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梅看着这俩,不由抚额轻叹,原本她想着,定了亲,也算是个喜事,就不想管那么多,由着他们高兴一回,可这撒手不管,问题也更多了。
“二哥,我瞧醉得不轻,你先扶他回屋吧,我让人去煮些醒酒汤来。”赵松梅说着,又转头道:“阿爷你先坐会儿,待我拿了醒酒汤来,你喝一碗,再去歇着。”
也不知赵铁柱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一个劲的冲她摆手,还一边笑个不停,可见今儿是真高兴了。
赵松树瞧着这俩也有些无奈,他这些年时常在外,喝酒是少不了的,别看小小年纪,酒量是练出来了,再加上今晚也没喝几杯,这会儿人清醒着呢,冲赵松梅道:“你去吧,这儿我看着呢!”说着朝门外唤了九江进来照看赵松柏。
要说九江,跟着赵松柏进进出出,办事儿也是挺尽心的,这会儿见主子醉酒,也没多话,直接架了人就给送回房。
又是好一阵忙活,待兄妹两个将赵铁柱扶回房,又给灌了一碗醒酒汤,侍候着睡下,这才轻脚轻手的从屋里退出来。
赵松梅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轻叹道:“照顾醉酒的人,可真不容易啊!”
“怪不得你总不让阿爷喝酒,难不成就是不想费这个事儿!”赵松树轻笑着说道。
“你这什么话,喝酒伤身,阿爷年纪大了,得好生保养,还有你也得注意点,别以为我不知道,没人管你,成日喝得醉醺醺的。”赵松梅没好气的瞪着他,有这么屈解人意思的么。
赵松树见她生气,无奈的一笑:“我还年轻,不用现在就保养,再说了,酒桌子上的事儿,你不懂,有时候你要是不喝,人家会觉得你不给面子,这就容易得罪人了,你放心,二哥心里有数着呢!”
“真要有数才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传统文化,那就是酒桌子上谈事,无酒不欢,她再怎么多说,这事儿也是改变不了的。
赵松梅也不提这茬,眸光微转,面带笑意道:“说起来,的亲事定来,阿爷就又少一庄心事了,接下来,可就轮到二哥了,不知二哥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一听这话,赵松树也笑了起来,转头盯着她道:“我说,你这管家婆的毛病,也可以改改了啊!一个小丫头,操心些家务事也就算了,连哥哥的婚事也操心上了啊?”
赵松梅不以为然道:“你娶媳妇过日子,那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你可要想好了,是自己瞧一个最中你意的呢,还是由着阿爷让媒人帮你说项,我操不操心的又有什么相干,娶回来的媳妇若是不中你意,以后过日子,三天两头的又是一吵闹,可就怪不着我了!”赵松梅提醒着他,别以为娶回来个媳妇就完事,以后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赵松树听她这么说,神色总算认真了些,虽说在外面,人人都要夸他一声精明人物,但对于自己的婚事上面,他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之前也不是没想过,无非想娶一个能有助于他的女人,至于小五说什么娶回家来过日子什么的,他还真没深想。
需知女人都得以夫为天,娶回家来,自然就是他说了算,他原本是存这想法,但细思一番,顿时便明白这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真要以夫为天,钱氏又怎会那样张扬跋扈,让大伯不敢在她面前说一个不字。
只这么一想,不由就打了个寒颤,真要娶回那样一个厉害女人回来,他受人欺也就算了,若是连累弟弟妹妹被人欺负,只这么想一想,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时常不在家,弟妹被人欺负了他兴许都不知道,还有妯娌间闹出矛盾来,也会影响兄弟感情的,别看他们兄弟几个现在感情是很好,可也经不得人时常挑拔,惹事生非的,再好的感情,也会变得淡泊啊!
赵松梅瞧着他这脸色变来变去的,想也知道他这是听进心里去了。
“说起来,娶媳妇过日子,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二哥你要是自己都是不上心,娶回来的媳妇,又怎么能和你过好日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这事情,我会上心的。”赵松树不由暗想,难不成也是如此想法,所以自己挑了一个中意的回来?之前也没见他多上心这些事啊,一时也没想明白,不过心里倒底也有些担心,这个大嫂是如何的性情,会不会不好相处,且还占头名份,是他的大嫂,就算以后发现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不能直言指责,顿时眉心打结,又抬头看了看赵松梅。
别的兄弟都在外面,只小梅子年幼,要常住家里,真要被人欺负的,也只有她了,这小丫头,看着厉害,心眼却是极软的,真要被人欺负了,没准也只会闷不吭声,只为不让兄嫂起争执。
“眼见咱们家,就要添新人了,但怎么说来也都是外姓人,不比得咱们自家人,若是受了欺负,你也别只忍着,有什么事不好跟说,可以跟二哥说,知道吗?总归你才是咱们家的心肝宝贝儿,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赵松树不放心的交代道,心里不由也多了丝忧虑,原本想着,娶妻也只是完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如今想来,完全不是这么简单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商议聘礼
兄妹俩个说了一阵话,后各自回屋歇着,赵松梅提醒过赵松树之后,也没怎么在意,倒是赵松树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也在心底里思量了一番,自己究竟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县城里的那几户人家,都有与他结亲的意思,但他以兄长还未定亲为由,一直没有表态,当然主要原因,还是犹豫不决,不知挑那家的姑娘好,要说那几户商家,也各有各的优势,他并不着急婚事,所以没下决断,如今看来,还算是好事,听了妹妹一席话,自觉得婚事还要是慎重。
如此,倒收起了以往的游戏之态,努力摆端正自己的态度来。
钱家对婚事比较着急,赵松柏中意钱掌珠,自然也想尽快娶进门来,而赵铁柱早就盼着孙子成婚,他也好抱曾孙,如此第二日酒醒,就着紧让人准备聘礼事宜。
村里一般的庄户人家,聘礼也就是在几两到几十两银子之间,差些的几两银子,好的几十两不等,而赵秀才家,据说是置办了上百两的聘礼的,在全村里还算是头一份。
呵呵,赵铁柱听人如此说着,不由呵呵笑出声来,他手里不缺银子,上百两还真不看在他眼里,特意挑赵松江出来说事,不过是对他家多有不愤罢了。
想着能在聘礼一事上,分分钟将人碾压下去,他这心里就别提多痛快了。
谁叫那赵老头狗眼看人低,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不是好东西,儿子、孙子,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说当初过继那会儿,他也没有特别讨厌这人,只是心里多少有点看不起,自个的孙子都不养,好好的孩子,就那么把人分出去,也不管人能不能过活。
要说真心讨厌起他,还是后来,因孩子出息,赚了点钱,他就开始作妖作怪的,过继出来的孩子,还想认回去,他就特反感这人了,只要看见他们家不如意,他就特高兴。
聘礼的事儿,无论如何也会超过当初的赵秀才的,别的不说,以他们家现在的家底,只拿百八十两银子做聘礼,实在有些掉份,若是超过别家太多,那似乎也不太好。
赵铁柱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又叫了三兄妹过来一共商议,将自己的顾虑细说了一下,然后手一摊,问道:“你们觉得置办多少银子的聘礼合适?”大有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的架式。
赵松柏原本想的是从简,但想到自己若是简了,后面弟弟妹妹的也得从例,他倒不好开口说什么了,也只拿眼睛看向赵松树。
赵松树心想,你们看着我干嘛,家里的银子不少,若是不够他还可以从铺子里调集过来,想要多少,他都能抽调出来,在他看来成亲是大事,花多少钱都不为过。
完全摆出一副,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的模样出来。
赵铁柱看他是这个态度,就只看着赵松梅,赵松梅想了想道:“我看咱们就照一千两银子来置办聘礼吧,到时候宴席的钱另算,咱们家与村里别的人家,确实差距比较大,但咱们也不用跟他们比,这个没法比较,出一千两,我是按照咱们县城里那些大户之家来定的数,那些人家办喜事,下聘礼,置办嫁妆,大多是按照这个数目来筹备的。”要说他们这个县城,也不算是多繁华的地方,一千两的聘礼、嫁妆,那也算得上是上等的了,要说村里那些人家,一辈子积赞下百八十两银子,那都算是极好的了,所以一千两真心不算少了。
当然,一千两对于现在赵家积累下的财富来说,真算不上什么,赵家袓孙几个,也都能接受这个数目,主要也是赵松梅说得有理有据的,人家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办婚事的,他们比照着人家来办,已经是极好的了,若再往上增添,就招摇太过了,想他们一家子,也都算是极低调的人了。
事儿定下来,也不用赵松树去铺子抽调,家里就能拿出现银来,聘礼中需要置办些什么事务,赵铁柱就指派着于妈妈去办,余下一部份,直接以现银添进聘礼里面。
置办这许多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只这么紧锣密鼓的置办起来,也很能给人一种紧迫感。
赵松梅都感觉到一丝紧张,主要是因为,她还没打听到,这未来大嫂,究竟是个什么样性情的人,还有,是否如赵松柏看到的那般表里如一,若对方品性有所欠缺的话,他们这里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而她却提出反对意见,可见事儿得闹大发了。
心里也是暗暗焦急,怎么都好几天了,赵五还没有送信过来,是事儿办得不顺利么,还是出什么岔子了。
正犹豫着,是不是派杜三出去打探一下,看赵五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还没给个回信,也或者直接去柳庄打听一下钱家姑娘事。
正巧,杜三就来院里回凛,说是赵五来了,这让赵松梅真是大喜过望,直接让人将赵五带了进来。
要说赵五,也有些年没回村来了,这一回来,见村里跟以前多有不同,犹其是这一片宅子,伫立在村里,当真是醒目得很,心里是暗自思量,这么大一片宅子,那得花多少钱来盖,还有探听到赵家情况,外面的地还有那许多的铺子,他这心里,是完全算不清楚,他们家这倒底有多少钱财。
想着当初那五叔,也是个厉害人物,他从进了宅子开始,心里都还有些发颤,担心五叔认出他来,跟他计较以前的事,好在这宅子大得很,从门口跟人一路进来,竟没碰到个人,让他心里稍安之余,却也是目不敢斜视。
“赵五叔来了,这一趟辛苦你了,说说吧,都打听到些什么?”赵松梅早就等不及了,一见到他,就连声问道。
赵五见她问得急,也没敢废话,他现在还靠着这活儿养家呢,就挑着重要的先说起来:“这钱家为人,在青平县也都算不错,那钱家姑娘,虽不时常露面,据闻性子颇有些好强,原本钱财主也是当她儿子来教养的,只望着她以后来招夫入赘,能在家当家做主,不过钱家那边的关系,也挺复杂……钱财主怕自己支撑不住,女儿被人算计了去,所以才会想着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