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白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是……”
“你就是这么践踏别人的心血和劳动成果的吗?”傅野质问道。
“我……”白晚被逼得毫无办法,道,“我没有,是程吟……”
傅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别提他,我都说了程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白晚终于忍不住了:“但他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去找你?你们难道没有经常在一起?如果不在一起,为什么会被拍?为什么他会知道歌……”
傅野被他连珠炮似的反问激怒了,再次打断他的话:“这关你什么事?”
一句话问得白晚哑然熄火。
是啊,这关他什么事?他是傅野的什么人?他凭什么这么问?白晚几乎都能想见傅野脑内的潜台词了。
他捏紧了拳头,低头轻笑了一下,再抬头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端倪:“哦,没什么,是我多事了。其实,是我有了新的选择,我觉得那首歌比《问心有情》更适合我。”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傅野蓦地一怔,半天没有回过神。
俩人就这样冷冷地对峙着,白晚恍惚中竟从傅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受伤的神情,但下一秒,又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他看错了。
因为傅野忽而笑了,那笑意如同前几次见面一般,并未达到眼底。
“那行。”他深深地看了白晚一眼,道,“那你可别后悔。”
傅野走了。
白晚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力交瘁。
刚刚那一番话像是耗去了他的全身力气,他扶着门框站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觉是睡不成了,白晚戴上帽子口罩,穿上大衣,准备下楼去买点东西吃。
在家三天光吃泡面了,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白晚刚下楼开了机,刘空的夺命连环call就追了过来。
“我的祖宗,你又玩这一套?你知不知道音乐大赏下周末就要直播了,你这还啥都没准备,到时候怎么上台啊?”
白晚不耐烦地说:“就唱老歌好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打新歌?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了,你爱咋地咋地吧!”
刘空啪一声把通话挂了,白晚举着手机,一脸愕然,这还是刘空第一次挂他电话,看来脾气再好的人耐性都是有限的。
也许自己是真是遭人厌到一定程度了。
明知道自怨自艾,自厌自弃最是矫情,白晚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这种情绪。那仿佛就是一个魔咒,从童年时就牢牢禁锢在他的脖子上,平常看似和正常人无异,却不知道何时又会突然收紧,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白晚摇头苦笑了一下,拉了拉口罩,向街角的便利店走去。
买完关东煮刚出来,突然有人在拐角处叫住了他。
“这都快中午了,大明星还吃这些?不如我请你吃大餐好了。”
白晚猛地一回头,见到了范田那张笑眯眯的圆脸。
他如此神出鬼没,白晚不由得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别那么紧张,我不会害你。”范田笑道,“别的不说,我可是真心实意想挖你过来的,现在我也不是金城娱乐的人了,犯不着再和你过不去。”
这件事,后来白晚打听过。这几年金城娱乐发展不佳,范田手下能独当一面的艺人越来越少,和公司矛盾越来越多,最近他的确是离开了金城娱乐,另起炉灶。
“我说了,我没有去你那儿的想法。”
“没关系。”范田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不能合作,也可以先冰释前嫌做朋友嘛。赏脸一起吃个午饭?”
“没兴趣。”
范田毫不气馁,神秘道:“其实我找你吃饭,也不是纯叙旧。我这儿有一首歌,思来想去,最适合你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
“星辰音乐大赏马上要举办了,不知道白大明星准备唱哪首歌呢?”
“……”
范田的行事作风还是和从前一样,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软肋。
白晚盯着餐桌上的刀叉没有动弹,对面的范田倒是极为优雅地抿了一口果汁,笑道:“你真不尝尝?这儿的东西很好吃。”
白晚抬头望他:“你说有首歌要给我唱?歌呢?”
“你倒是很心急。”范田从包里翻出一个小音箱,递给他一副耳机,“听吧,这样听最直观。”
白晚将信将疑地接过耳塞戴好,入耳的旋律就如一支利箭一下子戳中了他。没有人声,但是这首歌的旋律风格他感到很亲切。轻盈、自在,如蒲公英在风里飞,又如一条时光的河流静静回溯,然而副歌部分却又带着淡淡的冷感,有一种现实的金属质地。
两种风格交叉而织,形成了一张柔情与理智的大网,就像生活本身的色泽,看似平常,细细品味却又惊艳无比。
白晚认真地听了一遍,急切地问:“有歌词吗?”
“当然。”范田划开手机屏幕给他看。
这是一首非常奇妙的歌词,用数字和数学来比喻爱情与人生,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显得十分浪漫与新奇,白晚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音乐更吸引他。
范田十分了解。