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知道?”高俊看着面前极力掩饰内心慌张的女人,玩味地笑了笑。接着俯下/身来,双手左右分开撑在韩梅两边沙发的扶手上,逼视着她说道,“可是桌上的那份资料里可是记录着杨云秀是在到医院看过你之后就突然改变主意的。”
  韩梅心里担心着,这不会是事后报复吧?!她现在后悔极了,要是早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当初她就不该多嘴,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这时候就抱着一个想法,死也不能承认,反正这事他也不敢肯定,只是凭空猜测而已,想到这里她反而淡定了,回视过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直说你到底要怎样吧?”
  高俊突然觉得看着身前的女人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是一件挺有趣的事,“你放心,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干私底下打击报复的事了。”
  “那你今天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轻轻地开了,先前带韩梅来的那个白发老头走了进来,在看到高俊和韩梅暧昧的姿势后,明显的愣了一下。
  高俊直起身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
  老管家高祥这才反应过来,走过来,附在高俊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高俊回头看了韩梅一眼,说道,“把他们带上来。”
  ☆、67、忏悔
  67、忏悔
  没一会儿,楼梯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听着好像不止一个人,接着书房的门就开了,只见走进来两个高大的男人,打头的那个正是赵建国,陆浩在后面跟着。
  韩梅一看到赵建国就欣喜得飞扑了过去,“建国,你终于来了?”
  赵建国把韩梅紧紧地搂在怀里,接着又紧张地前前后后地在她身上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媳妇没受到伤害后才开口说道,“我接到陆浩的电话说你被人绑了就赶紧来了。”说着还冷冷地看了高俊一眼。
  原来韩梅被带上车的时候,陆浩正站在派出所的二楼的窗户边上,来不及救人却记下了车牌号。他马上叫人查了那个车牌,另一边又打电话到营地里通知赵建国。
  赵建国当时正在部队的后山上作训,听了通讯员的话后二话没说,跳上车就赶来了。一路上赵建国把油门踩到底,军用越野车在山地上没命地飞驰。
  到派出所和陆浩汇合后,带了几个人就直接往高家这边来了,因为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决定赵建国和陆浩先进来,其他人都留在别墅外面守着,看情况行动。
  这边韩梅和赵建国还在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这边陆浩被酸得看不下去了,他走到高俊面前问道,“不知道高少对今天的事有什么解释呢?”
  这时候韩梅和赵建国也停了下来,往高俊这边看过来。
  高俊丝毫没有理会陆浩,而是把头转向了赵建国和韩梅说道,“家父想见见二位。”
  “高老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夫妻俩似乎跟高老先生扯不上任何关系吧?”赵建国冷冷地问道。
  “的确,我父亲是不认识你,但他却认识你父亲赵怀民,而且这中间的缘分还不浅呢!”高俊知道搬出赵怀民来,赵建国说什么也是不会拒绝的。
  韩梅心里疑惑着,难道是老赵家的亲戚?只是自家公公赵怀民是早年下乡的知青,上次她在赵家的旧屋里找到的日记本上明明记着赵家原先也是当地的土地主,可到了赵家老太公那一代早就已经没落了,宗族里也就剩下他们这一支,这会儿怎么可能又冒出什么亲戚来?
  要不然是朋友?或者老同学?这样没头没脑地猜想也没用,韩梅心想着反正人家要见他们,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这会儿有赵建国在身边,她倒是一点也不怕了。
  高俊看赵建国和韩梅没出声,知道他们是答应了,就带头出了书房在前面领路。
  赵建国搂着韩梅跟在后面,陆浩也好奇高老爷子跟赵建国的父亲会有什么关系,进跟在后面。只是他刚出书房,走在前面的高俊就停了下来,转头对站在门口的老管家高祥吩咐道,“对了祥叔,陆警官站这么久也累了,带他到楼下客厅好好招待”。说完也不理陆浩是什么反应,扭头就走了。
  “哎……”陆浩还想跟上去说什么就被高祥给拦了下来。
  “陆警官,这边请!”
  陆浩无奈地撇了撇嘴,不情愿地对赵建国和韩梅说了声“我到楼下等你们”就随高祥下楼去了。
  赵建国和韩梅跟着在高俊背后,一路穿过长长的回廊,又经过一个类似会客厅一样的小厅。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也就偶尔碰到一两个佣人,整个房子安静得可怕。韩梅私底下想着这别墅美是美,大也大,只是空荡荡的,瞧着没什么人气。这要是让她选,她还是宁愿住到自己的小家去,小是小了点,但起码住着舒服。
  韩梅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旁一扇关着的门后面传来玻璃或是瓷器被摔碎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阵女人凄厉的叫声,听得她不由得后背发凉。
  赵建国明显地感觉到了媳妇情绪上的变化,原来牵着她的手很自然地改成了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
  韩梅感觉到赵建国身上传来的暖意,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
  高俊听到女人的叫声后,只在门口顿了一下脚,微微皱了皱眉,就又接着往前走了。
  三人最后进了一间门口站着两个看守的卧室。
  只见卧室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床,上面闭目躺着一个脸色蜡黄,看上去十分憔悴的老人。
  韩梅猜想这应该就是高俊的父亲,高家的老爷子了。可仔细看着又不太像,不是因为他跟高俊长得不像,高俊深刻立体的五官隐约中还是可以找到高老爷子的影子的。不过按高俊的年龄推算,高老爷子也不过就是五六十岁而已,有钱人家保养得都好,看着比实际年龄要来得年轻十几岁的大有人在,可眼前的高老爷子看上去可是比自己那长年在地里耙的老爹还要老上好些。
  一旁一位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看着应该是个医生的男人正在摆弄着床边挂着的输液瓶。
  高俊走过去轻声对那个医生说了些什么,只见那白大褂皱了皱眉头,好像不是很认同,最终又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出了卧室。经过赵建国和韩梅身边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句“不要说太久”。
  刚才一进来的时候,韩梅就注意到了这卧室里飘着一股很重的中药味,再看看刚才那医生的架势,韩梅不由得猜想这高家老爷子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砰”的一声,卧室门关上了,也打断了韩梅的思路。
  高俊站到床边,俯□子,小声地在高家老爷子耳边叫了几声。
  高老爷子的眼皮跳了跳,不一会儿就缓缓地睁开了眼。
  高俊再次俯□,在他耳边说道,“他们带来了。”
  只见他转动眼珠在卧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赵建国和韩梅这边。
  高俊很熟练地扶起老爷子,拿过两个靠枕垫在他的背后,然后又扶着他躺下。
  “你一定很好奇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吧?或者我和你父亲究竟是什么……咳咳……什么……关系……”
  “爸,您慢点。”高俊一边着急地给老爷子拍着背,一边端过床脚边放着的痰盂来接。
  韩梅看他咳得厉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最怕看到这样的场景了,总会忍不住幻想自己或身边的亲人生病时的样子。
  高老爷子咳过一阵后,吐了痰,然后接过高俊递过来的茶水,簌了口,感觉好多了。他眯着眼睛朝赵建国和韩梅看了一眼,然后用一种极其平缓的语速接着说道,“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说上两句话也要咳上半天,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高老先生不知道您是怎么认识我家公公的?”韩梅见他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高家老爷子看了韩梅一眼,接着说道,“从前有一个年轻人,出生在一个经济条件非常好的家庭里,因为他是这个家族里唯一的男丁,所以从小就备受宠爱,他也养成了争强好胜的性格,事事都不肯落在人后。”
  “家里很早就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无论是家世还是背景都是无可挑剔的,人长得也十分端庄漂亮,而且听说还是个才女,他对这桩婚事也就没什么意见,甚至在双方见完面后,他还隐隐地对自己的婚后生活多了几分期待。可是,事情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直到快要结婚的前几天,他才发现原来他的未婚妻一直都有自己喜欢的人,那个男人正是她恩师的儿子。知道这件事情后那个年轻人非常愤怒,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心里却喜欢着另一个男人的事实,冲动之下,他选择了向那个男的进行报复。以他家的社会背景,要整垮一个小小教书匠一家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最终,在他的有意为之之下,那个男人的母亲因为忍受不了清苦的生活跟相好跑了,父亲也在丢了在学校的工作之后,没过多久就病逝了,他自己则被下放到边远的农村。”
  “这一切结束之后,那个年轻人和他的未婚妻就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结了婚。开始时妻子对他很冷淡,但年轻人却一点都不着急,他相信只要自己对她好,时间久了,即使是块石头也总会有被捂热的一天。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小两口的感情始终不见好,三天两头的吵架,一吵起来就是没完没了。有一次他们又为了一个小事吵架了,年轻人实在是被气昏了头,嘴上一时没把牢,把那个男人的事说了出来。妻子才知道事情的**,夫妻之间的关系就更僵了。年轻人和妻子就像陌生人一样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夫妻俩甚至分了房睡。过了一段时间,他实在是受不了,决定采取行动让妻子回心转意。可就在他着急地想着怎样哄她时,却发现自己的妻子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那个男人的地址,背着他给男人写信,甚至等他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妻子已经离家出走找那个男人去了。这对年轻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二话没说马上追了过去,只是他还没到那男人的家里,就在路上遇到了哭得伤心欲绝的妻子。年轻人很担心,问她怎么了,可他的妻子只是抱着他一个劲地哭,他只好先把人给带回家。”
  “其实年轻人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到乡下后不久,因为好心收留了一个被从拐子手上逃出来的女人。而他的妻子找上门后见到那女人就误以为那男人移情别恋了,一再质问之下,那男人心知不能再和她纠缠不休了,干脆不作任何解释,就让她这样误会下去,妻子就是因为这样才哭得伤心的。可是,年轻人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他打心底里就认定了一定是那个男人欺负了自己的妻子,心里气不过,就找了一群在社会上混混到乡下去想给那个男人一顿教训。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无意中被他的妻子偷偷听到了,她为了报复那个让她念念不忘,不顾廉耻找上门去,却还是抛弃她的男人,私自假借丈夫的名义让那群混混对那个从拐子手里逃出来的女人下手,结果那群人就把那个可怜的女人给……给轮/奸了。”
  “年轻人事后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感到非常后悔,也觉得妻子的做法太偏激了,只是他还是不忍心责备她。而且他渐渐地感觉到了妻子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虽然比以前更依赖他了,但经常疑神疑鬼地怀疑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有时候一不顺她意就歇斯底里地叫唤。偷偷送她去检查后才知道原来她患有很严重的遗传性精神病,这种病传女不传男,大部分得了这种病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发作,少部分到了一定的年龄才发作,有些极少的在受到了外界的刺激之后才发病。也恰恰是在这次检查中,妻子被查出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年轻人再三斟酌之后,决定陪妻子到国外去一边安胎,一边治病。这一待就在国外待了四年,有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儿子,妻子的精神状况也渐渐转好了,他这才带着他们回国来。”
  “出于愧疚,他之后也一直都有派人偷偷留意了那个在乡下的男人和那个无辜被牵连的女人的消息。送来的资料上说出事后不久,那个男人就娶了那女人,只是结婚的时候新娘却是大着肚子的,几个月后还剩下一名男婴。他按孩子出生的时间推算了一下,却正好是事发的那阵子怀上的。知道了这些他的愧疚感又加重了,但得知那男人把那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来养,这几年一家人过得还算幸福,他也就释怀了。”
  “年轻人本以为两家人的日子会这样一直平静地过下去,再没交集。只是世事无常,回国后他的妻子再度背着他给旧情人写信,甚至疯狂到以死来要挟他要和他见面,只是寄出去的信没有一封有回复。在极度的愤怒之下,她私底下找了那男人的妻子,告诉她当年她被轮/奸的**,告诉她当年自己和她的丈夫有多么的相爱,告诉她他的丈夫之所以会娶她只是因为内疚……”
  “这事之后,妻子的精神再度奔溃了,年轻人因为手头上的生意抽不开身陪她出国治疗,只好把她关在家里,请医生到家里帮她治疗。不久后,妻子怀上了第二胎,精神也有了一定的好转。可就在她快要生产的时候,年轻人接到消息说那男人在工地发生意外,就这样过世了。妻子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因为伤心过度早产了,生下女儿没过多久也离开了人世。”
  说道这里,老人的声音明显有点哽咽,他讲这些的时候眼神很空洞,好像在回忆着过往的一幕幕。突然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赵建国说道,“那个年轻人现在已经是个满头白发,受尽病痛折磨,即将离开人世的老人了。你说他要是在临死之前诚心忏悔,能得到原谅吗?”
  赵建国早在故事开始后不久就猜出了故事中的几个人物是谁,只是越是听到后面,他心中越是气血翻滚得厉害,手上的力道也就不由得越加越重,直到韩梅实在是忍不住,痛呼出声来,他惊觉后才渐渐松了力道。见高老爷子依旧眼含渴望地盯着自己,他冷笑一声说道,“能不能原谅你得问问那两个已经埋进黄土里的才知道!”接着他也不再多说,拉着韩梅就出了房门。
  韩梅着急地跟着赵建国的脚步离开,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分成两章的,这样偶就可以偷懒两天了嘿嘿!可是都是对话和高老爷子的回忆,偶琢磨着还是放一起看着爽,大家对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也了解得更清楚些。
  ☆、68 野种
  68、野种
  赵建国拉着韩梅出了卧室,下了楼,一路往外走。
  赵建国的步子迈得很大,走得也急,韩梅几乎是小跑着才跟得上他的脚步。
  经过楼下客厅的时候,陆浩见赵建国铁青着一张脸,拽着韩梅的手直往外走,还以为是双方发生了什么冲突。考虑到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还带着韩梅一个女的,要真的打起来怕是要吃亏,陆浩赶紧跟了上去,想着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到了门口,赵建国直接就上了他先前开来的那辆军用越野车,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眼神冰冷得吓人。
  陆浩本来还想问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赵建国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发麻,怎么都问不出口,只好向韩梅递了递眼神。
  韩梅出来后就跟着赵建国上了车,她当然看懂了陆浩带着询问的眼神,只是这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朝着陆浩摇了摇头,之后就默不作声了。
  赵建国等韩梅上车后就发动了引擎,因为韩梅容易晕车,所以每次只要她在车上,赵建国都会把车速尽量放慢,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韩梅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知道赵建国这时候心里肯定特别的难受,可即使他再不好受,也时时刻刻记挂着她。有些男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为你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来,但却为你做着许多别人不会注意到,有时可能连自己都会忽视掉的小事,无时无刻不把你放在心里,对韩梅来说这就够了。重活一世的她不会再像前世一样整天追求着不切实际的爱情,这种平平淡淡却透着温馨爱意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不一会儿车子稳稳地就开进上了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路上赵建国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专心地开着车。
  韩梅嘴上随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到了部队,赵建国直接把车停在了他们家楼底下。
  韩梅下了车就准备上楼去,没见到赵建国跟过来,回头一看,只见他还站在车门边上。
  “你先上去吧。”见韩梅看着自己,赵建国说道。
  虽然很想此刻能够陪在他身边,可韩梅知道这时候最好是给他一点空间,让他一个人先静一静。韩梅见四周没人,飞快地走到赵建国身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一口,“那好,我和孩子们在家里等你,记得早点回来。”
  “嗯。”
  得到赵建国的肯定,韩梅也没再说什么就上楼到刘英接人去了。
  刘英刚给小蕾喂了奶,抱她玩了一会儿,现在又睡着了。小毅却是精神得很,韩梅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儿子躺在床上翻来翻去,萍萍则在他肚子上挠痒痒,逗得他咯咯地笑个不停,胖胖的小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挥舞着。
  自从小家伙满三个月,在自家爸妈的大床上很轻巧地翻了一个身后,就爱上了这项运动,一把他放在床上他就开始翻了。一开始是左翻,后来是右翻,到后面胆子越来越肥了就喜欢连着翻,有时都能从床头连着翻到床尾去。有一次兄妹两个都醒着,韩梅要抱着小蕾去厨房倒开水,又怕他不老实摔下来,就把他放在床的内侧,四周用毯子、枕头给围着,可她前脚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咚”的一声响,回头一看,只见小家伙连人带毯子都滚到了地上。韩梅赶紧把怀里的女儿放到小床上,跑过去检查是不是摔到哪了。看到儿子额头上肿起的大包,韩梅内疚得要命,恨不得自己能替他摔那么一跤。可人家赵涵毅小朋友压根就不把这当回事,刚摔下来的那会儿倒是意思性地哭了两声,等韩梅把他抱**后就又开始左翻翻,右翻翻了。韩梅看着头上顶着个大包却丝毫不在意,照样玩得热火朝天的儿子,不由得怀疑他一开始哭的那两声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第一次摔床被吓的。
  卧室里的床上,前一刻还跟萍萍玩得开心的奶娃娃一看见韩梅回来了,马上依依呀呀地叫了起来。韩梅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在他粉嫩嫩的小脸上“啪叽”、“啪叽”地亲了好几口。
  刘英见韩梅**之间的互动心里着实羡慕得紧,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这次应该是有了错不了,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这个会不会也是个皮实的小子。
  这边韩梅还在逗着儿子,一回头就看见刘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仿佛是在憧憬着什么。
  韩梅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过来人了,一看刘英那表情就知道她十有八/九是怀上了,但还是试探性地问道,“英子姐你看萍萍也这么大了,现在都知道照顾小弟弟了,你还不赶紧的在生上一个?”
  听了韩梅的话,刘英脸上不禁一红,但细看之下不难看出那张脸上洋溢着的满满的幸福。她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对韩梅说道,“我……我好像是怀上了……”
  “真的?!太好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你们家林连长知道了吗?”
  “这不是日子还有点短,我这还不是很肯定,要是说了之后去医院一查又没怀上,那不是让他白高兴一场吗?所以我就想着等再过段时间能确定了再跟他说。”
  “这倒也是,还是小心点来得好。”
  韩梅和刘英又聊了一会儿就抱着她家的两个宝贝回家了。
  赵建国看着韩梅上楼后就一个人四处晃荡,他实在是不希望自己狼狈沮丧时的样子被媳妇看到。其实他从小就很羡慕石头,石头婶虽然动不动就骂石头,有时急了也会出手打他,但那都是为了他好。石头婶下手时也是挑着肉多的地方,就怕打重了伤着他。
  要说打骂,其实刘秀在赵怀民刚死的那两年,赵建国很小的时候也有打骂过他。只是赵建国觉得那不像普通家长教育孩子的样子,刘秀更像是在他身上撒气,或是报复。到后来进了陈家之后,刘秀虽然没再像之前那样狠命地打他,但大大小小的惩罚也是一天都没断过。从小到大赵建国心里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对他会厌恶到那种层度,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他也曾今一度怀疑过自己不是刘秀亲生的,可不说别的,就是光看那八层像的长相就足以证明俩人之间无法否认的血缘关系。
  他也恨过刘秀,恨她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对他。既然那样的厌恶他,那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他呢?
  这个问题一直深埋在赵建国心底,没想到当谜底揭开的时候**是那样的不堪。
  因为你是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