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锦娘便见他走到南宸南弘面前,声音很小地说了什么,分明在同一个屋子她却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闹过一阵后南苍颉最终体力不支化成了兽形,曲柔忍着心疼把人从擎天塔里带出来,南苍术等人则去了御书房商议事情,锦娘和曲柔一起回来王府。
回府后曲柔硬是把南苍颉叫醒让他化成了人形,锦娘这才把请来的太医给带到屋里,太医看出是猛兽所伤不禁纳闷,锦娘以苍颉去狩猎不小心被伤为由给蒙混了过去。
晚上,锦娘吃过饭就陪着曲柔一起收在南苍颉床前,听到南苍术回来才从南苍颉的院子里出来,回到北苑后见她夫君一起换好衣服了。
“如何,父王他们打算怎么做?”和他一起进了浴房边给他搓背边问。
南苍术靠在浴池边重重地叹了声气,“君笙没有留下结界的破解之法,也未将血肉相祭解释清楚,凤凰这种东西早就在千年前便灭绝了,如今也不知上哪里去找寻。”
虽说他没有真正与青鸠面对面过,但从玄虎史书上看青鸠这东西凶残到极致,千年前祸害人间以人肉为食,后与玄虎相争不过是为了满足它们的口腹之欲。
他倒是想去会会心若寺的青鸠,但在对它们实力没有真正的了解之前贸然行动是最愚蠢的,而那青鸠下来后却没有对玄虎展开行动,究竟又是何意呢?
锦娘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打突,但她知道时机并未成熟,想了想,于是叹了声气,说道:“还真是棘手,对了,八皇子那件事有结果吗?皇上让你去查,可查出什么眉目了?”
南苍术闻言,背对着她的眸光闪了闪,“承认了,四叔决定将他流放塞外,算是念及父子情了。”
锦娘的动作顿了顿,沉吟片刻:“这样也好,也算是解决了一些,现在就剩五皇子了,一月将至,你有什么想法吗?”
南苍术闻言陷入了沉思,随即说道:“现在这般情况已经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了,怕就怕这件事若是让老五知道了,他会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不择手段,如果是那样可就不好办了。”
☆、第184章 心疼,那我想可不可以?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早点解决老五的事才行,否则若是和青鸠扯上关系就麻烦了。
锦娘知道他说的不好办是什么,眼下情况已经是全族人的危机,相比这件事来说,夺嫡之事显然是微不足道的,只是他们能想到这,五皇子在得知这件事后也能想到这一点吗?
正想着,忽然间外面传来了她与小动物之间的暗号,南苍术斜眼看了看她,锦娘和他招呼了一声便擦了擦手出去。
刚到外头就见两只小雀停在走廊的横梁上,锦娘走过去蹲下,看着两小只问道:“如何?两边可有动静?”
红点黑点被她分别派到凌王府和丞相府留意五皇子和施燕然以及周灵儿的情况,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四天,前些天这两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听她问及,红点扑棱着翅膀飞到她的肩头,尖尖的嘴一张一合:“施燕然在幽兰院大闹了好几天,今天总算缓和下来了,不过上午时分她的丫鬟似乎从后院偷偷摸摸从外面带去了一个女道士,说诅咒什么的,施法什么的,我不懂。”
女道士?
锦娘皱了皱眉,而后却又笑了,没想到施燕然竟然为了将她给解决了连诅咒这种东西都弄出来了,一天还真是不吸取教训啊。
“她与施矜月之间如何?”锦娘抬头继续问道。
现在施燕然和施矜月都是侧妃了,正妃位置空着,不用想都知道又是一番争夺,只是这施矜月给她的感觉却并不像是会任由人摆布的。
红点在她的肩头跳了跳说:“她让她的人在施矜月吃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不过施矜月好像已经知道了,准备把这毒放到五皇子的吃食中去。”
哦?
锦娘挑眉,心道,果然施矜月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将那慢性毒放在五皇子的吃食中,凭着五皇子那敏锐的嗅觉怎么会察觉不出饭菜里有东西,如此一来,如果要查的话施燕然势必就跑不掉了。
想到这,锦娘不禁勾起了唇,侧头对红点耳语一阵,红点像个乖学生一样一边听小脑袋一边点啊点的。
待红点飞走后黑点才开始说话,锦娘从它的话中得知周灵儿已经于昨日醒过来了,但在看了镜子以后在丞相府大闹了一番。
丞相夫人让丞相为周灵儿做主,换个说法就是找凌王府要个说法,但周连祁似乎只是嘴上答应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现在窦氏伤心欲绝正不知以后该如何,且得知明日要去那心若寺一趟。
交代了黑点继续留意丞相府的动静后锦娘坐在走廊的栏杆上陷入沉思。
丞相,五皇子向来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丞相倒了,那五皇子的后台也就没有那么硬了,如此一来她夫君也就能省很多事。
心若寺,窦氏……
一个不怎么光明正大但却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从锦娘的脑中浮现。
“在想什么?”从门口传来声音,锦娘收起心思看去,男人只穿着一件长袍便站在门口看着她这边。
锦娘见状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进门,“没事,就是刚听说施燕然在凌王府闹得厉害,在想怎么样才能快点把她的事情给处理了,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进屋把南苍术往梳妆台的凳子上一摁给他擦拭头发,雪白的发丝在烛光的照映下泛着光亮,顺滑的手感让锦娘爱不释手。
“别擦了,”南苍术抬手捏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到面前让她坐到他腿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也累坏了,歇着吧。”
边说他边将人给抱得紧紧的,锦娘窝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闻着熟悉的梅花香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他已经长出点点胡茬的下巴,心里有点泛酸。
“八皇子流放,十皇子和十一皇子还小,五皇子又是那样,苍颉躺在床上,现在能帮父王和四叔的也就你了,你已经够累了,不要再担心我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娘的。”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锦娘莫名想把人抱得更紧,而她的确也这么做了。
南苍术低头在她的额头,眼睛和唇上一一落下轻吻,“白日里吓坏了?”
当时他一心想阻止那个自不量力的小子便没有顾及更多,如今想来,她该是看到他那副模样了。
锦娘往上面坐了坐,搂着他的脖子摇头,“你也是为了苍颉好,要是真去了,指不定现在我们就不会像这样坐在这了,今天走得急什么都顾不上,连你有没有受伤都忘记问了,夫君对不起……”
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想起白天在擎天塔发生的事锦娘鼻头开始酸涩,如今再想现在的状况,心里开始隐隐不安。
“傻子,”南苍术任由她蹭,一只手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勾着唇垂眸:“为夫有那么羸弱么?”
锦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瘪嘴摇头:“知道你很厉害,但还是会担心,那个青鸠是你们的克星,也就是说你对付起来也会吃力,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了,夫君,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从重生到现在,她一直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他和他的模样一样看上去很强大,可今天的事情发生后她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无奈的时候,他也需要人帮 ,需要人陪,而她愿意成为那个能帮他陪他的人,即使双手要沾满鲜血,她也在所不惜。
南苍术没有去探她的心思,只看着那双含着泪意的杏眸心里就软得不行,尽管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可身体却很诚实的有了反应,而这种反应恰巧被坐在他腿上的小人儿很清楚地感觉到了。
“你看,让你说这些话,”南苍术抱着她给了她一个很缠绵的吻,松开后声音略微沙哑和无奈。
锦娘脸上开始冒热气,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闷声说:“想要吗?”
小小的声音带着羞涩,平时在这种事上一做就脸红的人竟然主动开口,南苍术只觉身下疼得更厉害了,却只是将人抱得更紧。
“不可以,你今天很累了。”
何况每次都得要好长时间,他的体力和精力都异于常人,他不想让她这个时候还累着。
锦娘心跳加快了好多,屁股底下的某物让她根本就安不下心,再看他忍得额角都开始泛起薄汗,心里除了心疼就再无其他。
“那……那我想要可不可以?”通红了一张脸说出这般浪荡的话,锦娘只觉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苍术身子顿时紧绷,垂眸看着那双含羞带怯的眼睛,身体叫嚣得厉害,低头就将自己喜欢的柔软小嘴给含进了嘴里。
“你个小东西,成心来折磨我的,”把人放到床上,只眨眼他身上的衣物便消失不见了。
锦娘看着他泛着琥珀色光的眸子,咬紧了唇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咬了咬,南苍术再也忍不住,俯身压下开始将她拆入腹中。
第二天一早锦娘还是早早的就醒来了,但边上的人却比她更早,摸了摸边上的温度,凉的,看来已经出去很久了。
想到今天还有事情要做锦娘揉了揉酸痛的腰起来,唤了辣椒和胡椒进来穿衣洗漱,之后便没有吃早饭直接去了南苍颉的院子,她知道她娘应该也在那里。
☆、第185章 易容,合作的婆媳俩
果不其然,她到的时候曲柔已经守在南苍颉床边了,锦娘小声地喊了一声过去,看床上的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再看她娘,双眼红肿,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昨晚很晚才睡。
垂眸想了想,锦娘让辣椒先照看着,自己则拉着曲柔出了门,直到离寝房有一段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锦娘,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曲柔的声音有些暗哑。
锦娘听着心疼,摁着人在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然后说道:“娘,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也一样,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振作,如果连你都倒下了,这颉王府岂不就真的让人不安了?”
方才她让胡椒出去打听了,孙琉璃已经被封棺了准备后日下葬,虽说她不知国师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她出现怀孕的脉象,但总归苍颉的事情是解决了,现在就是五皇子和青鸠以及帮她夫君登上大位的事,而这些事却不是靠着她夫君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曲柔听了她的话后沉重地点了点头,“道理我都懂,但关键是现在真的乱成一团,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了,这些事还不敢告诉你祖母,她若是知道了没准现在就会大去,所以今早我连宫都没进,说自己身子不适,不然让她看见我这副鬼样子,那是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锦娘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时她娘也是个会打扮自己的,可现在脸色惨白不说,连头发都有些凌乱,不过一夜,似乎就老了很多。
锦娘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忙握住她的手,说道:“你听我说娘,我们现在其实还是有事可以做的。”
曲柔闻言抬眼看向她,有些不解。
锦娘让胡椒在不远处去守着,继而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告诉了曲柔,曲柔听完后恍然大悟似的瞪大了眼,眼神总算恢复了精神,她看着锦娘,说道:“你的意思是,借窦氏的手把丞相给……”
话没有说完,她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锦娘点头,“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放在这里同样能用到,原本我今日就有打算去心若寺一趟的,也算是天赐良机,娘,你觉着如何?”
朝中的那些权谋手段她不懂,但若是此计能成,必然会让德妃失了母家靠山,会断了五皇子的后路,也省得她夫君还要去找能除掉周连祁的理由。
曲柔没想到她会连这种方法都想得到,心里讶然,但却不得不认同。
“言之有理,但现在苍颉还没有醒,我们如果就这样出去,岂不……”
“放心娘,”锦娘深知她的顾虑,凑近了说:“我们只需瞒过普通人的耳目,那青鸠虽看过我一眼,但只要我稍微变一下样子,再除去身上的气味,我想即便是它,也不会一眼就认出的,何况他们本身就没见过你,再加上变装,如何识得?”
而且这段时间青鸠受伤也未曾到附近来,她家夫君也说没有青鸠的气味,想来应该没有对府中的每个人都做调查。
曲柔一听,觉着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在听完锦娘接下来说的话后了然地点了点头。
一炷香时间后,两人从园子里回到南苍颉寝房,先是到床边看了两眼,锦娘给辣椒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着床上人的动静,以免她们正行动的时候他突然醒过来。
凭着前两次过来这边易容的记忆,锦娘将梳妆台的小抽屉都翻了个遍,总算在梳妆台后面的暗格里找到了两张人皮面具,手里拿着薄如蝉翼的东西,锦娘手都是抖的。
好不容易从寝房出来,锦娘和曲柔一路小跑到了北苑,然后进去关上门,有些喘气。
“锦娘,你确定这个只要贴在脸上,然后再自己画一画就能成事儿?”
曲柔从锦娘手里将人皮面具给拿了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锦娘拍了拍胸口走到梳妆台前让曲柔坐下,然后出门让胡椒端了一盆温水进来,再小心翼翼地将那人皮面具给放进温水里。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拿出其中一张,对已经净面的曲柔说道:“苍颉说,这种面具遇上温水便会在一面产生粘性,除非用他的方法将面具从脸上拿下来,否则若是硬撕,是会连皮肉都撕下来的。”
已经泡好的面具在曲柔面前展开,曲柔听了她的话后面上一惊,有些忐忑地问:“那……那你可知道怎么把这玩意儿从脸上取下来?”
锦娘本是要给她贴上的,但一听这话顿了顿。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诶,他没给我说过。”
曲柔:
“没事啦,”锦娘安抚,“苍颉说了,这玩意儿能在脸上贴好长时间,据说是什么天金丝制成的,舒适透气无副作用,也不会过敏,真取不下来我们就等苍颉醒了再说也不迟对不对?”
曲柔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想说什么,拿着面具的人已经凑了过来,曲柔顿时动都不敢动,生怕给贴歪了再取就得把脸皮都给扯下来。
锦娘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极力睁大,心里咚咚作响,她自己也怕给贴歪了,浪费了面具不说人还得受罪,不过好在最后贴得还算顺利,曲柔从镜子看到一个五官陌生却连眉毛和唇色都没有的人吓了一跳。
锦娘看她的反应忍不住捂嘴笑,之后便开始在这张脸上上妆,一盏茶后,赫然一个陌生的美人儿出现在镜子里,曲柔惊奇地凑近了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神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