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月轻哼了声道:他忙着哄房里的妾室们高兴,才不会担心我。
容悦见岳月心情瞧着有些低落,自然也不好贸然开口,只道:其实岳大将军很关心你的。
若是闹出那么大风声的不是岳月而是岳伍别的儿子,恐怕都得被打的半死不可。
你倒是会帮着他说话。岳月不满的抬手端走容悦剥的花生,一骨碌往嘴里塞,总之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额
一颗花生都没吃到的容悦只能重新唤店小二备上些花生酒菜。
两人这方喝到天色大暗,都城街道灯火通明,容悦面色微醺的红了起来,可对面的岳月已经醉的趴在一旁。
哎,醒醒。容悦撑起身推了推死沉的人,心想这小混蛋酒量挺差的啊。
别烦我!岳月醉的一塌糊涂,嘴里不停的嘟喃,酒、酒
容悦无奈的抬手将她搀扶起身道:就你这点酒量还要跟我比,真是年轻的不知天高地厚啊。
话音未落时,那歪在颈侧的脑袋忽地抬了起来,眼眸涣散的问:老姑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双手直直掐住容悦脖颈的力道重的吓人,容悦险些一口气没缓上来,抬手钳制她的手腕方才得了解脱低骂道:你个小混蛋想杀人啊!
从来没见过酒品这么差的人!
可被骂的人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哈哈笑了起来,抬手戳着容悦脸颊唤:嘿嘿大傻瓜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啊。容悦真想把她扔在街上得了。
奈何这小混蛋是个有点姿色的姑娘家,真扔到街上恐怕也不妥,容悦只能忍了。
大傻瓜大话语戛然而止时,容悦点住她的穴位,随即抬手将她带出酒楼。
两人骑着马匹来到岳府门前,正好撞上着急寻人的岳伍。
容悦抬手将岳月交由岳父身旁的丫鬟出声:以后还是不要让她喝酒的好。
岳伍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闺女又气又担心,只得收敛情绪道:劳烦容将军了。
方才我还正想派人去抓她!岳伍重重叹了声,她去世的娘特意为她酿制一坛女儿红,本想着将来等她出嫁再取出来喝,谁想到她今日自己把它给取了出来,她真是被我给惯坏了。
什么?容悦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酒不会就是
这下真是跟那小混蛋扯都扯不清了。
当爆竹声响彻都城巷道时,大雪纷飞的除夕已在眼前。
驸马府的马吊聚会一如往年的热闹,只不过这回柳媚儿稍稍有些长进。
虽然没有赢什么银子,可至少不至于都输光。
深夜里烟花爆竹一通乱响,常氏因年迈而提前回了房避清静。
两人则一同出了屋内,外面的风雪稍稍停了些。
姜苌戴望向手提灯盏的媚儿,抬手轻握住她的手道:媚儿,我有新年礼物送你。
柳媚儿鼻头被冻的发红,眼间有些许激动出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过黛姐姐怎么突然送礼了?
我总不能每年白白接收媚儿的礼物不是。姜苌黛取出用佩囊包裹住的夜光珠,为了装饰外面用银饰作镂空外壳,这是原先阜国地区所特产的夜光珠,它与别的夜光珠最大不同之处便是散发犹如星空般流光溢彩。
说罢,姜苌黛将灯盏熄灭,而后将夜光珠放至她的手心。
只见原本昏暗的视野里亮起来,柳媚儿小心的捧住掌心的夜光珠叹:好清澈的颜色啊。
我一看见此物就觉得媚儿或许会喜欢的。
姜苌黛浅笑道,心想干净而透亮的就像媚儿一样。
从前姜苌黛只以为随着年岁大了,自己对于许多的事也就没有多少心思。
可现在姜苌黛才知道,之所以没有心思,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喜欢罢了。
真正喜欢的东西,无论经过多少年华岁月,那都是会像媚儿宝贝的捧住在掌心的夜光珠一般小心翼翼。
正因为此姜苌黛才着急处理一统大业,因为岁月不等人啊。
大年一过,姜国各地州县便迅速召集兵马,奔向姜国与凤国交触的边境。
春寒料峭之时,姜苌黛谋划分三路大军奔向凤国援助凤国叛军。
而此时的凤国因为迟迟无法剿灭叛军而耗尽兵力,对于强盛而来的姜国大军完全没有应对之策。
安藏收到姜国大军压境的消息顿时指挥余下人马去边境回合。
三月战役开始之时,姜国队伍攻破凤国城池领地速度非常慢。
春雨绵绵不断,凤国又满是毒雾瘴气,群山峻岭道路尤为险峻。
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任何进展,连带姜国朝堂也有些人心惶惶。
宋远山有意私下书信与凤国来往告密,为的就是防止姜国大军与凤国叛军汇合。
毕竟若是这场长公主全力推动的战事吃了败仗,太子姜惠势必会受朝臣胁迫而与长公主割席。
上一世宋远山至死不能入长公主的眼,后来更为设法救长公主而毁坏师门戒规,现如今早已着了魔。
假若不能让长公主心悦自己,宋远山宁愿亲手毁了她!
凤国收到迷信确实拼尽余力的捕杀凤国叛军,甚至为了查询躲藏的叛军,不惜将方圆数里的百姓中的男子通通抓起来严刑盘问。
很快凤国叛军就被强力进攻打散了,连同安藏就受了重伤,只得钻入山林洞穴之中保命。
战况一时之间陷入停滞,姜苌黛不得不怀疑朝堂内有人透露风声。
自然姜苌黛很快就查到那人是谁了。
本来因为宋远山来历不明而忌讳的姜苌黛,这一回下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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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新年初时姜国浩浩荡荡的迁都至宜城新都, 一路上车马人群聚集尤为壮观。
虽然世家大族们不乐意,心间亦满是怨言,可终究挨不过一纸诏令, 因此不得不随行王公大臣们搬着家产奔波来到新都。
对于这番迁都不仅世家大族们心有怨言就连太子姜惠身旁不少儒生士族大家也多有非议。
长公主虽退朝可实际上仍旧紧紧控制朝堂大小事, 此次出兵凤国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姜惠也不过是听从安排罢了。
两方人马都不约而同的对长公主生起怨恨, 奈何长公主手握重兵,因此只能拐着弯来抨击些相关政令。
此次讨伐凤国数月未曾见效, 便是最好的时机。
宋远山正是看准朝廷势力的心思, 便特意有心让他们去上书停战。
很快那关于停战收兵的奏折就像雪花一样递上朝堂。
太子姜惠忧虑不已,发愁的看着堆积在案桌的奏折, 可姑姑却并未多说什么。
初夏里天气日渐炎热, 凤国丛林密布正是蚊虫毒舌最厉害的季节。
前线将士们亦有不少饱受其苦, 其中更有不少被毒蚊虫咬的发热不止。
姜苌黛派大夫们和数不尽的药草奔赴前线,可朝堂大臣们却觉得此举耗费国库开支,应当立即调兵返回。
最初收到大臣的停战文书, 太子姜惠还能勉强顶住压力,可到后来当看到那白花花的银两军费开支时也有些坐不住。
姑姑, 此战怕是胜不了吧。一日早朝后太子姜惠犹豫道。
目前来看进度虽有些慢, 但总体还是在稳步推进攻城掠地的进展, 太子为何言败?姜苌黛知道攻打凤国是一场硬战,所以早已做好应对朝堂风波争斗的准备。
大臣们的折子都在劝就算强行攻占凤国,姜国军力大损到时若无法镇守四方,恐怕会更危险。太子姜惠性子稳重,自然总是想着先保存实力要紧, 倒不如先守住现有的城池领地如何?
不妥。姜苌黛一口回绝太子姜惠的心思,抬手合上手中奏折,现下我已派岳月携带一队人马秘密前去凤国寻找安藏将领会和, 只要能同凤国叛军里应外合,八月必定能够夺下凤国。
可是太子姜惠欲言又止,此次就连自己身旁的士族大家都在劝说此次战事不得利。
太子不觉得此次大臣们的折子过于凑巧了吗?姜苌黛正思虑对于宋远山叛国一事该如何处置才不引起太子的忧虑。
毕竟宋远山跟太子姜惠身旁的那群士族们实在走的太近,就怕到时他们策反太子,那就有些棘手了。
姑姑的意思是大臣们有计划而来?太子姜惠并不愚笨,只不过稍微点拨也就明白了意思。
今年迁都至宜城,不少极力反对的大臣们都心有怨言,想来借此发挥的心思也是有的。
大臣们太过团结协作,有时对于帝王而言可不是好事。姜苌黛将一封边关截获的文书递于太子,尤其是这群大臣们里有心术不正的人在其中恶意引导。
太子姜惠展开文书一看,面露惊讶道:这、是凤国与宋太傅的密信?
前些时日凤国叛军本与姜国大军商定里应外合的路线,可不知为何消息却走露了。姜苌黛探手端起茶盏抿了口,故意没有直接指认宋远山罪名,而是犹豫道,现下还不知此信真假如何,太子不妨配合设一出戏来试探真假?
好。太子姜惠其实也不太信宋太傅会通敌叛国,可既然姑姑提出要试探真假。
那必定是要好好看看,堂堂一国太傅公然私通叛国,太子姜惠何尝不觉得心惊啊。
初夏里凤国热的要命,岳月身着凤国服饰领着几位女兵孤身入其中。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层层检查,岳月看见不少凤国叛军被绞死挂在城墙示威。
我的儿啊!那扑在少年郎君尸体旁的一对夫妇,她们哭的眼眸通红,神情悲戚而哀伤,大人冤枉啊,他只是前些时日去了市集,哪里会是什么叛军。
完全不为所动的女官只是负责宣判罪名,旁的一概不管。
凤国为了诛杀叛军,坚决的执行宁杀错不放过,百姓之间亦是诚惶诚恐。
听闻但凡家里有男子,无论八岁还是八十岁,都必须要经受每日的检查盘问。
如若可疑者,一律抓捕入狱,这般下来百姓为了不受怀疑,街道只能看见女子,就连行乞的乞丐男子都没有看见一个。
岳月从前听闻凤国女子执政还有些惊讶,毕竟就算习武之人,岳月也知道男女体量差异之大。
可听闻凤国能够以女皇统治朝堂数百年,心中更觉得十分好奇。
可现下看来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凤国男子会作乱,恐怕也是因为这般非人待遇而早已积怨了。
一行人马整整月余从凤国的西南方向横穿过整个凤国,岳月好不容易在一处村落山洞里寻到零星几个叛军。
其中便有叛军将领安藏,安藏满脸胡须整个人看着就跟猴子似的。
岳月差点就以为他疯了。
好在后来沟通才知,原来安藏靠着装疯卖傻才得以苟命。
安藏是凤国将领熟知地形河流以及军事要塞,甚至对于凤国蚊虫毒舌也有极好治疗的土方子。
几人迅速商定路线,当即便火速赶往西南边境。
而姜国朝堂太子姜惠顺应姑姑的策略,特意在朝堂多番提及撤兵停战的话语,并且还以此停止征收粮草来表明停战的心思。
世家大臣们为此高兴坏了,毕竟根据长公主的新政赋税,主要是从商户以及世家大族们收取税银。
谁不心疼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呢。
宋远山见世家大族和太子身旁的儒生们都没有多疑,便将姜国即将退兵的消息秘密发往凤国。
而姜苌黛很是准确的估算这封密信落在凤国女皇手里的时间,并且特意下令边境军马收拾行囊佯装退兵。
这消息传到边境时,容悦虽然不解,不过也是认真的在按诏令办事。
可好不容易从凤国带回安藏的岳月愤怒不已,整个人气的不轻愤愤道:不行,不能撤军!
容悦有些头疼的厉害,抬手扶额说:这是军令,你必须听。
狗屁军令,我才不信这会是长公主的令。岳月气的撕了诏书,眼眸通红的看着不为所动的容悦,声音有些哽咽,我好几个部下死在凤国,她们尸体都没来得及收拾,怎么能
营帐内忽地安静了下来,容悦见她气的红了眼,可性子却掘强的没有落泪,只得起身递着干净帕巾说:你想哭就哭吧。
岳月轻哼了声不愿被看轻道:我才不喜欢哭哭啼啼,你不要小瞧人。
说罢,岳月抬手却拿走容悦的帕巾道:这个既然是你送给我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额
你容悦真心怀疑方才她只是在演戏,深深唾弃自己一时的心软改口道,你既然没事,那就赶紧去收拾行囊,明早就要撤军了。
现下好不容易寻到安藏,撤军实在是太窝囊了!岳月不服气的念叨,转念又想了想,不过长公主怎么会下这种命令呢?
容悦转身看了看营帐内的战事地图思量道:你想也没用,长公主的心思一直都是最难猜透,我们做将领的自然是要听从调遣,毕竟搞不好这是迂回战。
岳月很少听到容悦主动谈及战事机密,有些好奇挨近了些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道消息?
你别多问。容悦探手拍开她故意从身后枕在自己颈旁的脑袋,转身拉开距离,现下不能透了风声,你且先去执行军令。
小气鬼,不说就不说呗。岳月探手揉着被拍的额前,转身很是自觉的拿走令牌出了营帐。
容悦忍俊不禁的看着先前还一脸要誓不罢休的人,现下却又不情不愿的听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