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楚的商队,不就是秦王去风竹小筑时,苏小姐暂居的村镇客栈的老板。”
“没错,秦王派人去调查时,那个村子里的人举家搬迁,凭空消失不见了。”
恒誉一饮杯中茶水,温沉淡然道:“郑国外戚分支,楚家一脉的人。”
恒誉捏着扇子感叹:“他们召集了不少高手,盘踞在宁国境内,或许另有图谋。”
“管他图谋什么,先将人救回来再说。”
他担心的也是这件事,付水南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或许会遇到苏清韵和公孙珑。
“你们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冷剑,以及,一个乔五。”
温沉提醒两人,这一下,他们倒都有些头疼了。
“这就让你们犯了难?”
鹿鸣酒庄老庄主带人走进来,三人齐齐起身,“老庄主。”
“连梅花酒庄就换了新人,鹿鸣酒庄自然要经营下去,以后绮罗你就多向他们学学吧。”
老庄主将身后之人让出来,随后,便没有再多说话,转身离开了。
每每看到温沉,他都会想起小黄鹂,触景伤情,倒不如不见的好啊。
“老庄主!请留步!”
温沉追出去,老庄主背着手,“绮罗初涉江湖,劳烦你多照应。”
温沉张张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绮罗朝着三人微微一笑,桓誉打量着她,也不过十八九的年纪,模样白净,书卷气十足,但她对着几个外人倒也从容淡然,让人不敢小看。
“绮罗见过三位哥哥。”
清脆的声音,婉转如黄鹂鸣叫,林若寒似乎早就知道她,不客气的将身边的椅子踢过去。
“十三绮罗,鹿鸣酒庄专门培养的人才,想不到竟然是最小的一个继承了鹿鸣酒庄。”
林若寒消息灵通,江南上上下下的消息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哦?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桓誉合上折扇目露疑惑,“鹿鸣酒庄竟还有除了黄鹂之外的候选人?”
温沉脸色一僵,“老庄主已经说了,鹿鸣酒庄仍然要经营下去,他退隐自然会有后起之秀。”
绮罗笑呵呵的点头,“正是,十三绮罗,是鹿鸣酒庄曾经为黄鹂培养的辅佐之才,但她如今遭遇不测,我们便没有用武之地,其他人都主动离开了鹿鸣酒庄,只剩下我一个。”
“你为什么不走?”
温沉反问。
绮罗掩面轻笑,“我和黄鹂关系匪浅,也曾经答应过她若是她出了任何意外,便替她照顾老庄主。”
“哦?你年纪轻轻能管得住鹿鸣酒庄的旧人?”
桓誉俊朗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惊奇,“观你走路并不会武功,你如何能自保?”
林若寒盯着桓誉似笑非笑,“小爷敢说,以你的智谋,恐怕还不如她万分。”
桓誉倒是不信,“何以见得?”
“十三绮罗虽然排行最小,但她智谋过人,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得到老庄主的认同,不就已经证明了。”
林若寒似乎对她十分欣赏,“老庄主亲自过来介绍,想来,她就已经有了和咱们在江南分居一隅的资格。”
温沉沉默。
“绮罗和若寒哥哥是旧识,所以那驿站的人通知,我才能联系上你们,如今你们遇到了困局,绮罗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诸位可要听一听?“
绮罗扫过三人的神色,“先说,秦王和苏小姐。”
林若寒立即正色,见他这般,温沉和桓誉也端正态度。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苏清韵趴在桌子上手中还拿着一支笔,黑色的墨水将宣纸晕染了一大片。
公孙珑眼中藏着杀意,但当她看到苏清韵缠着纱布的手臂后,眼底的杀意渐渐平息下来。
“咚咚咚,二位,早饭和马车都已经修整完毕。”
先前驾车的车夫粗着嗓门在门口砸门,苏清韵被巨大的响动惊醒了,她迅速起身看公孙珑。
迷茫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信任,所以才会一醒来就看向她。
公孙珑弯起唇角,“昨晚教你的东西,都带上,每日都要背上一遍,若是背不下来,就抄写一百遍。”
她走到苏清韵面前,将她脸上沾着的纸扯下来,“近来你可有看不见,或是听不见的症状?”
苏清韵没有隐瞒:“有。”
“那我们要抓紧时间赶路。”
公孙珑纤长的手指轻拂过苏清韵的脸颊。
白皙的脖颈上红丝越来越密集,公孙珑转身走出去,态度竟是比之前要冷淡许多,苏清韵不明所以,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还和之前一般,并没有任何变化。
“奇怪……”
苏清韵摸了摸包扎的伤口,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非她发现了……”
苏清韵思来想去,还是多做了准备,将自己的情况以及发现都写下来,叠好放在身上的锦囊中。
平日锦囊中放的都是银钱,也不会让人怀疑。
驿站中依旧是人来人往,昨晚的事情他们都听到了,可到底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江湖上的规矩,所以这些人压根不怕,苏清韵吃好后,她发现公孙珑就坐在自己面前,摆着的馒头一口都没动。
“吃完了?走吧。”
苏清韵想到昨天公孙珑也是给她安排好后就离开了一阵,莫非是因为自己的面容,所以,自己出去吃东西……
公孙珑已经走了出去,苏清韵急忙将桌子的馒头抓了两个用手帕包住追上去。
她经过最近的相处,已经完全消除了对公孙珑的惧怕,同样也越来越理解她的不容易。
为了生存下去要毁掉自己的容貌,这样的行为,苏清韵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坐在马车里,苏清韵将馒头放到公孙珑手里,便靠在一边小憩。
公孙珑皱起眉头,她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眼前她。
鬼面公孙的身份特殊,人人忌惮,正如昨晚那些人所说,人人得而诛之,那一袭或许能直接要了她的命,可她却选择救了自己,还带为受过,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一个从郑国来的敌对者,为什么?
公孙珑想不明白,她对宁国只有恨意,恨宁国和宁国的人,可唯独对苏清韵,她几次想下手都没有下的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