接就说撕毁了!”梁二智硬是拉着他去了衙门。
梁氏没拦着,她现在烦恨死马氏和黄氏了。梁大郎触犯刑律,做伪证诬害她闺女,她还没多说难听的。她儿子闺女奔走就算为姥爷姥姥,也为了她们,竟然还怨恨她们才抄了梁家。咋不怨恨因为她们梁家才发家的!?
很快又一封信从京城发来,窦三郎让拿给梁贵。
“写了啥?”梁大智忙问。
陈天宝打开看了遍,长吁口气,递给他。
梁大智忙拿过来,还没看完,两眼眶已经蓄满了泪,“三郎和四娘尽力了!也仁至义尽了!”
几个人到县衙办完了新契,又先返回家,再商量下。
樊氏不识几个字,“大郎他真的判了秋后处斩?”
陈天宝点头,“如今都十月了入冬了,还有那潘千羽也牵扯其中,整个案件要彻底查清定案还要些日子。秋后处斩,就是明年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