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头盔里的眼睛一红,他在替老大担心。他们穿着厚重的防爆服,而老大只穿着普通的军常服。
邢爷没有回头,向他们摆手。
屏紧了呼吸,两个防爆战士站远了,静静地等待着。
然而——
漫长的两分钟过去了,拿着剪线钳的邢爷却没有动静了。
突然,他脱了手套,抚上了自己的双眼。
闭上,睁开,闭上,再睁开——
怎么会?!
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视力又模糊了?
事不宜迟,他飞快地想着办法,5:19,还剩下多长时间?
“我来吧!”
一句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邢爷艰难地考虑了几秒,长吁了一口气,“多谢!”
瞄了他一眼,冷枭眉目动了动,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不多,生死抉择就在面前……
他拿着剪线钳靠近了爆炸物,和刚才的邢爷一样,十分小心地观察着爆炸物,上面的时间显示着:1:15,一分十分秒后,它会不会爆炸,谁也不知道。
动手之前,他漫不经心地问。
“你不用避一避?”
“避什么避?我老婆在上面——何况,枭子,我对你有信心。”
微微挑了挑唇,冷枭没有再说话。其实,他看见了老大额头上细密的冷汗。
时间,仿若静止。
又一分钟过去,时间剩下0:15。
冷漠的眼神微眯,冷枭握住剪线钳,毫不犹豫地伸向了那根蓝线……
然后,他也闭上了眼睛。
耳边,没有了动静。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液晶屏幕上的时间定格在了0:05。
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冷枭挥手招呼旁边的排爆战士过来,然后扶着伫立的火哥,“好了,缓过来了么?”
邢烈火点了点头,模糊的视力渐渐恢复。他先命令防爆战士赶紧将炸弹挪开并且打开天台,然后瞧了瞧那个炸弹装置,奇怪地问冷枭。
“你怎么想到剪蓝线的?”
不管是红线还是蓝线,都有可能爆炸,其实这个真带点儿赌博性质的。
冷枭冷硬的唇抿了抿,几秒后,似是而非地回答:“有一个小丫头告诉过我,红线是月老的姻缘,剪不得。”
“你的女人?”邢爷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也许吧!”
也许吧?这是什么话?
心里疑惑。
不过,眼看炸弹被挪开,那扇被封堵的门也打开了,他暂时没功夫追究他话里的意思,带着一小队战士,他率先冲上了天台。
冷着面孔,冷着眼,天台烈烈的冷风吹得衣襟袂袂。
他愣住了。
邢子阳他妈王八蛋,他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偌大的天台上,只有两间很简陋的小房子。但妇幼院的综合大楼是京都市的重要医疗工程,在修建的时候,楼顶上配备了直升机停机坪,可以直接起降直升机。
他的面前,不偏不倚的,停着一辆nua的直升机。
而且,还是一辆已经启动的直升机,螺旋桨在呼呼转动着。
“站住,别往前走了——”
邢子阳阴恻恻的声音灌入耳膜,他停住了脚步。
没有关闭的机舱门前,邢子阳手里握着的枪抵在连翘的脑袋上。而且,可以看到他敞开的风衣里,整个腰部被绑了一圈儿又一圈的炸弹。
危险地微眯了眼,邢爷冷声说:“邢子阳,本来你还有条活路的,现在,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连翘虚软的身体,狠狠地挣扎了一下,抖得不像话,“火哥,这狗东西疯了……”
“连翘,别怕!”
心爱女人的生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邢爷的神经绷得极紧,但语气却极淡,视线盯着那支指着她脑袋的手枪,一瞬不瞬。
连翘心里很激动,可是哽咽了嗓子,“火哥,我没事,咱孩子也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