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囚青丝 > 第91节
  齐姜有些意外,“现在么?”
  “嗯。”
  她回望了一眼地上的李牧白,“把他也带回去,好生安葬。”
  “……”
  齐姜虽不知她为何忽地要回去,但仍依言去执行了。
  她俯下身去,观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李牧白,忽地眉头微蹙,伸手搭上了他的脉门。
  “公主。”
  齐姜回首,“他尚有微弱脉息。”
  “还活着?”
  夏竹悦惊诧万分,急急俯下身来,有些不敢置信,“可他分明没有气息了啊。”
  “许是伤了脏器,气息太过薄弱难以察觉。”
  齐姜看向夏竹悦,有些为难,
  “要救么?”
  “救!”
  夏竹悦伸手拂去李牧白身上的积雪,“快备马,带他回去。”
  立刻有侍从近上前来,托起李牧白小心架在马匹上。
  夏竹悦走向齐姜,齐姜扶她上马,与她共乘一匹。
  临行前齐姜回头望了一眼主战场的方向,“真的不去道个别吗?”
  “不了。”
  夏竹悦目视前方,“走罢。”
  齐姜轻轻叹息了一声,一夹马肚,率军撤回了绿洲。
  回到绿洲,夏竹悦传来了岐国最好的大夫为李牧白疗伤。
  她同齐姜洗漱更衣过后,一同去了李牧白的房间。
  推开门扇,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几个大夫躬身施礼,恭谨唤着:
  “参见公主。”
  “他怎么样?”
  夏竹悦走到榻前,只见李牧白周身的箭矢都已拔除,躺在那里,浑身泛着病态的冷白,一片死寂之感。
  她心抿了抿唇,回首望向大夫,“还有救么?”
  “万分凶险。”
  大夫小意答着:“辛亏当时没有拔掉他身上的箭矢,箭柄虽穿透脏器,但也堵着伤口,没有血液尽失,否则,即便是大罗金仙,也回天无力了。”
  夏竹悦点点头,
  “好生医着。”
  “是。”
  大夫应了,恭谨送夏竹悦和齐姜离开房间。
  回去的路上齐姜有些不解,忍了半晌终是询问道:“公主救他做什么,他那样待你,他还……”
  “他是替我挡箭才伤成这样的。”
  夏竹悦忽地打断了她。
  “……”
  “我不想欠他的,不想欠他一条命,也不想永远记得他。”
  夏竹悦仰起头,不让泪水涌出眼眶,“待他性命无虞,就把他送走。”
  “是。”
  齐姜应了,不再作声,静静地陪在她身侧。
  夏竹悦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情绪,继续往外走去。
  忽地,一个侍卫匆匆近上前来,恭谨拱手,
  “启禀公主,有人求见。”
  “什么人。”
  “是位姓莫的姑娘。”
  “带去前厅罢。”
  “是。”
  夏竹悦拍拍面颊,打起精神来,朝前厅走去。
  雪后的夜晚孤清的很,寒意刺骨,夏竹悦的心下也冷的很,酸涩生疼。
  她没想到莫岚会亲自过来,也不知道该同她说些什么。
  走过刚轻扫了积雪的长廊,甫一进前厅,融融暖意便涌了过来。
  莫岚穿着一袭家常的宝蓝长裙,正伸着双手拢在火盆上烤火,见她来了,冲她笑笑,
  “夏姑娘,你这里还挺不错的。”
  “见笑了。”
  夏竹悦任齐姜卸了披风,走到莫岚身侧,
  “你来做什么?”
  莫岚轻笑,圆圆的大眼睛水盈盈地望着她,
  “夏姑娘怎的这么健忘,不是说了稍后会来同你商议复国的事么。”
  “不是说派人来么,哪里需要亲自劳动你。”
  她回首一扬脸,
  “给莫小姐看茶。”
  “罢了,我不喝了。”
  莫岚笑笑,拍了拍手,转身拾起搭在椅背上的白狐裘,
  “我把人送到就行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罢。”
  说着披上狐裘,就要往外走去,夏竹悦急急唤她,
  “你究竟要做什么?”
  莫岚回首望着她,神色坦然,“我父亲原要杀你,为我清除障碍,我白天演那一出也是为了保全你和魏峙,若有得罪,且多包涵些罢。”
  说罢推开门扇,摇曳生姿地走入了皑皑白雪里。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夏竹悦急急问着。
  莫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似带着笑意,
  “你以为谁都稀罕后位么?我有更稀罕的东西。”
  “……”
  夏竹悦远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地有些动容。
  “悦儿。”
  一声轻唤,有人从身后轻轻拥住了她。
  第88章 满庭芳  皇嗣为重
  魏峙从身后拥住夏竹悦,俯首轻轻埋在她肩窝里,叹息似的,长舒了一口语气。
  “终于结束了,还能这样拥着你,真好。”
  他嗅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温度,低低呢喃着。
  夏竹悦垂眸,在他怀中转过身来,仰头望着他,抿唇一笑,
  “怎的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他漆黑的眸子在皑皑雪光的映衬下,微微漾起些许雾气,看上去有些委屈,又带着些罕见的脆弱。
  夏竹悦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他,仿佛一只被抛弃过的小猫,生怕再次被抛弃似的。
  她有些心疼,心下微酸,伸手圈住了他的腰际,柔顺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略微急促强有力的心跳声,柔柔地,
  “不会的。”
  魏峙得了回应,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终是忍将不住,俯首吻住了她。
  雪花儿又开始纷扬而落了,那一夜的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夏竹悦送魏峙离开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似散架了一般,酸痛不已。
  她一夜未得安眠,眼下乌青一片,那厮却志得意满,一副餍足的模样,精神的很。
  魏峙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笑意低低在她耳畔说道:
  “好生歇息,晚上我还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