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潜伏在黑暗里的人,如果被光束打脸,一定会下意识的躲避、遮挡。至少,不会是这样干巴巴的站着。苏联人也还是人,他们再是古怪,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站在黑暗里。除非,他们信心满满,是在等着咱们发现其踪。
  “这他妈是……”旗娃抖晃着光束。
  王军英立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他开始慢步推移,往前边儿靠了一段距离。那团诡异的人影儿,也还是稳在原地,随着光束的靠近,并没有移动半分。这有些奇怪,即便是家主逮到了窃贼,也不会有这般安稳自若——如果看到咱们逼近,他们至少也应该喝止两声才是。
  不对,这不太对了。
  倒立的汗毛慢慢软了下来,随着步伐的迈出,模糊的人影儿在视野里越来越清晰,我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因为,那一团靠在水泥护墙的人影儿,始终没有反应。他们好像并不是人,只是形状像人罢了。
  王军英按在手枪握把上的手,慢慢放了下。我紧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下来。来到这苏联人的地盘后,虚惊一个接一个,眼前这一桩,又算一起。
  我只能说,差点儿搞得我们枪走火的,是一群石头。但准确的说,那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一堆加工过的人俑。再形象点儿说,就是一堆石头人。石头人,便就是秦始皇拉下陪葬的那些兵马俑。
  人俑的整体比例大小,和咱们的身体差不多。但要矮一个头。人俑的大概躯干部位,头、身、手脚,差不多都能分辨清。但要说雕艺技术,就有点儿差劲了。工匠似乎偷了懒,仅是在脑袋上,象征性的雕刻出了大概的五官。而这些人俑,大概不是现代的产物,随着年月的侵蚀,本就不清晰的五官,就更为模糊。
  模模糊糊,表情僵硬刻板的石脸,在白白的光束下显得更为诡异。
  人俑?这些苏联人,难不成是嫌水电站还不够耗费钢筋水泥,便捏起了石头人作乐?
  当然不会,一眼看去便知道,这些石头人,绝不会是苏联老毛子的风格。人俑虽然刻得相对简陋,但仔细一看,细节还是有的。比如说,这些人俑的身子上,刻出了大概的衣服纹理,那样子,袖长襟宽,腰带飘舞,像是中国古代的装饰。
  而脑袋上的发型样式,竟还是中国古代男子常用的,头发往后梳,再扎起一个发团的发髻!
  如果说苏联人真有闲心雕刻石头娃娃,也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风格。我虽然对历史没什么深入研究,但不难看出,那应该是中国古代的产物。
  比如生活中常见的石狮子,庙里头的石菩萨,都类似于这种石雕风格。这种东西,以前被红卫兵砸过不少,我见过那么一两次,所以才会有点儿印象。
  这下子,石头人俑带来的谜团,比出现一个大活人,更加让我们匪夷所思。古时的人俑,配合起脚下这座“自动化”的苏联水电站,不免荒唐得有些诡异。
  咱们来理一理,首先,这里是越南的土地,若不是开始任务之前黄班长讲过“前情提要”,那这个苏联人修建的水电站,恐怕也会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而现在的发现是,这里不仅有苏联人修的钢筋水泥,更还有远在古代的人俑出现——原本很正常的东西,在现在的情况里,用现在的方式组合到一起后,不禁荒诞至极,让人转不过脑回路。
  关键是,这些人俑,好像还并不是“本地特产”。但我知识薄弱,只是感觉他们是我国的特产,至于是哪朝哪代的作品,就不得而知了。
  时有残缺的人俑,被几根粗麻绳捆在了一块,斜靠在水泥护墙上,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一撮“人影儿”的错觉。人俑上贴着纸标签,旁边儿放着一架钢板车,似乎准备运走,但又不知为何遗留在了这儿。
  “可拉几把倒!”旗娃伸手摸向那些人俑,“这他妈,算是古董吧?”
  “老毛子还倒卖古董?”旗娃扭头看向邓鸿超。
  大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赏这些不知多为久远年代遗留下来的诡异石头人。但是我们又发现,这些人俑,之所以被咱们矮上半个头,是因为它们的姿态,似乎是跪立着的。再一看,有些人俑的脑袋,根本就不像是人的脑袋。
  其中有两个,还是三个,个个面目狰狞,脑圆而尖,瞪眼凶目,恶嘴冲鼻,不知道雕的是哪门子怪物。
  邓鸿超摇头,他踩了一脚人俑旁边的钢板车,答道:“倒卖,应该不会,应该是从哪里挖出来的,没来得及运走。”
  人俑上贴着的纸标签,已经快要腐蚀灭尽了,仔细一看,标签上好像涂得有意义不明的数字。而人俑,并不是像那种刚出土的文物一样,到处粘附着泥土,它们好像被冲洗过,仅是蒙上一层灰尘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并不脏。
  王军英看明白这些东西后,便失去了兴趣,它拿着手电筒,独自走离了三人围堆这处,继续扫探水电站的其他地方。
  “越南也出古董?”旗娃回问道,“我看这些东西,跟那庙里头的石头老虎很像啊,越南猴儿也整这玩意儿?”
  这下还真把邓鸿超问住了,他想说什么,结果欲言又止,只能默默摇头。
  “不清楚。”他说。
  但这些人俑,却是牢牢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顺着旗娃的思路,我玩笑似的猜测道:“那些苏联人,专程过来刨坑挖土,会不会是来盗墓取财啊?”
  “别说,还真有可能!”旗娃从俑堆里捡出一块残石,残石上也被细心的贴上了标签,“古董不是值钱嘛,洋鬼子都喜欢抱这些玩意儿。”
  “不可能。”邓鸿超立即否决道。
  当然,我也知道这不可能。面前的这些人俑,哪怕全部化成金石,也不够这座水电站的成本。以苏联的国力,怎么可能干些这种挖墓敛财的勾当呢。只是说,怪诞而出的人俑,也让我产生了怪诞荒谬的想法。
  “只是碰巧挖到的罢了。”邓鸿超说着走了开。
  的确也是,如果是什么重要东西,苏联人肯定早就当成宝贝运回莫斯科了,那里还会随意捆在这里,甚至还遗忘掉了呢——他们很不上心,甚至都忘记运走。
  旗娃一下将手里的石头摔得稀碎,他唾骂道:“管它啥呢,反正都他妈一群闲犊子,再值钱咱们也捞不回去。”
  人俑虽然是石头雕出来的,但在白晃晃的光束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盯着那些奇怪的五官,总有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之中的几个“怪兽俑”。
  几个人对这些石头人没什么研究,更谈不上知识储备,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虚惊之后,除了我,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古怪诡异的人俑,便匆匆散开了。
  后来我没忘记过这件事,也还查阅过相关资料。越南这个国家,并不是什么源远流长的文明古国。
  在过去的历史中,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越南其实是中国的一部分。直至到清代,它都还是清朝的藩属国。所以,这些人俑所具有的“中国风”,似乎也讲得通——那应该是古代中国的先民,在这块土地上雕出来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谁知道这些人俑为何出现在地下,谁又知道苏联人在哪挖到它们,谁又知道,那些至今还搁置在水坝上的诡异人俑,是从何而来,做何用处。
  邓鸿超苏醒之后,显得很兴奋。毕竟一段长久的跋涉与磨难之后,终于到了他所擅长的领域了。他说,这个水电站,目的无它,必定是为了向庞大的地下工程体供电的。因为以越南当时的国力,肯定无法引到那么多的电能。这个水电站,算是地下工程的配套设施。
  而引电出去,自然能找到电缆一类的踪迹,咱们只需要顺着明显的器具设施,就能顺藤摸瓜,一路到达目的地。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通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在水坝上寻逛了一圈。虽然邓鸿超说的什么“自动化”,把这个水电站说得科技含量很高的样子,但大坝上,却是相当简陋。除了之前发现的那栋水泥楼之外,简陋的大坝上,就还有一组高大的的机器。
  邓鸿超说,那应该是调动水闸的机器,光束射去一看,上面涂着黄色的油漆。油漆的防锈效果并不理想,机器体上有好多锈斑钻了出来。
  除此以外,宽阔的坝体上,就再无他物。当然,所谓的“自动化”机器设备,肯定都是在坝体内部。水坝上边儿没水,没理由要摆到这上头来。水电站只是意外的发现,不是我们本身的目的。几个人在坝体上巡视一圈,终于确定了这里绝对是座无人看守的水泥钢筋。
  在我印象中,弯拱如月牙的坝体,直径可能也就几十米长,最多也不过一百二三十米。比起陆地上的很多大型水电站,其体积也算不上是什么“宏伟奇观”。只是说,这里是地底之下,别说出现水电站,哪怕出现一把冲锋枪都觉得稀奇。
  说到冲锋枪,之前咱们在检查那栋水泥房子时,看到了一排冲锋枪。旗娃想把它们拿出来,但转念一想,冲锋枪可不是什么永动机,没有定期保养的话,也是会发锈的。发锈的冲锋枪,自然无法正常击发。这样一说,这些苏联人的“自动化”,确实很牛。无人看管这么久了,机器照样轰鸣如初。
  邓鸿超急着要走,但我和王军英,却还没忘掉一件事。谁也没看到黄班长确切光荣掉了,他生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我们想再留一留,再找一找。想再试一试最后这没有希望的希望。
  兴奋又着急的邓鸿超,被我们一说,才回想起了这桩事。自然,他那回涨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毕竟,他这条命,在一定程度上,是黄班长救回来的。他肯定也不想抛下黄班长不管。
  水泥长岛不只一条,建筑物一般讲求对称,它们从弯拱的坝体里,一共伸延出来了两条。后面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就晃悠着光束,在两条岛上各找了几阵。但遗憾的是,结果如一网撒进空塘子,毫无所获。
  毅然割断绳索的黄班长,也许被地下水冲进了虚无,也可能被凉水耗尽了生命,总而言之,别离后,找寻后,我们已经接受了他回不来的事实。说起来这有些心酸,历经了那么多凶险,眼看就要到任务目的地了,对任务最上心的黄班长,却没机会随我们一起走到最后。
  我想起了他当众批评我的画面,也想起了他被旗娃冒犯后,坐地叹气的场景。更想起了那一声“平安回国”的嘶喊。这个没有经验的指战员,刚还有了经验,却又被突来的事故,一勾便消。
  搜索无望,长久的待下去,也不是什么良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顺利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平安回国。我们在坝体里留了一些食物,也留下了一支手电筒。如果,如果黄班长以后会走到这里来,希望能有些用处。
  当然,这也就像是逢年过节上坟烧纸那样,留一点儿东西,图的只是个心理安慰。
  王军英提议我们休息一下,因为在大水到来之前,几个人仅是休息了几个小时而已。如今湿着身子费了一番脚劲后,不免又觉得困意袭来。但邓鸿超却坚持建议,我们最好先探明水坝的结构,找到水坝的出口。等一切都找齐了,心稳了,再休息也不迟。邓鸿超作为“核心”,作为这个时候的专家,几人也只好听取他的意见。
  水坝是呈一个弯壁形状,卡嵌在石岩之中的。从结构上来说,出口一般会在水坝两端的尽头。但有些水坝,由于地势落差太大、地势陡峭,也会把进出口修在坝体的下端。最开始咱们碰到的水泥长岛,隔不远就是坝体的一端尽头,因为光束向外时,探到过石岩。
  但是走近那里一瞧,发现坝体牢牢嵌进石岩间,根本找不到什么出口,除了陡斜的石岩,就还有一些施工器材类的杂物,堆积在坝体的尽头。邓鸿超推测,这个拦水坝的选址,地势落差应该很大。坝体上方通通是坚硬的石壁,进出口极有可能是在下方。
  可光束射下去,气势恢宏的坝体水汽翻腾,除了庞大的水泥体之外,光束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照射到底部。底下究竟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但目前只探了水坝的一端,另一端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
  一段慢跑过去,嘿,发现功夫没白费,只见大量的水管、电缆集中于此,并顺着坝体,沿着边缘的岩壁而上。几人手里光束顺之往上,发现有一道金属悬梯,从坝体而起,一路斜伸到更高处的岩壁上。
  而顺沿而上的水管和电缆,也依靠着一些金属设施,随楼体一起,斜爬上岩体。光束晃至最高处,好家伙,那梯子的尽头,正是一口凿在岩壁上的方形通道。
  水管是金属制的那种水管,比腰还粗,比天坑里的那条巨蟒还粗。它们由坝体后方的湖水穿出,一路架铁,缓沿而上,穿进那方形的通道里。水管一共三大根,它们并排而立,宽可行车,厚可走马,如同架起了一座水管桥。
  而粗如胳臂的电缆,则就数不清有多少根了。电缆从一座不大不小的水泥房子里穿出,也随着水管一起,穿进那口方形的岩道里。
  这个发现,似乎顺利得有些太过简单。我甚至还以为,要找到念想已久的地底工程,还得费上一阵工夫。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谜底背后的真相,似乎就在咱们眼前了——电缆和水管,是再明显不过的线索。
  邓鸿超压制不住兴奋,不知什么时候起,它开始代替起黄班长的角色,一路领在咱们面前。当然,这是他的专攻,这是他的主场,他也应该做咱们的领路人。
  见到这情景,本来困意重重的几个人,哪里还有半点儿睡意。众人没再提休息的事情,邓鸿超领头,一脚踏上了那直沿而上的金属悬梯。梯子上也满是暗红色夹着黑色的铁锈,但一脚踏上去,感觉很安稳。
  水声中“哐哐当当”的声音响起,四个人又惊又喜,一路顺着梯子走了上去。
  阶梯大概只有个一二十步的样子,并不高。扶着护栏,将光束往上抬,除了坑洼的岩壁之外,却根本看不到岩顶。站在悬梯上,对着黑暗凝望的我,甚至能感觉到微风拂面,凉意阵阵。我不禁胡想,这地洞里的空间,究竟该有多大!
  悬梯下,是气势恢宏的水坝,水坝下,是巨大落差产生的水汽翻腾,以及不知其境的暗黑世界。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咱们现在的位置,并不是在什么地底下,而是一个莫名的彻黑空间,因为那感觉太空旷,太飘渺。如果苏联人的汽灯,可以重新开启,让我一瞧这地下世界的全貌就好了!
  一二十步的阶梯,几个快步就走了完。抬上一看,刚才那个凿在岩壁上的方形口,就近在眼前。双脚脱离了哐当作响的钢板,我们踩进了厚实的岩体。这个通道口子,面门大概呈一个正方形,高宽差不多都是两三米左右。
  伸延进来的三根水管,以及数不清的电缆,占据了通道地面的绝大多数空间。进去一看,里面凿得很简陋,除了口前嵌着的铁框让它看起来很规整,而里面,则没有一处是平整的。邓鸿超说,这应该不是人用通道,而是电路与水路的连接通道。
  “但是,顺着它们,咱们一样可以走过去。”他嘴角一扬,笑得很自信,很知识分子。
  旗娃用匕首在粗大的水管上敲了敲,敲出敦实嗡厚的声响。
  “真会费事儿,真浪费!”他似乎在可惜这些金属材料,“拿来造小轿车多好!”
  但听得出来,水管里空空如也,没水流动。抽水推水的水泵,恐怕早已停止了工作。
  “人家这是社会主义高级阶段。”我答道,“你呀,别再跟个刘姥姥似的,尽讲些没见识的话!”
  旗娃驳道:“打住,我可不是摆寒碜,只是这些铁皮水泥,烂在这下头,鬼都用不上,太浪费了!”
  “浪费也有浪费的理由。”邓鸿超说着走了出去。
  “拉几把倒,都浪费了,还有理由。”旗娃极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四道光束在里面胡乱的扫,发现除了脚下的水管和电缆外,就还有一长条铁皮,持续不断的贴顶而过。铁皮上时不时会吊挂出一颗灯泡。电缆铺满了整条通道的地面,粗细不一的电缆,其间留出的很多缝隙,一不注意就会崴脚。
  我们便一脚跃上那三根粗壮的水管,水管硬实,好走多了。
  每隔一段距离,通道里就会出现一些加固的金属设施。比起之前蹲走挤身的天然岩穴,这人工开辟出来的通道,实在是好走多了。如果力气够的话,甚至可以在里边儿跑步。进入通道后,哗哗的落水响,总算隔绝掉了一些。
  静谧的通道里,就剩我们喘息和走动的声响,安静得异常。
  但是通道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长,一路直沿,手中的光束久久照不到头,脚下的水管,也猛劲儿往前延伸,不知要哪阵才到尾。幸在通道里弯折少有,一路向前,苏联人应该取得是最段距离。全身上下还是湿嗒嗒的一片,不知是之前的水液未干,还是被急走的汗水所打湿。
  就这样走了个十来分钟,探路在前的光束,终于碰到了其他东西。
  而脚下的水管电缆,也在前方的视野中,忽然一个九十度直拐出去。取着最短距离的通道,总算到头了。
  四个人又对视一眼,然后在水管上放快脚步,往前行去。
  走出通道,几米之外是一排铁护栏。光束带着队伍的好奇,又是上下左右的扫,大概将周围的环境探了清。在咱们面前,是一个由通道伸延出来的石岩平台。平台大概也是个五六平米的正方形。之前通道里的水管和电缆,就在这里拐了一道弯,往我们的右侧撇去。
  抬头一看,厚实的洞顶又消失了掉,通道的这一端,是在一个近乎于垂直的岩壁上钻凿而出。三根水管和数不清的电缆,取了个九十度直角,在通道出口,朝右侧拐斜而去。走过去一看,平台之外是一道斜坡。
  又是一条嵌卡在石岩之中的金属阶梯以及金属板子,随着水管与电缆,延伸进底下的黑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乐极生悲
  之前散乱的电缆被钢圈集收成一束,也随着粗壮的水管和蜿蜒的阶梯,一路拐下。看起来,这里的金属阶梯,比刚才那一处的要长,坡度也比刚才的要陡。几道光束射下去,根本看不见头。
  不难想象,如果将身后的岩壁比作一座大山,那我们的位置,应该就在半山腰处。
  四个人靠向那岩石平台上的铁栏,铁栏四四方方的在石岩平台上围立而起,仅在水管和阶梯那方向留有空隙。众人聚在一处,撑着护栏,一边儿歇息喘气,一边儿将光束往平台之外乱探。
  但就如我猜想的那般,咱们正位于山腰之间,四道光束交叉而出后,结果都是散散的一片,根本碰不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