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这消息孤早在两个多月前便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有抓到他的证据,也就不便提起来,阿逍走的时候,和孤说了你这个案子,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因为他要带走裴焕,你这边肯定就缺了帮手,他请孤尽量协助你。”
华静瑶心里甜甜的,她家默默为她做了很多事,却从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您就是听说郑婉怀有身孕的事,所以才要把赵谦进京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我的,对吗?”华静瑶问道。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太子称赞她道。
“您是在他进京之前就得到消息了,还是在他进京之后听人说起的?”华静瑶又问。华静瑶刚刚见过那名丫鬟,如花便跑了过来。
现在的如花,已经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但凡是见过他的人,谁也不会相似,三年之前,如花还是一位弱不禁风的翩翩少年。
“郡主,有情况。”
或许是在史丁身边待得太久了,如花连说话的声音都和史丁有几分相似,粗声大气,声若洪钟。
“什么情况?”华静瑶学着他的口气。
“刘老汉在摊子上吃面时,加了两个鸡蛋。”如花说道。
华静瑶把这两句话反反复复琢磨了好几遍,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老汉是谁,他吃面加两个鸡蛋有问题吗?”
如花抓抓头皮,华静瑶不忍直视,这抓头皮的动作也和史丁是一样的。
“刘老汉就是那个卖樱桃的,他姓刘。那附近有个卖汤面的小摊子,老板姓郭,都叫他老郭。老郭说刘老汉死前的那天,曾经来他这里吃过面,破天荒让加了鸡蛋,而且加了两只。刚好有个也在这附近摆摊的熟客,看到刘老汉吃面加鸡蛋,便问他是不是今天生意好,多赚了银钱。刘老汉便说他赚了点快钱,那人便问是什么快钱,怎么赚的,刘老汉便说有个客人让他给带个话,他给带过去了,得了赏钱,他们说话的时候,老郭就在旁边,所以全都听到了。”
华静瑶冷笑,刘老汉帮人带了话,得了赏钱,这赏钱有多少呢,估计也够在汤面上加两个鸡蛋的,刘老汉却为了这一丁丁点的赏钱,最终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华静瑶回到书铺,心里还有点难过,那位卖樱桃的老汉,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吧。
正在这时,小艾匆匆忙忙进来:“郡主,太子来了。”
自从大皇子成了太子,便不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了。
太子大多时候都在东宫,皇帝每天都会把各种折子转给太子,美其名曰是磨练他,实际上就是偷懒而已。
骆四姑娘也在书铺里,听说太子来了,她便对华静瑶说道:“我藏到柜子里行吗?”
华静瑶鄙夷地看着她:“当年你拒绝太子时的勇气和魄力呢?”
骆四姑娘缩缩脖子:“那时我光棍一条,现在拖家带口的。”
第六三五章 合作
华静瑶觉得朱蓉的身世有些耳熟,她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有人以武昌伯府的事做蓝本,写过话本子?”
骆四姑娘来了兴趣:“哪本话本子?”
“很多,我也叫不上名字,三公主一定有记录。”
像这种后娘欺负嫡长女的梗,坊问的话本子不计其数,华静瑶记不住,但三公主肯定知道。
华静瑶觉得还是不要去问三公主了,否则那位一定会从那镶金嵌玉的箱子里拿出一本簿子,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这本簿子里记载了后娘祸害嫡女的二十八种方法。
华静瑶打个激凌,她甚至怀疑,前世的姐姐也有这种爱好,只是那时没有机会接触民间的话本子罢了。
“除了这些呢,你对朱蓉还知道些什么?”华静瑶问道。
骆四姑娘想了想,道:“朱蓉会武功的事,也算吗?”
华静瑶怔了怔,问道:“朱蓉会武功?”
武昌伯府是勋贵之家,京城里的勋贵,如以前华家那般视习武为耻的并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华家这一朵奇葩,且,勋贵之家的孩子,会读书的并不多,比如沈逍,已经算是勋贵子弟里顶尖的人物,可若是让他参加科举,他怕是连童生也考不上。
因此,勋贵子弟还是以练武为主,但也只限于男丁,女眷之中会武功的曲指可数。
“她是在乡下学的武功?”华静瑶问道。
骆四姑娘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她会武功却是千真万确的,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欸,我就知道。”
骆四姑娘得意洋洋,没等华静瑶追问,便主动说出来了:“前年吧,对,就是前年,我爹要去白官屯会棋友,我娘担心他让人骗了,便让我和我二哥跟着一起去。武昌伯家的祭田就在白官屯,祖坟当然也在,我们去的那天,刚巧是朱家老太爷的祭日,我们这些武将之家,没有那么多讲究,比如我们家吧,无论是祭祖还是什么,不分男女,就连出嫁的女儿也能一起参与,武昌伯家也是,乌泱泱一大群人。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几房人打起来了,唉,先是男的在打,后来女的也加入,听说那边有人打架,我爹连下棋的事都忘了,带着我们去看,我和我二哥爬到树上,我爹太胖爬不上去,在下面拽我二哥”
华静瑶无语,她觉得那些写话本子的,就该到建明伯府去就地取材。
“刚开始只是妇人们跟着一起打架,后来没出嫁的小娘子们也参战了,朱蓉很厉害,一个过肩摔就把她家三房的五姑娘给拍地上了。我二哥就说,朱蓉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不错。”
华静瑶问道:“朱家的小娘子们全都会武功吗?”
“多多少少都会一点,不过我二哥说,只有朱蓉的武功是最好的。”骆四姑娘说道。
“后来呢,他们一大家子就这么一直打下去了?”华静瑶问道。
“后来过来一个老头,可能是族老之类的,然后他们就不打了,我懒得再看,就下树了,后来听我二哥说,他们打架还是为了钱,说老太爷分家的时候不公平吧啦吧啦的”
华静瑶打听了半天,听了一肚子的八卦,对于赵谦回京的事,却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第二天,华静瑶进宫,打着去见太子妃的名义,在东宫里堵到了太子。
“案子破了?”太子问道。
华静瑶想翻白眼了,你又不是没在顺天府待过,真以为破案像吹水泡一样,说破就破了?
“没有。”华静瑶说道。
太子立刻反应过来:“你若是不能查出你那案子和宁王有关,我是不会去父皇面前告状的。”
看看,担心被说成是容不下亲弟弟,一着急连储君的架子也不端着了,直接自称为“我”了。
“我也没说让你去皇帝舅舅面前打小报告啊,你别担心。我巴不得你能顺利继位,我还指望着后半辈子靠你给我撑腰呢。”
太子终于放下心来,打趣她道:“你放心吧,阿逍不敢欺负你。”
华静瑶这才说起正事:“我需要知道所有的事,比如为什么宁王妃会是朱蓉,比如你那位内线,这大半年来查到了些什么,大表哥,你要相信我,这件事并不简单,你不要低估宁王。”
太子蹙眉:“可他的身体”
“身体不好可以治,只要他能活着坐上龙椅,那就行了。”华静瑶说道。
太子一惊,他怔怔地看着华静瑶,问道:“瑶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华静瑶道:“你应该早就知道以前赵谦身边的那个叫朱子惠的,原本就是赵孟瑜的人吧,你或许会以为,赵孟瑜只是为了拉拢赵谦,甚至于为了讨好他,才会把朱子惠引荐给他吧,可是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当年皇帝舅舅一怒之下把二皇子府的人全都换了,你知道那些被轰出王府的人去了哪里吗?”
太子脑海中如同电光火石一般,但他还是不置信地问道:“难道全都去了隆安王府?”
华静瑶点点头:“没错,他们全都去了隆安王府,只不过没在留在王府里,而是分散到王府的各个庄子里了。”
除了顾氏的那座庄子以外,隆安王府还有大大小小五六个庄子,这些年来,隆安王府的开销大多来自这些庄子。
“可是宁王的身体不好,再说父皇对他并不亲厚,那个位子即使不是给我,也还有老三和老四,轮不到他。”太子说道。
华静瑶轻笑出声,却以冰冷的语气说道:“可若是皇帝舅舅驾崩了呢?”
“住嘴!”太子低吼,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闲杂人等,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瑶瑶,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这种话能说吗?”
华静瑶梗着脖子:“赵孟瑜和赵擎是孪生兄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就连顾氏都分不清,赵擎是无忧公子,大表哥,你应该还记得无忧公子的那些事吧。”
太子当然记得,当年聂正琪的案子,还是他办的,无忧公子擅长制药,无论是杀人的药还是救人的药,无忧公子都能做出来。
太子想到无忧公子,身子微微一震。
也许华静瑶并非危言耸听,有的时候,杀人不是刀剑相加,而只是一杯茶,一块点心。
“瑶瑶,你担心赵擎会利用宁王,加害父皇?”
华静瑶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比如你在东宫之中,夏天喝了一杯凉茶,便送了性命,比如三皇子去打,却得知四皇子生了急病,他匆匆回京,却意外落马,而四皇子年幼体弱,一命呜呼。皇帝舅舅痛失爱子,大病不起,大表哥,你说,如果是这样,那么百官会做什么?”
这一次,太子没有斥责华静瑶,他面色沉沉,悠悠地说道:“百官会上折子,要求宁王回京监国。”
赵谦临危受命,代替皇帝处理政务,他的声誉日隆,武百官对他交口称赞,数月之后,皇帝病情恶化,山陵崩塌,百官跪求赵谦登基,赵谦礼让三次,三次之后,他终于接过金印,荣登大宝。
那个时候,谁还记得早逝的太子,以及短命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就连赵谦那羸弱的身体也会被忽略。
华静瑶觉得朱蓉的身世有些耳熟,她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有人以武昌伯府的事做蓝本,写过话本子?”
骆四姑娘来了兴趣:“哪本话本子?”
“很多,我也叫不上名字,三公主一定有记录。”
像这种后娘欺负嫡长女的梗,坊问的话本子不计其数,华静瑶记不住,但三公主肯定知道。
华静瑶觉得还是不要去问三公主了,否则那位一定会从那镶金嵌玉的箱子里拿出一本簿子,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这本簿子里记载了后娘祸害嫡女的二十八种方法。
华静瑶打个激凌,她甚至怀疑,前世的姐姐也有这种爱好,只是那时没有机会接触民间的话本子罢了。
“除了这些呢,你对朱蓉还知道些什么?”华静瑶问道。
骆四姑娘想了想,道:“朱蓉会武功的事,也算吗?”
华静瑶怔了怔,问道:“朱蓉会武功?”
武昌伯府是勋贵之家,京城里的勋贵,如以前华家那般视习武为耻的并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华家这一朵奇葩,且,勋贵之家的孩子,会读书的并不多,比如沈逍,已经算是勋贵子弟里顶尖的人物,可若是让他参加科举,他怕是连童生也考不上。
因此,勋贵子弟还是以练武为主,但也只限于男丁,女眷之中会武功的曲指可数。
“她是在乡下学的武功?”华静瑶问道。
骆四姑娘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她会武功却是千真万确的,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欸,我就知道。”
骆四姑娘得意洋洋,没等华静瑶追问,便主动说出来了:“前年吧,对,就是前年,我爹要去白官屯会棋友,我娘担心他让人骗了,便让我和我二哥跟着一起去。武昌伯家的祭田就在白官屯,祖坟当然也在,我们去的那天,刚巧是朱家老太爷的祭日,我们这些武将之家,没有那么多讲究,比如我们家吧,无论是祭祖还是什么,不分男女,就连出嫁的女儿也能一起参与,武昌伯家也是,乌泱泱一大群人。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几房人打起来了,唉,先是男的在打,后来女的也加入,听说那边有人打架,我爹连下棋的事都忘了,带着我们去看,我和我二哥爬到树上,我爹太胖爬不上去,在下面拽我二哥”
华静瑶无语,她觉得那些写话本子的,就该到建明伯府去就地取材。
“刚开始只是妇人们跟着一起打架,后来没出嫁的小娘子们也参战了,朱蓉很厉害,一个过肩摔就把她家三房的五姑娘给拍地上了。我二哥就说,朱蓉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不错。”
华静瑶问道:“朱家的小娘子们全都会武功吗?”
“多多少少都会一点,不过我二哥说,只有朱蓉的武功是最好的。”骆四姑娘说道。
“后来呢,他们一大家子就这么一直打下去了?”华静瑶问道。
“后来过来一个老头,可能是族老之类的,然后他们就不打了,我懒得再看,就下树了,后来听我二哥说,他们打架还是为了钱,说老太爷分家的时候不公平吧啦吧啦的”
华静瑶打听了半天,听了一肚子的八卦,对于赵谦回京的事,却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第二天,华静瑶进宫,打着去见太子妃的名义,在东宫里堵到了太子。
“案子破了?”太子问道。
华静瑶想翻白眼了,你又不是没在顺天府待过,真以为破案像吹水泡一样,说破就破了?
“没有。”华静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