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窦清幽伸手虚扶了下,让都起来。
燕麟自是跟着她一块出门,鹰眸从容华和秦寒远脸上扫过,两个人眼神都黏在窦清幽身上,沉声道,“先去看姥爷!”
窦清幽点头,快步进去。
赵氏不好顶着一脸巴掌印出来迎客,忙叫来梁三智。
“四姐!”窦小郎快步出来,上下打量一眼,看她穿的暖和,又跟燕麟打招呼,“姐夫!”
陈天宝和梁氏也出来,又跟秦寒远和容华也招呼过。
窦清幽随着到内院去看梁贵。
看人都来了,梁贵觉的兴师动众,“我没啥事!谁让去叫的你们!”
黄氏眼神闪烁了下,没有说话。
“姥爷不舒服,我们自然应当来看望尽孝。”窦清幽说着,就问樊氏看大夫和用药情况。
梁贵也只是那一会,这会都能坐起来。
所了半天话,看他有些乏累,就让人都回去。看人都走了,又叫住窦清幽,“四娘!”
窦清幽回身看他似是有话说,又返回身,“姥爷?”
梁贵摆摆手,让其他人都散了。
黄氏有些不甘,刚闹了一场分家的事,老爷子又向来看重窦四娘这个贱丫头,不会是跟她说啥秘密,把家里的钱财交给她吧!?两个老的都偏闺女偏外孙女,私下都不知道已经贴补多少了。她们家那么有权有钱的,还捞他们那点家产!要是分了家,再一分,哪还有多少!?
梁贵生平公正,就算樊氏有些偏颇,窦清幽出嫁私下添置的三百亩地也是征得梁大智三兄弟一致决定的。
“这个家,是不是真的要散了?”
窦清幽理解古人不分家的思想,都抱团在一块也显的家族庞大人多势众,只是这样也大多从内里先坏,看着床上苍老了好些的老人,她一时没有立马回答,“姥爷!咱们家那连山上有棵很大很大的桐树你还记得吧?三人合抱都抱不严,都说有一百多年了。前年连天大雨,刮风,那树就自己倒了,却原来里面已经腐烂都空了。”
梁贵好一会没说话,却有泪沁出来。
窦清幽暗叹口气,劝解他,“姥爷!那些大家族是看着人多势众,家大业也大,但真若是对抗起来,那分家了的,只要心不分离,几处使力,人家也扛不住。虽然不分家,有了事被逼着也得出力,但很多时候有的人却使反力,反而败的更快!”
梁贵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心里那股劲儿和关头过不去,拉着窦清幽,“真要是分了家,大房和二房岂不是要败落了?”他知道老三两口子都是秉性好的,就算老三不如老大老二善经营,能得她们一把帮扶也差不了。
“还有大舅和二舅呢!哪能就真的败落了。”窦清幽笑道。
“我老了!你大舅和二舅……也是苦了!”梁贵长叹。
窦清幽收起笑,“姥爷若不放手,大舅和二舅也就一直无法当家做主。说起来,凭着大舅和二舅的魄力,哪一个也不会让家里败落了。”
梁贵听着,整个人的心气儿却都慢慢散了一样。
窦清幽看着,没有说话。照她说,老头老太太撒开手不管事,外事交给三个儿子,家里让三妗子掌权管家,也能清明些。但长嫂不服,二嫂找事,赵氏魄力不足再没有撑腰的也管不起来。不如直接分了家。
梁贵擦擦眼,看她瘦弱的样子,脸色也透着苍白,叹口气,嘱咐她好好养身子,让她回去了,“我再想想,想想。”
窦清幽应声出来。
黄氏警惕的在她身上扫射了半天,生怕她拿了啥宝贝和梁家的家产。
梁氏一眼横过去,直接拉着窦清幽出去。
梁凤娘趴在窗户缝里看着,见梁氏拉着她,燕麟在一旁护着,还跟着容华和秦寒远,陈天宝和窦小郎,裴静一大帮人众星捧月的拥簇着她出去,死死掐着指甲,咬着牙,满心恨毒。
窦清幽突然停步,扭头朝芭蕉树后的窗户扫过去。
梁凤娘心中一瘆,忙挪开眼,低头看着包严实的断手。
“四娘?”梁氏看她不走了,唤她一声。
窦清幽应声,收回眼神继续往外走。
窦小郎是常过来的,看看那房间是梁凤娘住的,眼中冷光闪了闪。
秦寒远看着没有吭声。
听窦三郎也病了,又只隔着两个两个胡同,自然要去看看。
秦寒远没说话,也跟着到窦府来。
见都过来了,窦三郎忙撑着起来,“我没啥事,还劳烦你们来看我!”看看窦清幽的神色又问梁贵咋样。
“姥爷没大碍,已经喝了药歇下了。你身子好好地,怎么病了?”窦清幽前两天还听他去给裴府送年礼。
窦三郎余光瞥了眼燕麟,笑着道,“陪老师和几个同僚喝点酒,一个没注意多喝了些,歇在老师那,次一天起来就风寒就愈加严重了。不过这也快好了!”
窦清幽有些疑惑,“怎么会喝这么多酒!?”他酒量可不小,最多的时候喝上两斤都不带醉的。
“刚好拿了酒过去,被几个人逮着了。”窦三郎忙解释。
窦清幽就叮嘱他少喝,“喝多伤身,喝的太多也容易酒精中毒。”
窦三郎笑着应声。
燕麟冷眼看着,心中暗哼。伤身?他看伤的是心!
窦清幽就去梁氏那边说话,让他们几个说去。
梁氏让人安排了饭菜,跟她坐一块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