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阵子,脚下的坑洼石面,就替换为了平整厚实的水泥面。水泥平平整整的切出一道坝面,高于石面五六公分的样子。这,应该就是整个工程体的地基,要在坑洼的石面上修建水泥楼,自然少不了地基。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面具
水泥面上很干净,除了落了一些灰尘石屑,没什么杂乱物出现。但没走一阵,在探扫的光束里,就出现了一大堆机器的轮廓。再走近一看,那是停在水泥坝上的一辆辆卡车。
卡车看起来样式很旧,应该就是苏联嘎斯卡车的老型号。国产的解放牌,就跟这些车很像。嘎斯是个苏联的汽车厂,不仅向出口中国卡车,也还有轿车,那时候,要高级干部才坐得上老嘎斯进口来的轿车。
卡车大概有个七八辆,都是规规整整的停在黑暗中。旁边儿有几栋岗亭一样的小楼,周围堆着一些汽油桶,还有一些破轮胎,气管,千斤顶,水桶一类的器具。
上远一看,影影绰绰的卡车后面,好像还放着一些更加大型的机械。
停摆有序的嘎斯老卡车,破锈破锈,橄榄绿的涂装,冒出了皮肤病一般的锈斑。轮胎基本都瘪了气,好多车厢里,都搭着防水布,那里面好像搁着什么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苏联产的生产工具,肯定都是一堆破铜烂铁了。
除了我和旗娃在原地惊叹,王军英和邓鸿超,并不觉得稀奇。这才想起,他们之前早已探看过这片区域,所以现在目标很明确,一路直向目标。我本还想驻足停留细看一下。这些卡车,是怎么运到地下来的呢?
“哗,又是一堆浪费的铁疙瘩!”旗娃将车皮拍得哐当哐当,忍不住感叹一声,“这瞅着像老解放,也像幺三零呢!送我一辆多好,非要搁这儿发锈!”
走离停车场,膝盖骨就开始痛了起来。我的伤势,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轻松,不仅膝盖痛,肋骨也隐隐作疼。无奈之下,只好让旗娃搀扶着我。
跟着王军英和旗娃的背影,我们继续前行。
坝子上走起来很安静,很平缓,很不真实。这还是出发以来,第一次走上这么舒缓的路面。除了脚底踏下的声响,就剩微弱的水响灌进耳朵,咱们之前碰到的水电站,离这里似乎不太远。再一会儿,前面的坝子里,就出现了一栋水泥楼。这个水泥楼,样式跟水电站那一栋差不了不多,也是简陋得很,但有个三层楼高。
抬眼一看,建筑体上灰乎乎的一片,成年累月的灰尘,让上面的玻璃再不通透,几乎就要与灰暗的楼体混为一体。相比水电站那里的建筑成色,眼前这栋要老旧不少。
邓鸿超说,坝体上一共有三栋明显的楼房,三栋楼,他和王军英都搜索过了。现在,我们不必再浪费时间,而是直接进入地底下。望着这栋矗立在黑暗中的水泥楼,神情不免有些恍惚。时间往前推个几十年,这里肯定不是现在这翻颓死的模样,肯定是人声鼎沸,忙碌有序,灯火通明。
谈不上什么沧海桑田,但幻想出的那种人来人往,再对比现今的寂静无声,肯定还是有点儿感慨之情。
而当年那支考察队,恐怕也和咱们一样,打着手电筒,穿行于黑暗,行走于这些地底建筑物之中。
想象伸延,我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些忙碌的队员,队员们个个皱起眉头,和现在的我一样,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几天之前,我听闻了一个奇奇诡诡的陈年往事,而几天后,我竟然站在了故事的发生地,印证那故事里的一切。当抽象的故事,变换为具象的现实,或许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抬头一看,头顶上方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看来,当年考察队吊降的入口,是真的被水泥封回去了。光束的晃移之中,似乎能看到,还有另一栋楼的影子林立在右侧的黑暗中,但我们直直走向目标,看不到那边儿的具体。
很古怪,很阴森,脚踩水泥,楼影重现,虽然楼并不多,但这里,给了我一种城市的错觉。无人之城,静静幽幽,千百年后,这里肯定会是那时候考古队员的重大发现。
由于之前已经见识过苏联人的钢筋水泥,可以上天入地,所以现在站在这块水泥坝子上,倒也不觉得有多神奇了。只是,故事里的情节一个个在脑袋里浮现,我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失踪的考察队员,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当年的苏联人,又是为什么,要到这地方来修建水泥大楼?
再有就是,邓鸿超究竟是要来找什么玩意儿?我一定得找机会问问他。
走过这栋水泥楼,坝子上就开始凌乱起来。地上开始出现发霉发烂的纸张,以及霉黑的衣物。也还会有成堆成堆的木箱子、钢架和钢缆堆在一起。
“老毛子,还真他妈不讲究,卡车都扔下来了,也不见修个垃圾场。”旗娃扶着我,在我耳边抱怨着说。
但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凌乱的坝子上了。前边儿的王军英,不知何时将光束一调而高,斜射而上。斜射的光束,在黑暗里触碰到了庞然大物。
只见一坨三四十米见宽、而不见其高的巨大建筑物,赫然出现在咱们正前方。
“到了。”邓鸿超在黑暗里做着旁白。
在旗娃的慢步搀移下,我高望着头,被这建筑的气势所深深震撼。随着距离的靠近,那模糊的庞然大物,在视野里也越来越清晰。我看清,建筑由地而起,在最下面,是敦实的钢筋水泥,与宽厚的铁桩子。而那隐隐不见头的顶部,铁影交错,几何形多,正是之前用信号弹探到的铁塔!
如果不出意外,眼前这东西,就该是地底工程的入口了。
跨越着水泥坝上的凌乱物,四个人走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的身前。举着手电筒,我放开旗娃的身子,一边盯察着三人的动静,一边用光束满足我的好奇心。黄班长当时讲的故事中,只是简单提了一下这个地底下的建筑群,也只是简单说,当时吊下的工兵班长,看到了什么铁塔。
但我不会想到,那个留存在脑袋里的模糊玩意儿,竟会有如此气势!
这座铁塔,并不是为了美观,而修建在底下的水泥建筑上的。由我得找到的信息来看,铁塔修有底座,底座大概就像著名的埃菲尔铁塔那样,造型差不了多少,但更加“工业”,更加“硬朗”,没那么美观,没那么多修饰。
只是有四根粗壮的铁柱子,踏落地面,稳弱泰山。
而那底下的水泥建筑,就是在底座的基础上加修的。虽不能升空俯瞰,但不难想象,铁塔下的水泥建筑,应该呈一个圆形“扣”在地面。从我这个位置望上去,只感觉那就像一个抽象版的“蒙古包”——就如我在最初时候写的那样。
“蒙古包”上边儿看不到明显的窗框,水泥封得死死的。
再看那上面的铁架子。光束的光力有限,无法将照清高耸铁塔的全貌。但是,能看到铁架交错中,交缠着数不清的钢缆电缆一类的设施。铁架的中部,也置有一大坨机器疙瘩,镶嵌在里头。最为显眼的,是机器疙瘩下,铁架中央,穿下了一根巨大无比的铁皮柱子,直直钻进底下的“蒙古包”建筑内。
我想起了它,那应该就是在故事中,直通地底,见头不见尾的“定海神针”。
“阔犊子,这得比人民纪念碑还高吧!”旗娃高仰着头,张嘴而叹。
“恐怕还赶不上。”我也仰着头,扫动光束。
而邓鸿超和王军英,就要比我俩“矜持”得多了,他俩应该早就经历了这个惊叹的过程,现在都没再多看一眼。那两个人,很快找到了“蒙古包”的入口,呼唤了我俩一句。
走过去一看,这个巨大建筑物的门,是虚掩着的。当年的工兵班,早就用雷管炸药将它轰了破。门虽然很大,但其实只是一个不太厚重的铁皮门。王军英拉着门一退,松垮的铰链“吱呀”一声老响。
那一刻,虽不是一个很刻意,很仪式的动作,但我的脑袋不免激灵了一下。几道光束开始探进建筑的内部,尘封多年的秘密,跨越了层层时空,就要摆放到我们面前了。
“东西戴好。”王军英说着开启了滤毒罐子,拧到了防毒面具上。
然后,他拿好防毒面具,将那橡胶味儿无比浓重的玩意儿,套到了脑袋上。瞬间,王军英的脸埋没在面具下,铁凝的脸替换成了样貌怪异的面具,只剩一双冷冷的眼睛,露现在镜片之下。旗娃的脑袋有些大,费了好大劲儿才套上去,箍束之下,面具小,脑袋大,旗娃的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嘴巴隔在面具里,破骂了几句什么,传出出呜呜不清彻的声响。他也只能不断调试着面具的位置,求个舒适。
邓鸿超很快也就了绪,我看了三个人一眼,然后拿起防毒面具,找准位置,套上了头。面具是一样的面具,但这三个人里,必定有那么一个,还戴着不一样的面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步枪
防毒面具构造其实很简单,橡胶制的面具,后面再加一些弹皮条子,就能稳稳的箍在脑袋上了。但这个面具,不是为了扮什么戏角,所以箍得很紧。甚至我脑袋上的伤口,都被箍了疼。
戴上之后,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橡胶味儿,这东西算是部队里的制式装备,没什么个人型号可以选,但我脑袋还算正常,不像旗娃那样大。所以戴上之后,稍微调试了一下,就没什么明显的不适感。
一呼一吸被限制在了面具内,眼睛的镜片有些花,我在镜片上揉刮了一下,视线清晰后,就调整好呼吸,拧上了滤毒罐。
滤毒罐子倒也没传来什么异常的味道,但总归还是有。嘴巴罩在里边儿,基本就无法交流了,隔挡着镜片的视野中,我看到王军英做了个手势,然后顶着一头怪异的样貌,打头走进了室内。
光束之中,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列整整有序的仪器。接着,我补进来的光束,将整个室内的情况弥补了清,放眼一看,这里头也并不是有多么古怪,似乎,这里像是以前我小时候游散过的那种工厂车间。
整个室内的空间很宽,虽然在外面看,建筑是一个古怪的圆坨形,但室内的空间,应该是四四方方的。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就整齐的摆放着一列又一列的仪器。走近一看,仪器上都落满了灰。仪器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按钮,仅在白白光束下,显露着并不鲜艳的色彩。室内空间三五米见高,面积不好估计,但应该不小。
抬头一看,头顶上电路连连,挂满了灯泡灯罩。
除去成列的铁箱子仪器之外,更有一些不知名的大型机器,堆列在墙边。机器大多都生了锈,有的上边儿还覆盖着黑坨坨的凝固机油。我想,若不是戴了个防毒面具,这味道应该有些难闻。
大片的不知名机器里,更有数量众多的钢板,平立而堆。这样一看,我也不免骂了几句,这些都是多好的工业材料啊,就算是拿来搭房子,也绰绰有余了。放在这下面,除了堆灰积尘之外,就再无用处。
实际上,别看一列列的仪器摆放有序,但室内的整体情况,却是一团糟。窄小的视野隔挡着朦胧的镜片,就更加乱遭,更加古怪了。脚下混乱着不计其数的电缆钢缆,更还有一些钢管脚手架,胡乱堆放。乱糟糟的摆放,让整个空间看起来很压抑,因为这个建筑,是没有窗的,仅是在顶部开了几口大口,用于通风。
而那些大口,好像是镶着铁器、经过处理了的。看起来,那些口子好像还可以关闭。我不免胡想,难道这些苏联人,忘不了家乡的悠闲,还在建筑上开了一扇天窗?
当然,之前那根由铁塔垂下的“定海神针”,也从顶部的水泥大口子,直穿而下。眼前的一切,虽然与黄班长的描述有出入,但差别不大。
走近那根铁柱一般的“定海神针”,这的确是一个大得可怕的装置。五六个人能不能合抱而起,都还是个问题。铁皮上镶着一些奇怪的按钮,不知作何用处。伸手一敲,感觉非常厚,不知道里面是实心,还是空心。
但是,那上边儿有一个类似于门闸的装置,在圆柱形上切除一个截面。伸手一掰,无论怎么都掰不动,我猜测,这应该是一个电梯一类的装置。这在黄班长的描述中,倒是从未提及过,仅是说明有这个东西而已。
这根大柱子旁边儿,也还有几根细不过臂膀的铁杆子。旗娃握着杆子,使劲儿摇了摇,依然是纹丝不动。
低头一看,脚下的水泥地上,在这些柱形器材外沿,开出了一个方圆的口子。就像那个故事里说的一样,这些柱形器材一通到底,不知通向何处。
邓鸿超对这个大铁柱子不感兴趣,他独自走到室内边缘,打开了手电筒,对我们晃了晃。
比起考察队,我们的目的更加明确,惊叹之余,得首先完成任务才是。邓鸿超贴沿着墙壁,找到了一道阶梯。楼梯是水泥浇灌的,很厚实,很宽阔。在他的带领下,我们顺着楼梯踩下,果不其然,这下边儿另有空间。
跨下楼梯,解放鞋的鞋底,踏上了更为厚硬的物体——钢板。同时,脚底也感觉到一阵黏黏的触感。那好像是长年累月堆积下来的机油,在钢板上凝成了块。放眼一看,建筑底下的空间,是一个相当奇怪的空间构造。和建立楼房一样,只不过苏联人倒了过来,楼往低处修,咱们之前踩的底,现在到了头顶。
比起上层的空间,这里要小了许多,大概就是一个直径十来米,高度四五米的圆柱形空间。四周的岩体,被凿出了平滑圆润,之前那段宽阔的水泥阶梯,就如石龛里的雕塑作品,硬生生的从圆润的石壁里凿空而出。
一幕幕真切的画面,让我的脑袋游离神往,当年的考察队,如今的侦察兵,时空似乎在这个时候重合了。回忆之余,也不断的感叹。感叹这些苏联人的能耐,感叹黄班长未能一道亲睹真容。念想无数次的地方,真正踩在脚下后,又是另一种感觉。但是,我忽然又想到,随行的三个人中,有问题的那一个,还没找出来。如果现在分散注意力,正是他掏枪偷袭的大好时机。
想到这,我便退回几步,直到能看到三个人所有的动态。三个人虽然都戴着面具,分不清样貌,但还是可以从体态来辨认。注意力收回了大半,我一边观察着他们,一边打量着这奇异的工程体。
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这下面的空间,其实是一层层钢板搭建的“平台”。
如今细看,确实不假。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很省事的构造。几步一走,我就看清楚了它的原理。钢板不是整个一大块的,因为这么大的整块钢板,不说加工难度,也根本无法运到下面来。
圆润的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披挂着数不清的电缆,就像是丛林里的藤蔓。
平台上的钢板,是一块块平凑起来的,钢板下面,是一些类似于脚手架的粗大钢管。我看到,那些钢管深深嵌入了空间边缘的岩体内部,如此往复,好多根钢管拼接,便在悬空的地下空间里,编制成了一张“铁网”。
有了网,一块块钢板,也就能顺利平展的搭在上面,组成平台了。但是,整个原理应该不只那么简单,这之中还吊出来不少钢缆,岩边也镶有很多不知用途的铁器。但由于我专业所限,只能用我的理解,以简单易懂的方式,向大家阐释一遍。
平台的钢板之间留出了空隙,使得那堆柱形仪器,能够由上穿下。平台上乱堆着一些不知用途的铁疙瘩,周围的石岩上,也涂写着白色的俄语字母。总得来说,这里很凌乱,乱堆的机器似乎被踢了翻,胡乱摆放,吊上吊下的钢缆与电缆,如同蜘蛛网一样,干扰视觉。
而罩着面具的鼻子,竟然闻到了微弱的机油味儿。钢板上的油垢薄灰中,隐约还能看到几十年前的脚印。
到了这里之后,几个人行动都很小心,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用动作在交流。也许是那个故事带来的敬畏,也许是这些闲置的人用机器,总之,这里头的气氛很阴森,很诡异。白光条条,耳边尽是我们踩踏的声响。
那种感觉,很难说。之前在石岩世界里乱闯,并没有这种感觉。人造的东西出现,感觉就变了味儿。就像是我们闯入的,并不是什么工程体,而是一个巨大的坟墓。
邓鸿超没有多作停留,他领着我们,继而向下。我别过了旗娃的搀扶,咬牙忍痛,留在队伍最尾,掏出了手枪,时刻留意他们的举动。
平台向下的阶梯,不再是刚才那种阔绰的水泥浇灌,而只是一条钢管脚手架搭成的简易楼梯。领头的邓鸿超,也没在这里停留,而是继续寻找阶梯,往下而行。似乎说来,这小子的目的很明确,我不禁猜想,难道他未卜先知,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当然不可能,按道理来说,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拿到。我是说,苏联人不会就放在唾手可得的地方,至少也要隔上几层,让咱们费点儿脚力吧。可是,既然东西重要,苏联人为什么不带着走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就在这阴森无比的地下工程体内,持续向下。
后面的钢板平台,其实也跟第一层没什么差别。只是那一垂而下的柱形仪器,时而斜拉出几根钢缆,打嵌进石壁里。当然,当时那情况,我的心思没有放在那些钢板身上。必须时刻盯察三个人的动静,以免那个有问题的人,突然转身朝我开枪。
相比来说,对战友背叛的恐惧,要胜于对这个工程的好奇。
王军英,这个嫌疑最大的家伙,还是没人么奇怪的举动。怪丑的防毒面具下,是冷冷的一双眼,不知道心理在惦记着啥。不过,他那双手,始终还是没有伸向枪把子。
邓鸿超,他一路领着头,对平台上的事物一概不看,而是在钢缆与铁器交错中,直直找路,不停往下。只属于知识分子的执着,这时候附上了他的身体。
至于旗娃,这个话多的小子,进入工程体后,盖上了面具后,就闭紧了嘴巴,句话不讲,只是好奇的晃着面具,左看右看。
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这个巨大的圆洞,这些堆建的钢板平台,迟迟不见底。我似乎感受到了当年考察队的疑惑,心中也不免诞生出了相同的疑惑:这些疯狂的苏联人,究竟往下挖了多少尺?
但走到第七层的时候,钢板平台上的铁疙瘩上,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在白晃晃的灯光下,那钢板平台上,竟然出现了一支步枪。步枪的样式,我一样就认了出来,那,应该是国产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王军英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蹲下身,捡起了那把睡在地面的步枪。步枪似乎与地面敷渍的机油黏为了半体,王军英掌着步枪护木,稳了稳力才拿了起来。步枪本身不是什么怪事,但是,我忽然想到,当时李科长向咱们展示的照片中,照片里的工兵,分明就是背的一支五六半。
工兵也是兵,枪不离手是每个兵的准则。不到十分紧急的情况,没有哪个兵会丢掉赖以生存的武器。那面前这支步枪,难道是当年的工兵丢下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钢板
捡起枪的王军英,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戴着防毒面具的他,低头细看着。但是那么多年过去,枪身的金属体,基本都上了锈,而木制部分,也有发朽的趋向。通常来说,按照我在部队里的所见,一支枪并不是造出来就完了,在枪体上,通常都会印有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