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翎狐疑地望着他。七岁?七岁她还在上小学呢, 什么时候认识的萧澹?
萧澹似乎是想起了过去,萧澹的神色变得模糊,眼神也深远起来。
“那天晚上下雨, 当时我心情不好, 离家出走,就在半路上碰到了你。你小小的一团,穿着白裙子, 缩在了商店的房檐底下, 我当时就想,这是谁家的小仙女儿躲在这里啊?”
丁翎搜寻记忆里,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这家伙别是为了哄她编故事吧。
她对萧澹的故事不予置评,但是对他看见女孩的态度却很感兴趣。
她哼了声,拽紧领带将萧澹拉近, 两个人呼吸可闻,她垂下眼睫, 勾唇一笑。
“你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
萧澹闷笑一声,轻轻道:“好吧,我当时想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像个泥猴一样,下雨天也待在外面,别是和我一样是离家出走吧。”
丁翎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她想了想,道:
“我确定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出现,你是不是在编故事哄我?”
萧澹一笑,将车开到角落里。
他一把就将丁翎抱到自己的腿上,叹了口气。
丁翎摸摸他的发茬,不解地问:“不就是说个故事吗,怎么这么苦大仇深的。”
萧澹拍了拍她的背,声音低沉。
“我这些话很早就想要和你说了,就是害怕你不接受。”
丁翎看着他耳后细腻的肌肤,情绪也似乎被夜色和萧澹的声音安抚,她有预感他会说出让自己不想听的话,但是在这个时刻,她没有抵触,只想静静地抱着他。
“什么话?”
萧澹一手捏着她的腰,一手关上车窗。他的声音在车内回响。
“先听我说完,当时我看你浑身都是泥,手上还沾着血,就问你叫什么,住在哪里,你不说话,就只是哭。后来没办法,我就把你带到了警察局,这才知道你叫丁翎。”
丁翎静静地听着,思绪也随着萧澹轻柔的声音被带到了那个冰凉而又温暖的雨夜。
“然后呢?”
萧澹摸了摸她的头发,接着说:
“你当时年纪小,警cha一问,就什么都说了。你说你父母从小就只宠爱弟弟,让你什么都让着弟弟。弟弟在家里像个小霸王一样天天欺负你,这次你在学校的了奖状回来,想要让爸妈夸夸你......”
萧澹转过了头,亲亲她的鬓角,接着道:“没想到你爸爸在喝酒,你妈妈在照顾弟弟,你没有得到夸奖,反而招来一顿打骂。于是气不过,就离家出走了。”
丁翎攥紧了萧澹的外套,不说话。
这似乎......像是父母能做出来的事情。
萧澹拍了拍她的背,道:“后来,我觉得把你送到了警察局就算是完成任务,但是你害怕,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我就把身上带着的玉佩送给了你。”
“玉佩?”
丁翎把脸埋在萧澹的脖颈里,声音有些颤抖。
“你又要说玉佩的事,是吗?”
萧澹叹了口气。他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那个玉佩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我连提都不能提?”
丁翎闷闷地说:“那是我父母唯一送给我的东西。”
萧澹一听,憋在心里的什么话顿时都咽了下去。
他知道,家人对于丁翎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现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是为了守护住那一点虚假的温暖,他不忍去戳破那个幻想。
他知道,有些温暖,是他永远都弥补不了的。
丁翎抬起头,她的眼眶还有些发红,似乎陷入了什么情绪里出不来。
“那个玉佩到底怎么了?”
萧澹道:“我怀疑它不正常,它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丁翎直视着萧澹的眼睛,想着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被怀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抿了抿唇,看着萧澹: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萧澹叹道:“我又不是傻子,况且你身上那么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丁翎低头,摸着他衬衫上的纹路。
她想,既然和萧澹已经在一起了,她的能力这么瞒着也不是办法,能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时吗?
她犹豫了一下,才道:“跟玉佩没关系。其实是我......”
她还没有说完,就感到眼角有白光一闪,她反射性地将头埋进萧澹的怀里。
萧澹捂着她的头,目光如电一样射过去。
车外,几个狗仔一脸兴奋地跑了。
丁翎闷声说:“是不是狗仔?”
萧澹皱眉道:“是。”他啧了声:“真是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