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结束了。我说,医院还有家属,需要等我去照顾他。”
时枝边拿出勺子和汤,边对他说道。
想把这份心意,传递给他。
“上次的药,我没叮嘱好陆斯珩。药片先碰了水会氧化,再用水口服会造成效果的发挥。所以,你之所以躺在这里,我也有责任。”
她用勺子缓缓搅拌汤,凑到男人的唇边。
封司渡凝视着面前的人儿。
他修长的骨节指腹上,戴着点滴的蓝白仪器。
他唇角勾勒一抹讥诮,“是因为责任来照顾我。嗯?”
时枝哑口无言。
这狗男人怎么能这么气人啊?
气笑了,真的。
许是见时枝没有说话,以为她默认了。
他冷淡的偏开俊脸,淡淡道:“不必劳烦。”
拍完戏才过来。
还是两人躺在大床上的暧昧戏,呵。
时枝:“……”
草。
他怎么还在怄气!
“什么叫不必劳烦?封司渡,你是觉得在我心里,你比不过我拍戏重要吗?所以你是在生气我拍完戏,这么晚才过来找你。”
时枝放下了汤。
她从来没有生气过。
在基因库的时候,她连人最基础的情绪状态也没有。
喜怒哀乐,都不存在。后来逃离基因库,去了乡下村子待了一年,逐渐开始有些人气,也只不过存在于乐。
碰到有趣的事情,翘起嘴角一笑。
可遇到封司渡之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喜。与他确认关系那天,她喜。
与他分开那天,她哀。
此刻,被他轻描淡写的说这话,她怒。
真是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他转了。
封司渡指腹划过遥控器。
他淡淡的调节面前的屏幕,“拍戏时候,还挺入戏。”
屏幕顿时出现,白天的戏份。
时枝是女主,躺在大床上,背对着男主,她被男主从背后拥着。
两人演的一出事后清晨的戏份。
时枝的眉头剧烈跳动。
“你找人监视我?封司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狗。”
她拿过遥控器,啪一声关了屏幕。
二哥是绅士风度的。
不会占女演员的半点便宜,所以演戏的时候,很照顾她。
根本没有拍出来的时候,那种不好的感觉。
病床上的男人清隽冷峻。
他嗓音清磁,“急了?”
时枝:“……”
草。
气!炸!了!
她很想把汤都甩他脸上。
“我急什么?”
时枝瞪着男人,看在他病号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他是我二哥,你觉得我会跟自己的哥哥产生什么吗?”
“拍戏都是假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
有那么多的精力,在这里忍着巨大的怒气跟他解释。
她所有的耐心,都给这个狗男人了。
寻常的人,她已经一脚踹一个解决了。
男人薄唇微动。
他冷白的俊脸,似是带着一丝动容。
点漆到幽沉的眸子里,看不清晰。
他冷着声音道:“屏幕里的男人若是我,女人是别的女演员。你作何感想。”
闻言。时枝浑身一僵。
她像石头一样,怔在了原地。
她紧紧咬唇。
作何感想?她直接掀了他们!
深吸一口气,时枝闭眼,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封司渡,你是在吃醋吗?”
她炙热的眼神,对上男人冷峻的眸子。
一热一冷。
时枝想抱有仅有的一丝希望。
男人抿着薄唇,拉直成一条线。
他看着他家小姑娘,眼睑底下,带着一丝疲倦。
她连轴转,拍了一整天不停歇。正是为了过来找他。
“阿枝。过来。”
他的声音暗哑。
时枝鬼使神差一般,被他吸引过去。
她弯着身子,凑近到他俊朗的脸庞前。
可等了半晌,他还没有动作。
她忍不住低声道:“封司渡,我拍了一整天戏,虽然一直在走神,但还是在想你。所以,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现在特别累,特别特别累。我想你抱一抱我。”
时枝的声音很轻很低,带着软糯。
她的心口已经软的一塌糊涂,此刻就算是向他撒娇吧。
她的眼睛发热,看着他。
病床上的男人动容。
他的唇角,带着一抹不经意的淡淡弧度。
“怎么抱。”
他的身上,都是插着管子。
点滴的管子,缠绕一圈。
时枝低头,第一次感觉这些管子好碍眼。
她看了眼他的床单,两脚一蹬,踩掉了鞋子。
她整个人分开腿,跨坐在了男人的身上。
张开手,她的脑袋贴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上,紧紧的抱着他。
“很累很累。要你抱抱才会好的。”
时枝听着男人有力搏动的心跳,嘴角的弧度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