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催,我家里不管我这些事。”
温父陆续地问,而贺深有问必答。
温暖下楼时,温父扫到她的身影,佯装什么也没问过贺深,给贺深倒茶。
因此,温暖见到的场面是,父亲和贺深在品茶。
她低头看了下手表,“贺深,快九点了,我们回去吧?”
温父抢先道:“你回你那做什么,今晚就住在家里,正好,你准备开展的新项目,我要跟你细谈。”
“???”温暖皱起眉。
即将开展的新项目,是她全权负责的,父亲没发表过意见,今晚怎么突然要跟她细谈。
对女儿说完,温父转而对贺深道:“我送你出门。”
“好的,谢谢伯父。”
送走贺深,温父重新踏进屋子里,第一句话是问女儿:“你妈说你俩有情况,你俩是不是真的有情况?”
“……”温暖嘴角抽搐,“爸,我带贺深回来跟你谈融资的事,你怎么把我妈的话拿出来说,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和贺深没情况,他有喜欢的人,在追求对方吗!”
“他喜欢谁?跟你说过吗?”温父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跟自己的判断能力,女儿和贺深的相处,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合作伙伴,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同学情谊,他们的界限偏模糊。
“他说我以后会知道的。”
“我懂了,他没跟你说过喜欢的人是谁。”温父利用自己同是男人的经验来思考,“不具体说名字,那个人也可能是你啊。”
“……怎么可能是我?”温暖几乎想掰着手指给父亲数,有多少迹象证明贺深喜欢的人不是她,“爸,你不要想多了,我和贺深真的没什么。”
“对,你去他家吃饭,他给你夹菜,他抓住你的手,你跟他没什么。”温父越往后说,语调变得越快,“你俩要是没什么,我把我们吃剩的东西,全给吃了。”
“爸!你叫我今晚住家里,是要跟我争论,我和贺深有没有什么吗?”温暖憋不住地想生气,“到底要我重复几遍,他有喜欢的人,在追求对方中。”
“我不是跟你争论,我是长着眼睛,有基本的判断能力。”温父端起刚才没喝完的茶水,浅尝几口,“你上楼接电话那会,我问过贺深的情况,他人不错,也没谈过恋爱。”
“……你趁我不在,查他户口了吗?”温暖想象到那个场景,尴尬得无地自容,不知道贺深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父亲很奇怪。
“什么查户口?我是他长辈,问问情况,怎么?他要不愿意,他可以不回答,但他全都回答了。”
“爸,人家回答,不一定是愿意,人家可能是给你面子。”温暖使劲憋着不生气,“融资协议没签呢,爸,你别给我搅黄了!”
“行行行,爸不说你们有没有什么,你……自己看着来。”
“我回去了!”温暖略微生气地朝外走,想起自己没开车来,是坐贺深的车来,如今他先走了,她不得不原路返回,叫家里的司机送她。
在女儿离开前,温父道:“爸和贺深接触不多,不过,我觉得他人确实不错,条件又好,你俩有情况,你就好好把握,谈一场恋爱,结不结婚,无所谓的。”
关于女儿的婚事,他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给女儿定婚约,一是妻子不允许,二是女儿要撑起维克,不要让其他烦心事来干扰她,她想跟谁恋爱,想跟谁结婚,她自己决定,前提是对方得靠谱。
贺深给他感觉,挺靠谱的。
年轻有为,处事稳重,和女儿门当户对,就读过同一个大学,外表又般配,性格上暂时没看出什么缺陷,至少,懂礼节,尊重任何人。
还有个关键点是,明知融资给维克的钱,有极高的概率打水漂,也愿意投钱进来,提出的条件不过分。
在商言商来说,贺深投进来的钱,可以任意提出条件,甚至要求维克是他当家做主,开个股东大会,能让绝大部分股东同意的程度,但是,贺深并没有,尤为可贵。
温暖听不下去她父亲说的话,提醒道:“爸,你要继续说,我就去跟妈说,你想打歪主意。”
母亲绝对站在她这边,狠狠地骂父亲。
目送女儿离去,温父叹息一声。
刚刚白说了,女儿听不进去他说什么。
***
温暖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忙到凌晨十二点多。
躺床上,她翻看手机,浏览新消息时,又在靠后的位置看见贺深发来新消息,他只说了几句融资协议的问题。
敲定协议,各种条款和细节,得双方磨合,需要一些时间,不用她问,贺深主动说问题,让她省事又省心。
可是,看着他淡然地跟自己说工作,没有表现出今晚被她父亲查户口带来不开心,她后悔在父母家,没叫父亲具体说都问贺深些什么。
编辑好回复的消息,发送完后,她忽地发现,老在一堆新消息中找贺深,有点麻烦,干脆置顶和他的聊天框。
这样,他发新消息过来,她能第一时间看到,也不会让他的消息淹没。
贺深应该是睡了,聊天框十多分钟没新消息进来,温暖抵挡不住困意,被子一盖,进入梦乡中。
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做梦了。
梦里,她身在黑暗的环境里,屏幕上播放她在贺深家看过的电影,看得专注,她的手突然被抓住。
奇怪的是,她没有受到惊吓,很淡定。
她扭头去看,想看是谁抓住她的手。
一张棱角分明又俊美的脸庞,映入眼中。
是贺深!
他眼眸含笑地注视她,宛若眼中的世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心脏砰砰砰地乱跳时,他的脸庞放大,随即她脸上传来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他亲了她的脸!
她心跳像是停止了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眼睛瞪大地看着他。
他大概是惊讶看到她这个表情,失笑地问:“怎么了?我不能亲我老婆吗?”
老、婆!
她愣住了,不知所措。
几秒钟,他倾身而上,如是蛊惑人心地在她耳边低声说:“老婆,我们试试新地方?”
新地方?她还在想新地方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个词语的含义,他狠狠地堵住她的红唇,双手并……
感觉太真实,温暖犹如被惊吓到,一下子醒过来。
灯是关闭的,窗帘也拉得严实,没有月光洒进来,眼睛也不能太快适应黑暗,在黑暗里,她无奈地揉着额。
苍天大地哪,是嫌她的尴尬不够多吗?
先让她在车里,被贺深看出不想跟他独处,后让她父亲误以为他们有什么,现在更是让她做这种不可描述的梦,
来回地翻转几下身体,她郁闷地重新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温暖被闹钟吵醒后,没立即起床,而是不受控制地回忆夜里做过什么梦,越回忆,脸越红。
活了二十几年,竟然在梦里和同学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霎时,她有种无颜面对贺深的感觉。
带着尴尬情绪地洗漱,穿戴完毕,拿好车钥匙出门,温暖站在电梯处,按下楼的按键,等待电梯的到来。
谁知,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的人居然是贺深。
猝不及防地见到他,她第一反应是别开脸。
贺深坐电梯下楼,遇到温暖也要坐电梯,本想问她是昨晚回来的吗,结果看见她别开脸,不愿看到他的模样。
他刚扬起的笑意被凝固住,指尖按在电梯的开门键上,“温暖,你不进来吗?”
温暖尴尬到不能再尴尬,昨晚做了那种梦,今早会遇见贺深的本人。
听见贺深催促她进入电梯,她只想让她死吧,挖个坑把她埋了。
她踌躇一会,最终仍是踏进电梯里,颇为勉强地笑道:“早啊。”
说话的时候,她目光飘忽不定,上下左右都看,唯独不看贺深的脸。
贺深面上的笑意一点不剩,“温暖,你昨天不想跟我独处,今天不想看见我,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舒服,或是不高兴,你可不可以直接说出来?”
完了,今天又被贺深发现她不想看见他,温暖假咳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抬头看贺深的那一瞬间,她又不行了。
她现在对着贺深这张脸,死活控制不住自己,会想到昨晚做梦的内容。
总不能跟他说,她之所以不想看见他,是因为一个不可描述的梦吧。
况且,最重要的是,说了后,她好像对他有非分之想似的。
否则,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温暖盯着地上一会,目光慢慢地向上移,移到贺深腰部时,她整个人不好了,脑子里居然想着,昨晚的梦里,贺深有八块腹肌来着,他现实里会不会也有八块腹肌。
她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梦里的事,道:“我没有不想看见你,你错觉了。”
恰巧,电梯到达车库。
不想让自己再尴尬,温暖飞快地踏出电梯,去找自己的车。
然而,她的左手被贺深紧紧抓住。
不同于前两次的轻轻抓住,他这次是用了力道,紧得让她甩不开。
她惊愕地回头,却是发现贺深脸上失去惯有的笑容,眸色晦暗不明地注视她。
贺深微抿了下唇,“我很清楚我自己不是错觉!你今天就是不想看见我,是我昨天做错什么吗?我说的哪句话,哪个行为,让你不想看见我?你不要……”
大年初一那天给我希望,这两天又彻底冷下来,我会受不了。
第30章 异样 今日一更
没说出口的话, 不适宜说,贺深说到一半,迅速改口道:“我们的相处, 如果你觉得哪里有问题,请大方地说出来。”
温暖一边听着贺深说话,一边低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
他说了什么, 其实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她全程的注意力在,他太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促,似乎伴随着一些异样的情绪。
没再听到他说话,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吧,我承认今天不太想见到你,我怕尴尬, 因为……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容易尴尬, 我爸昨天跟我说,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聊了什么。”
锅, 只能甩给她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